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如是 第五十九章 加張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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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蕭元景身邊的人來說,起飛前兩小時加張頭等艙的機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薛文很快就隔著窗,看著藍天白雲。
在這樣一個好天氣裏,薛文開啟了他的逃課之旅。
薛文有些微微的喜悅,夾雜著一些因為蕭元景此舉而帶來的隱隱憂慮。
蕭元景看著他眼神裏的些許欣悅,轉頭問道,“在想什麼?”
薛文微微抿唇,“在想你明明是監護人,還慫恿我逃課。”
蕭元景哭笑不得,明明就是他看到薛文一臉不情願去上學的樣子,考慮到他上輩子一些事情,想給他提供一條路子。結果現在反倒是薛文這死小孩得了便宜還賣乖。
蹬鼻子上臉也不是這麼上的。
蕭元景想到昨日蕭睿弄出來的那點動靜,勾唇在薛文耳邊說道,“你說如果你哥哥晚上去你學校接你,發現你根本沒去上學,會怎麼做?”
薛文驚愕地看著蕭元景,“你……”
蕭元景笑得一臉和藹包容,“叫爸爸。”
薛文:“……”
蕭元景看著薛文被堵得說不出話來,索性轉頭不理他的樣子,頓時覺得生氣的小兒子更有趣了一點。
他以前從來不知道。養個兒子還可以這麼玩。
他見證了蕭睿的成長,見證了薛文從幼年成長到叛逆的青春期。
他也僅僅是看著這一切發生而已。
管理和參與的事情,他全部都交給了其他人來做。
或許他身邊的人對於薛文和蕭睿的了解,都要比他本人要多得多。
因為他對於薛文和蕭睿的資料,都是來自於手下提供的信息。
他從沒真正起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便如同他父親一直以來對他所作的那樣。蕭家的兒子,是不需要什麼多餘的父愛的。
可是現在薛文,卻讓他感覺到了另一種跳脫的情緒。
這情緒好像是瘡疤結痂後內裏新生的皮肉,它讓你覺得心裏瘙癢不已,你明知不能撓,不能冒險將那層痂給揭下,但你還是忍不住地想要讓那層新肉解脫出來。即使你知道,有可能得到的結果,隻是一塊鮮血淋漓的皮肉。
那又如何?
不過是再多一段時間,等待重新結痂,成長新肉的過程罷了。
蕭元景伸手牽過薛文的手,細細看著薛文掌心的紋路。
薛文有些疑惑地和他一起低頭看著自己手心,“怎麼?看出什麼了麼?”
蕭元景笑了笑,“心性涼薄,感情線分岔多。恐是要負了很多人心。”
薛文撇了撇嘴,淡淡道,“那又如何。”
蕭元景啞然失笑。
對啊,已知這孩子麵冷心冷。負心不是很正常的麼。
這心性……作為他的兒子,作為蕭家的少爺,是極好的。
隻是現在蕭元景想要把這孩子當做自己的情人看。那便怎麼也談不上高興了。
蕭元景往日身邊的人,哪一個不是全身心地愛著自己。哪怕是略微抓住了自己心的薛文的母親,最後也還是被蕭元景給果斷割舍了。
而薛文卻是不一樣的。
說薛文第一次主動,卻又在之後的情`事方麵懈怠地可怕。
他們相處這麼長時間,薛文就沒主動再找過他上`床。不是蕭元景出手。蕭元景覺得薛文不會再來第二次。
可是說薛文對蕭元景沒想法,蕭元景也覺得不可能。每次情事上,薛文都很享受,不會拒絕。有的時候更是會放開了配合,基本任他取求。
這份進退自然,讓蕭元景在省心的同時,又有些隱隱的不虞。
如果薛文也像那些在他這裏使盡方法手段要獲得他一點感情關注的情人一樣,蕭元景會覺得薛文好掌控地多。
可是薛文並不會那樣。
薛文是一個很容易和他上床的人。
可是若說要把這份關係再往前推進一步。
蕭元景就發現他怎麼也進不去了。
薛文的溫和,順從,予取予求,甚至一開始的容易,都奠定了他們關係的永恒框架。
那就是,我們是床伴。
就像薛文每次和傅辰做完戲,對於蕭睿過激反應時候全然無所謂的態度一樣——
都是男人,有什麼大不了的。
薛文骨子裏真是一個標準的,享樂至上的GAY。
……
薛文發現蕭元景看他看得很入神。
蕭元景很少有這樣的時候。薛文微微笑了笑,這男人年歲增長,才僥幸讓他見得其中緩和沉澱下來的溫和脾性。
若是時間倒退數十年,他可能還沒這個好福氣,能夠被這個男人這麼溫柔以待,百般容忍。
對於蕭元景這種習慣了獨占物品的上位者來說,要看著自己劃定的東西與其他男人關係不清,摟摟抱抱,還真是個困難的事情。
薛文想,這本質上還是個交易。
他付出年輕的身體,收獲……
一個溫柔的床`伴,一個年長的智者,一個權勢的盟友。
好像他收獲的有點多。
如果把他付出的秤盤,再往上加砝碼呢?
他的自由。他的未來。他對於整個蕭家的價值。
這樣,在蕭元景心中所謂的天平,是不是就可以平衡了?
……
蕭睿收到一通電話。
“小文沒去學校?”
“哦……好的……我會查一查,他的身體可能還沒好。”
“嗯。我是他的哥哥。”
“……”
蕭睿的助理看著自己主子先是驚訝,隨後略微沉鬱,掛上電話之後有些擔憂,又帶著欣喜的沉思神色。
他親眼見證了蕭睿對於薛文態度的變化。
助理心裏通透,蕭睿心裏那點欣喜,一定是因為蕭小少爺在開學的家長通訊錄裏,直接寫了蕭睿的電話號碼。
他的資料是根據蕭睿的感情親疏遠近來做出急緩區別的。
以往蕭睿對於薛文的事情完全漠不關心,蕭睿不提,他也絕不能說。否則就是平白惹了蕭睿不高興。蕭睿還會覺得他是做了多餘的事情。
但是現在可就不一樣了。他眼見著蕭睿結束工作之後親自去學校接薛文,對於薛文行蹤的查探越來越頻繁,因為薛文而顯露出來的關心越來越多。牽扯到薛文的資料,逐漸成為了他手頭最大的重點之一。
所以眼下見著蕭睿因為薛文沒有去上學而沉思的模樣,助理就很自覺地報告了他早上最新收到的消息,“蕭小少爺是和蕭董事長一起出門了。早上九點的航班。現在起再過半個小時便能著陸。”
他以前叫薛文都是叫薛少爺的。
眼下蕭睿態度一轉,什麼都變了。
當然。他也不會將態度表現地太明顯。畢竟他是蕭睿的人。他明白薛文和蕭睿之間矛盾又複雜的關係。
蕭睿對薛文隻是一時的興趣,還是表麵關懷,背地裏的警惕。他就不能揣測而出。
他隻是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而已。
但是助理沒想到的是,蕭睿在聽到他主動報告上來的消息之後,並沒有顯現出非常高興的模樣。
難不成……
助理揣測的視線一不小心與蕭睿冷厲的視線撞上。
蕭睿似笑非笑,“王信,你跟著我有多久了?”
王信一怔,隨即低頭,“四年了。”自從四年前他被蕭睿看中,取代了蕭元景當初派給蕭睿幫忙打理事務的人。
他是被蕭睿親自提拔上來的。是徹徹底底的,忠於蕭睿的人。
他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隻要他好好地幹。一直不出錯。蕭睿會一直把他留在身邊。就像蕭元景身邊永遠最忠誠的張和涼一樣。
他會與蕭睿一同進退,看著蕭睿在數十年後,成為蕭氏的掌權人。
而他王信,也會隨著蕭睿的成功,升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因此他的一顆心,都是屬於蕭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