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可是打算離開了？”
    “這兒的事解決了，打算明日動身，給你帶話順便也就打聲招呼”
    “如笙這一走啊，也難得再回去了，這些日子倒有些懷念月國的花酥餅。”月如笙說著話眼底還有滿滿的懷念，讓人無法去懷疑。
    月如墨聽著，喚上侍女，“想來還是母後懂你，特地讓我給你帶了些來。”
    “有勞皇兄替如笙謝過了。”月如笙接過盒子，迫不及待打開來，不大不小的盒子裏整整齊齊碼著十多個花酥餅，看得月如笙滿口生津，拿起一個咬了口，一臉陶醉。
    “不知朕來的可是時候？不曾打擾二位聯絡感情吧？”軒轅夜聽聞月如墨去了笙竹殿便拋下手頭的事趕了來，站在月如笙身後俯下身子咬了一口他手上的花酥餅，“味道不錯，滿口留香。”
    “這可是我月國特產，自然要好的。”
    軒轅夜點過頭，又拿了一個吃起來。才咬過就吐了出來。“這個壞了？”
    月如笙湊過去咬了一口，“這個口味外人總是吃不慣的。”
    “陛下與皇弟感情真不錯。”
    “自然，否則朕也不會封如笙為後了。”
    月如墨點點頭，“看你們這樣我也放心，既然話都帶到了，也該走了。”
    “皇兄不留下用膳嗎？”
    “不了，趕著時間收拾收拾，這裏畢竟不如月國住著舒服。”
    月如笙也不挽留，將人送走以後，臉上的笑容頓時沒了。“你倒是真敢吃！不怕死嗎？”
    軒轅夜聳肩，“朕這不是吐出來了。加了料你不也還是吃了不少。”
    “就這種三等毒藥，想毒死我？做夢！”月如笙握起拳頭，碾碎了手中那塊花酥餅。
    “他來做什麼？”軒轅夜明顯對他們倆兄弟的爭鬥不感興趣，但是不瞎的都看得出來，兩人之間氣場不合，裝出來的兄弟情深始終還是裝的，他比較想知道這樣一對勢同水火的兄弟怎麼突然轉性子了？
    “沒什麼，知道了對你並沒有好處。”月如笙並不想說，畢竟孤星這一傳聞隻流傳於月國，其他國家對此知之甚少，最多也就是孤星亦為災星，勢必為禍大陸。但這一點已經足夠月如笙失去所有的籌碼。他賭不起。
    “有沒有好處朕自會判斷。”軒轅夜可不管月如笙內心的糾結，他的控製欲不允許月如笙對他隱瞞這些。
    月如笙堅持，“若是陛下有這些閑功夫關心微臣，不如去處理事務批閱奏折。”
    “不急，國事怎麼比得上家務事來的重要？”家務事用的好聽，月如笙可不喜歡，他的性子雖說不算是一頂一的倔，但也不見得有多麼好說話，起碼…他不想說的，還真沒幾個人能逼的了他。
    “算了，真不明白你還在顧慮什麼，名分都坐實了，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到底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我與你始終還有著差別，我需要能存活下去的的籌碼，那個詞已經毀了我的童年我不能再讓它毀了我一生！”
    軒轅夜何其聰明？光那一句話他便明白了七七八八。“如果連你自己都害怕它，還要怎麼生存？怎麼報仇？”
    “你的顧慮大概就是那個孤星傳說吧。”
    “你知道？”月如笙神色如常，但若說是不吃驚便有些假了，畢竟他一直認為這隻是獨屬於月國的秘密。
    “這可不僅僅是月國的傳說，隻是在我聖嵐，孤星卻不再是禍患。不過在此之前，不知可否有幸聆聽月國的傳聞。”
    月如笙看著軒轅夜，再三確認過他並不是說謊，這才下決心坦白。
    “在月國，孤星是禍害，每一任孤星降世月神殿都曾有過預言。什麼‘亂世禍水，弑父弑母，克妻克子，浴血而成，禍亂將至。’還有‘無情無愛，無欲無求，滅世之命，禍星之名，國，亂也。’還有我的‘孤星降世，禍患難除，仇恨蒙心，皇族亡矣，月國危矣’可笑我尚在繈褓卻被人視若鬼怪，不過這一句話，這一道月紋，我的生母拋棄了我，我的孿兄弟利用我，我的父皇厭惡我，被軟禁，被謾罵，六歲前連名字都不曾予我，滿口孽子畜生的，這讓我如何不恨！若他們不曾這般對我，我又怎麼會想著報複！全是他們咎由自取！”月如笙說著，這般怨恨，月國還有什麼能讓他留戀的？從來也都是月國負他，什麼神殿，什麼月神，他早就不信了，若月神真有靈為何讓他痛苦了十六年？
    軒轅夜輕拍著月如笙的肩，“這自然是他們咎由自取，朕會證明的，孤星也可為福。”
    “聖嵐國誌曾記載過這樣三位傳奇的帝後。第一位，在聖嵐立國初的元年，先祖上位之時封了一名男子為後，封號青蓮。國誌有雲：青蓮公子月蓮貌清麗，淡雅似蓮，古月族人，額有金邊銀底月紋。曾與先祖南征北戰，策馬揚鞭，滅眾國立聖嵐，輔佐先祖創得聖嵐太平盛世。”
    “青蓮皇後是孤星，可月族中並無記載。”
    “朕相信並不是所有父母都能狠心對待自己的孩子，無論他命運如何，也許青蓮皇後恰巧遇上了一對深愛他的父母。”
    “或許吧…可這阻止不了我複仇的決心。”
    “你若是不願複仇了朕才會苦惱。這第二位也是三千年前的人物，當時正逢聖嵐大祭，澈帝登基不過及冠，玩心重，他與月子蘇相遇在宮外，他偷溜出來時。算是一見傾心吧，月子蘇封號聆音，相傳他琴技出神入化，卻偏偏雙目失明。也許是憐惜他，澈帝遣散了後宮，獨寵他一人。而聆音皇後在位百餘年天災不見人禍甚少，故而有了福星之稱。因為額角也有那麼一道月紋，更是被百姓傳作了青蓮皇後的轉世。”
    “而這第三位卻是風波不斷。我想你們月國定然也有記載吧。”
    “莫非…是千年前那位。”
    “不錯。這位在聖嵐也是頗具傳奇色彩的，脾氣也是出了名的火爆。相傳是他先瞧上了當時的明帝。算起來，朕還得喚他一聲太爺爺。太爺爺名喚月刹，其人雷厲風行，言出必行，當時是聖嵐某座山寨的寨主，揚言說要娶太祖父回去壓寨，最後人沒娶到，倒是把自己嫁了出去。一入宮便讓太祖父散了後宮，還把一幹皇子封侯的送了出去，自己又偏不要那後位，太祖父沒了法子，隻能給封了個王位。聖嵐和月國對立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聖嵐向來太平，太祖父安分，沒什麼野心，一時間被月國打了個措手不及。太爺爺二話不說披甲上陣，竟然奪下了月國十座城池。若非月國使計給太祖父下毒，月國興許要被滅了。”
    “當時的月王並無天分，全靠的是三位後妃出謀劃策。可是女人畢竟是女人，心機太重手段往往就不入流了。最後還是讓月刹嚇怕了，再也不敢動作。”
    “太爺爺聽見太祖父中毒也就猜到了誰下的手，他向來信奉擒賊先擒王，宮裏的內應內鬼的瞧也不瞧一眼，吊著太祖父的命，提槍就奔月國皇宮去了，一路上弄的雞飛狗跳。想來敢當眾提槍頂著月王喉嚨，大肆謾罵的，還真不多了。”
    “換了你，可敢？”
    “有何不敢？取了月王的首級也不過片刻。”
    “照這麼說來，你…是因為我是孤星？”月如笙問道，出口的語氣卻偏偏是肯定的。
    “不錯，聖嵐若得孤星必定是能佑我國昌盛的福星。知曉孤星降世後，我便開始尋找，不曾想竟然是月國皇族。”
    月如笙沒有再做詢問隻說了一句：“你可真是我見過最悠閑的皇帝”這不知算是誇獎還是鄙夷，軒轅夜盡數受下，全當了誇獎聽過。月如笙心情大好，主動邀請了軒轅夜用膳，可這人似乎偏要與他對著幹，不請他偏要來，請了又不留下。月如笙倒沒執著。
    隻是孤星這事對他有些衝擊力，還需消化消化。‘原來，他最主要的目的並不是契約，怪不得…’
    由此可見孤星並不全是苦命人，誓約也並不能全然看作詛咒，就讓我…再奢求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