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也不等孩子來得及反應，一根一端燒紅了的鐵棍也被遞了上來。
    這是？容止清澈的雙眼睜得大大的。
    “爹……二叔……你們……”容止不可置信地看著上前來按住自己的族人們，仿佛身邊的人全被換成了青麵獠牙的鬼怪。
    在冰冷昏暗的祠堂，那鐵棍一端的冷字印戳，如一個熔金的落日，等待著接觸到水般肌膚時，發出響亮嗤嗤聲。
    “容止……別怕，這是祖上的規矩，你大伯當初也烙過這麼個族徽。有了這個，你要什麼就有什麼了，我們都依你。”可這麼說的一幹人，都不不敢正視孩子的雙眼。
    “容止，疼就咬二叔。”冷文還不習慣這個“二叔”的稱呼，去摟容止的手不免有些僵硬。
    “來。”他的衣袖蒙上了冷容止的嘴，在容止的哆嗦裏，冷文朝大哥冷攸嗣遞了一個眼神。
    一旁的眾人也意會，七七八八地按住孩子的臂膀、腿腳，褪下孩子秋日寬大的衣衫，露出大片的後背，瘦弱的肩胛骨如雛鳥的雙翼，害怕地微微顫動。
    “容止，放鬆些，這樣來得不疼。”也不知人堆裏誰說了這麼句，還嫌孩子不夠怕。
    “攸嗣，還等什麼？”
    “哥，你手別抖……”
    誰說果斷是種優秀的品質，冷攸嗣以為是當斷即斷的一戳子下去，卻無心褻瀆了族徽。
    “啊！”冷攸嗣像是燙在自己身上一樣，大喊了一聲，“容止，族裏的安排，也是為你好！”
    “哥，你烙到容止屁股上了！”
    “嗚……”冷文的一個探身，冷容止便咬不住他二叔的手，隻能沒遮沒攔地大聲哭喊了出來。
    在還有那麼一絲知覺的瞬間，冷容止聞到了一股肉香，還有耳邊隱隱約約的爭吵聲：
    “攸嗣，重新烙一個吧。”
    “哥！這孩子本來就身子骨弱，哪經得起你們折騰，烙在哪兒不都一樣嗎？”
    “文兒啊，反正現在孩子都暈過去了，就再烙一個，哪有人族徽烙在屁股上的啊？你是叫我下地後要被祖先們恥笑嗎？要是這點皮肉苦都吃不消，今後怎麼給冷延續香火？”
    “三叔公，您這都是哪跟哪啊？容止這麼細皮嫩肉的孩子，您當這是烙大餅啊！二弟，你快抱著容止回房，當心，當心他的屁股！喲，都冒熱氣了！快吹吹。”
    人多少被拍過馬屁，而冷容止卻稀奇地被人會吹過馬屁。冷家人暈暈乎乎的種馬養成計劃，就在那本該莊嚴肅穆的場合下，有了一個注定結局慘淡的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