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隨遇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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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知你我終將失散人海,從此失去聯係,你繼續坐擁你的繁華美盛,而我前往我的茫茫人海,穿過熱鬧喧嘩的世界,彼此終將下落不明。(根據某網絡文學改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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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S大學到了,請下車的乘客帶好您的隨身行李。”公交係統中的女音甜美動人,向小園背上背著十分普通的米色背包,從公交車上緩緩走下。雖然這已經不是她重生後第一次做公交車,但還是不由心中湧起幾分興奮。
修長白皙的手壓低了運動帽的帽簷,向小園承認這張臉很美,很好看,隻是唯一美中不足地就是這張臉太白了,幾乎沒有什麼血色。剛住到這裏來時,有很多次,向小園都被鄰居問起她是否有外國血統,而每次向小園都對心髒病的事實絕口不提,隻笑著向他們解釋說自己皮膚天生皮膚就這樣,又曬太陽少而已。
那些鄰居們聽了,便是點點頭,一般都會略過了這個話題,而一些年紀較大的便叮囑她說女孩子家的,血色不好可要多曬太陽,多吃點補品紅棗什麼的。向小園聽了,往往都隻是笑笑。她不喜歡在別人麵前示弱,露出自己軟弱的一麵,這種心理當她還是顧熙熙的時候,就已經有了。
第一天上中國大學,向小園對任何事物都感覺新奇,當她走進學校的第一感覺就是,這個學校很大,人很多,而且大多為藝術生。看著那些有些另類的服飾,向小園第一次覺得自己越發不明白現在的流行了,站在那裏,覺得自己那一身中規中矩的運動衣像一個局外人。
低頭看了一眼手上拿著的筆記本,上麵詳細地記錄著報名的流程。商學院金融係,看到自己考上的專業,向小園眉毛一抽。雖然她重生過來後繼承了向小園的大部分記憶,但她卻對金融係無感。畢竟再重讀一次大學是件很無聊的事,她寧肯去讀個美術係音樂係什麼的,還能多漲漲知識。
向小園抬頭四處張望著尋找自己所在院係迎新人員,就在她左看右看的時候,一個年輕的女孩走了過來,“你是這屆的新生吧。”
麵前的女孩子披著掛著牌子的白色外衣,上麵襯著黑白格子的大圍巾,個頭高挑,頭發染成了漂亮的淺咖啡色燙了很時尚的大卷,小麥色的麵上充滿了健康活力,正嘴角上翹地看著她。麵前的女孩有著一種別樣的魅力,不算是很漂亮,氣質卻晶瑩剔透,在喧鬧的人群中顯得特別寧靜,陽光打在那個女孩的麵頰上,再像水波一樣一圈圈地蕩漾開去。
向小園忙衝那女孩笑笑,“師姐好,我叫向小園,是商學院金融係的,謝謝你來接我。”那女孩麵上的笑容越發蕩漾開,“我叫臧木朵,是大二的學生。”
向小園跟在臧木朵身後,開始就新學校聊開。看著臧木朵熟練地幫她在新生接待處報道,然後帶著她領取各種東西。臧木朵攬下了大部分的活,向小園一竅不通,隻用能拿著交錢的單據和證件袋微笑。向小園手裏的單據,多的都不知道有多少張了。
她頭一次感覺到身上有太多的責任,隻因自己手上的錢是這一世的父母辛辛苦苦掙來的。最後一項就是到“綠色通道”辦理“入學貸款”了。S市的各高校都有“勤工儉學”安排。學校中的有關“社團”會安排貧困生們有償勞動,在校內圖書館等工作。或休息日也可參予一些校外家教(大城市20-25元一個鍾),以便保證他們的基本生活。
向小園機械的填著麵前的單子,心裏有一種淡淡的苦澀。自己從前在平時的零花錢動輒上萬,如今卻連生活費都得自己打工去賺,還要不得已每隔幾天到菜市場去和大媽們砍價,想來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在學工處辦理保險,拿了校園一卡通後,這一切才算告一段落。在整個過程中,因為向小園對大學報道的事情一無所知,臧木朵包攬了大部分事務。一切都辦完後,向小園看著臧木朵臉上的出的薄汗,不好意思地笑笑,拿出一張紙巾遞了過去,“謝謝你啊,改天請你吃飯。”臧木朵嗬嗬一笑,“這點小事哪用你來請客,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臧木朵走後,向小園看著手中的那些繁雜的東西,不由苦笑。自己從前還是顧家大小姐的時候,不管入學辦理還是什麼,都是由管家及下麵的人一手辦理,根本用不著自己。抬頭看了看天,忙完這麼一通已經到了下午,想到明天就要正式上課了,向小園決定趕緊去市場買些菜,否則忙起來就沒有時間了。
回到家裏把東西在床頭櫃裏放好,她再次掃視了一圈這幢不知道多少年的小樓。每個月的租金隻要兩百多塊錢,離學校很近。簡單的四室一廳,更準確的說是三室一廳,因為書房被主人鎖了起來裝東西。屋子裏的擺設很簡單,卻被向小園布置得十分別致,租房子的時候房主一臉滿不在乎地看了看她說隻要好看,隨便她怎麼裝修都行,不過就是要把裝修完的購置的東西留下來。
向小園聽完後苦著臉好久,但最後還是出去買了新的家具和漆,因為富家出身的她是在受不了用別人的舊家具,更何況隻要她努力,勤工儉學少吃點少買點,還是負擔得起的。
S市的西區農貿市場,向小園背著賣菜的袋子,穿梭在各種各樣凋零了油漆的鋪子與大聲叫賣的小攤中,在鋪滿菜葉汙水橫流的地麵上行走著。為了安全起見,她在外麵披了一件黑色的非常不起眼的外套。
縱然心中十分厭惡,單向小園知道自己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大家小姐,挑了一些蔬菜後,縱然對此一無所知,她還是裝模作樣地看了看秤。拎起買好的菜,她認真地數了數手中找來的零錢揣進了口袋。雖然隻買了五斤菜,可她上樓時已經氣喘籲籲,不由鬱悶當初為什麼要租五樓。渴望的看了一眼二樓住戶的門,她繼續背著菜往樓上爬去。
剛進了門,向小園踢下鞋子,打開電視新聞,準備倒杯水喝,卻在聽見當地新聞中播報商界名人蕭懷瑾在妻子死亡後不久迎娶何清漪的新聞。向小園大腦頓時當機,差點就激動地衝過去把電視給砸了。雖然重生過來後她冷靜了許多,對以前的事也看淡了,但是她才死了一個月左右,那男人便去迎娶自己的好閨蜜,這是太TMD的不是東西了。難得的,向小園爆出了重生來學會的幾乎是有史以來的第一句髒話。
婚禮上蕭懷瑾衝來參加的記者揮手微笑,何清漪穿著漂亮的白色婚紗甜蜜的笑著,似乎所有的媒體都忘記了顧熙熙的存在。也就在這時,一個麵容俊美的黑發年輕男子衝了上去,卻被一旁的保安攔下,向小園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她曾經最疼愛的弟弟,顧熙年。想必她去了,她的家人一定很傷心。
顧熙年得容貌像極了顧熙熙,隻是那雙十分好看微微上挑的眼睛下已經有了青色眼圈,看到這裏向小園不由歎氣,她最疼愛的弟弟嗬。媒體就像狗聞到肉一樣的聚了上來,她看見屏幕上的何清漪眉目間多了幾分慌亂,蕭懷瑾麵上依舊溫和地笑著,伸手體貼地攬過何清漪的胳膊。按照普遍的審美標準,蕭懷瑾是十分英俊的,又幽默風趣溫柔體貼,不然顧熙熙也不會迷上他。他大方地對記者們回應說這是自己的家事,然後十分優雅讓保安將記者請了出去。
看到這裏,向小園拿起一旁的遙控器換了台。此時看到蕭懷瑾,她的心早已再無波瀾,就仿佛那些年的堅貞,隻是一場夢。當她將蕭懷瑾看透的同時,卻為當初為何那樣為他癡狂而想不通。畢竟,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她輕聲說。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人是永遠也忘不了的,不論怎樣,總會在以後的時間慢慢忘記,先忘了他的樣子,再忘了他的聲音,忘了曾說過的話。縱然現在不行,以後總有一天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