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笙等人下了山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回了天下第一樓，月如笙其實挺想知道月如墨會不會來搶冰玉蓮，他並不介意再往他另一邊肩膀弄個洞出來。
    軒轅夜上樓就想往房間拐，被月如笙一把攔下。
    有事？軒轅夜看了眼攔著他的月如笙一眼，傳達了這樣一個意思。
    月如笙抱胸靠在牆上，“之前我不問，是因為沒必要，可是東西你已經拿到了，不解釋下嗎？”
    “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軒轅夜沒有解釋，丟了一句話繞過月如笙進了房間。月如笙聳聳肩，這種事他還真沒辦法強求，再加上他的好奇並不多。月傾塵就不一樣了，他是因為月如笙來的，軒轅夜的脾氣讓他火大。
    “他！”軒轅靜看了憤怒的月傾塵一眼，聳聳肩，也走了，隻留下月如笙和月傾塵站在走廊上。
    月如笙對於他這個師兄的脾氣還是清楚的，笑了笑，把月傾塵推進他自己的房間，把門一關也不去管月傾塵有什麼反應。
    轉回自己的房間，門一關窩床上睡去了。
    月如笙睡下不久，又突然睜開了眼睛，麵色微微有些蒼白，嘴唇微張，喘著起起身，環顧了房間，“不在啊……越來越不穩定了，我該怎麼和小熾說呢？說自己……不過是一個隨時都有可能消失的連實體都沒有的心魔嗎？”
    ‘現在掙紮有意義嗎？’月如笙並沒有睡著，他不過是放鬆了自己故意放心魔出來而已，因為心魔這段時間太平靜，平靜的有些詭異。
    心魔完全沒了平日裏的性子，撐著身子，說的有些緩慢，“就算沒有意義，我也想努力看看。”
    ‘隨你，不過，現在把身體還來吧。’月如笙當然沒有那種泛濫的同情心，心魔的衰弱正是他希望看到的。
    第二天
    月如笙依舊穩穩的掌握的身體的主動權，軒轅夜當然不會將冰玉蓮的消息傳出去，在大陸百姓普遍知曉冰玉蓮為何物，對何人才有作用的年代已經少有人去打它的主意了，雖然說因為聯姻與外族的流入，月國百姓甚至於其他各國的百姓血統都不純正了，到真正能食用冰玉蓮的除去貴族卻基本找不出來，這時候的冰玉蓮可是劇毒，誰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幾人今日在二樓用餐，至於為什麼，大概隻能說是上位者的惡趣味吧。天下第一樓聞名大陸，一行八人又很湊巧的遇見了北堂靖春。
    雖不算熟識，卻還要顧忌禮儀，互相打過招呼後北堂靖春也並沒有糾纏的打算，道了一聲恭喜便識趣的走開了。
    月如笙又和第一次在天下第一樓用餐時一樣，往桌子上拍了張紙，畫的還是那個陣。
    “他到底想做什麼？”月如笙問軒轅夜，無怪他這般懷疑北堂靖春，皇族都是為了利益和目的可以放棄一切不擇手段的，他自己不就是嘛？他也很清楚，皇族有自己所謂的驕傲，低頭的目的那從來也隻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軒轅夜摸著下巴，淡淡說了一句：“他大概想脫離北雁。”
    “脫離北雁？”
    “是的。他跟聰明，知道大陸遲早要統一的，並且他願意站在我們這邊。”
    月如笙沉默著，不知想到了什麼。
    “你對他的身份已經有了猜測吧。”
    月如笙沒有反駁也沒有回答，依舊沉默著，不知想什麼
    軒轅夜也不強迫他，因為他比誰都清楚，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月如笙對於這種消息從來不會去隱瞞，至於什麼時候說，那也是遲早的事。
    “身份？”月傾塵皺眉，北堂靖春的身份難道有什麼特殊的嗎？
    月如笙並沒有打算隱瞞，也沒必要隱瞞，“那張琴在他手上。”
    “他是傳人？”月傾塵有些吃驚。
    “我也是見過琴才知曉的，如今能將譜子盡數演奏出的也就隻有他了。”
    “那他的決定倒也可以理解，琴總是忠於你這個舞者的。”
    “但願吧。”月如笙回答，但那語氣似乎並不為此開心，反而有些煩惱。
    月傾塵自然明白月如笙的感受，可他什麼也沒說，因為如何安慰都無法掩蓋事實，他們從來都不是會欺騙自己的人。
    軒轅夜也沒問，他從來不是好奇之人，若是需要月如笙會告訴他，不知不覺間他就這樣信任了月如笙。然後默默看了自己的手，他不懂自己為何一次又一次向月如笙出手，總覺得有人冥冥之中控製著他，做出了這樣違背他意願的事，這種感覺很熟悉，讓他的心仿佛從內部撕裂一般的疼。可是，一旦結束又很快恢複，仿佛那一刻的他並不是他一般，莫不是我也有了所謂的心魔？他有些自嘲，他討厭這種不受控製的感覺，早晚……要查清楚的！
    過了正午他們才打算動身，然後毫不意外的看見北堂靖春獨自一人來找他們，並且表示想加入他們的隊伍。
    軒轅夜沒有拒絕，但也不算答應。北堂靖春並不在意，他們這種人從來不會那麼快付出信任的，有些甚至一輩子都活在猜忌裏，他已經習慣了。
    月如笙沒有表示，因為不需要，就算北堂靖春所作所為是因為他，也並不能說明什麼，比起所謂的約定，他更加信任自己。
    回程並不急，一行人甚至悠閑的逛了幾個沿途的城池，等到達清河城時，已經是一個月後了。
    回到客棧一打聽，月熾和七大惡人已經離開，月如笙隻是稍微有那麼點吃驚，然後又覺得理所當然，七大惡人，當然是哪裏有熱鬧去哪，怎麼會一直呆在清河城。至於他們去哪了？月如笙也有了一點頭緒，這個特殊的年頭，總是有許多熱鬧。
    為什麼說是特殊的年頭，那是因為大陸的一年十二個月，分四季，但是萬年前的變革以後，一年一度的新年祭奠改成了三年一度，和所有的活動一樣，所以哪一年事兒最多，哪一年就有那所謂的祭奠。
    一切就像是冥冥中注定，月如笙的江湖行，從一開始就已經規定好了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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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時節雨紛紛。
    四月的小雨，淅淅瀝瀝的拍打著屋簷，行人匆匆而過，未曾停留。
    月如笙走的很慢，沒有打傘沒有蓑衣，但是卻沒有被打濕。並沒有人表示驚奇，內力可以做許多事，包括隔絕雨水。
    每年的清明月如笙都會這樣，或漫步，或佇立，隻有他自己知道，為了不遺忘，他隻能這麼做。
    月霏霏去世的那一天正是清明，他知道，他的母妃心裏有個結，關於一個人，關於一張琴，但他從來不問，因為那是傷心事，傷心事不能問，小小的月如笙這樣告訴自己，月霏霏也不知道，他小小的兒子每個清明都會陪她，在不遠處的樹下，看著她哭泣，看著火焰燃起，看著一張張紙化作灰燼，默默的默默的陪著月霏霏。
    但是那一年，那個清明，他遺忘了日子，遺忘了時辰，等到烈火熊熊燃起時，已經來不及了。
    他衝進火中，看見了被壓住的月霏霏。
    母妃！他叫著，不顧一切想去救她。
    她的麵容猙獰，眼裏帶著恨，她說：滾！你這個魔鬼！你不配叫我母妃！
    你害死了我的兒子！
    你和你那卑鄙的母後一樣！都是魔鬼！
    月如笙呆住了，那不是他的母妃，他搖著頭，震驚，他的母妃從來隻會溫柔的喚他笙兒。震驚過後，他依舊想上前，他執著的以為她隻是認錯了人。
    可是他被擋住了，被月霏霏的內力。他這才知道，自己從來沒有了解過這個女人。
    一聲滾，他被拋出了房子，然後，淚眼朦朧中，熊熊烈火之下，那個滿載他歡樂回憶的宮殿塌了。
    他其實明白，月霏霏說的是他，罵的是他，可他不明白，為什麼她還要救自己。他不明白，為什麼溫柔的月霏霏會這樣對他。
    但是，他也能猜到一些了，因為月後！那個善妒的女人，她看不慣月霏霏受寵。
    這也是一切恨意的開端，因為，十六麵前，月後毒死了一個尚未出生的孩子，丟棄了可能招致她失寵的孩子，徒留那個可以讓她一步步邁向高位的所謂的天命！
    但是她不知道，她所謂的步步為營，所謂的天衣無縫就像個笑話。多年後，她麵對死亡時才明白，錯的多麼離譜，因為他親手毀了自己認為的天命，因為她親手製造了一個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