“誰。”
    男人其實已經知道是誰，所以眼睛都沒有睜開，過去的幾天裏，他已經將這個腳步的聲音記了下來。
    “是我……”亞奇背對著靠在窗戶上，手插著口袋，仰麵看著天上的星星。
    男人不太想理他，獨自洗著沒有說話。
    叮的一聲響，亞奇彈開了打火機，皺著眉頭點了根煙，吐了口煙圈繼續看星星：“什麼時候偷學的？身為一個鷹頭你厲害過頭了，看來你隱藏得很深啊，以前吃你的時候怎麼沒這麼反抗過？”
    男人不想跟他廢話，也不想聽。
    “剛才弄傷你了，對不起，你身上的口子別沾水，小心感染。”亞奇不緊不慢地說著，男人繼續無視他，他也沒有停。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失憶了，可是有些事情我真的沒辦法忘記，也許你現在接受不了，沒關係我可以等，我們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我說過，我會讓你成為我的人，我說到做到。”
    男人的動作停了下來，靜得像一座雕像，周圍的空氣凝滯了一般，隻有他身上的水還在肌線上滑動，凝成水珠滾滾落下。
    “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我提前告訴你，你躲著我沒用，你到哪裏我都會把你找出來，我抽完這根煙之後，我會對今天發生的事情徹底反省，以後也不會強迫你，這幾天我們得一起把阿弟救出來，我希望你能明白。”
    亞奇長舒了口氣，將煙丟在地上碾了碾，大踏步走掉了。男人聽著漸漸走遠的腳步聲，無力地將毛巾丟回盆子裏，水濺了一地。
    他捂著臉搓了搓，將臉也打濕了，腦子裏回響起那天瀕死的男人說的那句話。
    真的是懲罰，懲罰他成為罪惡的自己。
    男人覺得很想脫離這一切，他大口地呼吸著，整理著自己的思路。如果不用去救少羽，他說不定此刻已經一走了之。
    去特麼的【古字】！去他娘的【冷域】！跟他有毛線關係啊！
    原先想好的退休生活呢？不是周遊世界麼？
    為什麼現在看上去隻是跳槽了？！還多了個情人兒子？
    男人的呼吸變快了，沾了水的身體也打了好幾個寒顫，他凍的嘴唇有些哆嗦，心說這副身體的體質也太差了，這麼一會兒就凍成這樣兒。
    男人認栽地又多倒了些熱水，拿起毛巾迅速洗幹淨自己，重新穿好衣服回火爐旁坐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回房間。
    打開門，梭嘎正立在不遠的地方，看見男人出來便朝男人招了招手：“我看老板還沒出來，正想看看是不是有什麼事。”
    “不用，我很好，謝謝。”
    “那就好那就好嘛，我去收拾。”
    男人點了點頭朝屋裏走去，回到房間，亞奇已經替男人輔好床，自己睡在地輔上了。
    “地上冷，上來睡吧，我沒那麼多講究。”男人掀開了被子。
    “不了，我怕我忍不住，快睡吧。”亞奇將身上的被子裹了裹緊，不作聲了。
    男人也沒多說什麼就躺下了。兩個人在黑暗中都睜著眼睛，久久沒有睡意……
    水房內，高大精壯的年輕男人熄滅了爐火，他回頭望向關上燈的屋子，嘴角牽起一絲陰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