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過了會兒一個男人走了過來。
    這男人相貌普通，卻在見到薛文的時候露出了一個關切擔憂的表情，“怎麼樣，還好麼。”
    薛文點了點頭，“他大概是腸道撕裂了。按照一開始說的，送去醫院吧。”
    季成微微一愣，隨後仔細看薛文。
    薛文卻無甚多反應，他隻是眉目間有一股深深的疲倦之色。
    好像是終於做完了很累的一件事情，沒有什麼愉悅，隻是單純覺得疲乏。
    季成心頭有些說不上來的滋味。
    薛文……周治原來不是這樣的。
    怎麼說呢……
    不會是這樣的人。不是做這種事的人。
    “周治……”看著薛文要離去的身影，季成忍不住喚道。
    薛文眉梢一挑，回頭的時刻，臉上滿是厲色，“你叫我什麼。”
    季成整個人僵住。
    一顆心往下沉。
    薛文察覺到自己口氣差到無法言喻，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神色已經恢複如常，他淡淡說道，“我現在很累，抱歉，回頭再和你說。”
    言畢，薛文離開。
    ……
    季成進到房間裏的時候，雖然已經做過心理預設，但還是被這殘忍的景象給弄得有些沉鬱。
    他無法想象，薛文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這種程度，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愉悅而有快感的經曆吧？
    在這個時刻，他竟然萌生了幾分同情心。
    但這份心情一閃而過。
    隻要他一想到他在得知周治死訊時候的心情。他就會安穩下來。就會和薛文一樣。
    一報還一報。該的。
    頂多感慨一下他也有今日。
    便再也沒多餘的了。
    ……
    薛文任溫熱水流洗去身上汙穢髒血。
    半晌後，他梳洗整齊，站在鏡前看自己的臉。
    這張陌生的臉被他看得越發熟悉如常。少年精致容貌，眉宇間滿是陰鷙之色。
    半晌後薛文開始幹嘔。
    趴在洗手台前，嘔得眼角發紅，目眥賁張。
    外麵傳來敲門聲。
    “薛……文，你在裏麵麼。”
    是季成。
    薛文拿過毛巾微微擦拭嘴角。挺直脊背，轉身打開門。
    季成猶疑地站在門前看著他，見他眼眸水汽氤氳，想要伸手攬他入懷，卻被薛文無聲地避開了。
    薛文抬眸道，“如何了。”
    季成隻得答道，“已經通知了傅南的人。”
    薛文點點頭，“那我便先回去了。”
    季成一驚，“回哪裏。”
    薛文淡淡，“蕭家。”
    季成想開口，已經如此半夜時分，還要勞累，卻聽得薛文邊披上衣服，邊開口，“事情還沒完。”
    於是季成明白。他現下是攔不住薛文了。
    ……
    淩晨三點一刻。
    蕭家大門的保衛被一輛陌生的車給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