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入局·各自為營 萬壽節——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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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蒙蒙亮,菊冉就被外麵細微的腳步聲和車軲轆聲驚醒,盡管腳步聲和車軲轆聲被控製的很小聲響,居然還是被驚醒了。菊冉睜開眼睛仔細聽去有三個人和一輛小推車。隻聽門外的人把盛放的萬壽菊小心翼翼的擺上小推車。然後小心的推著走了。該是少主、式微和柏舟。
片刻功夫,外麵便沒有了動靜,菊冉便又眯上眼睛小憩。待天大亮,菊冉才起床,洗漱後對著鏡子細細的塗脂抹粉,原本不算白膩的臉上因著胭脂水粉變得白裏透紅,輪廓也柔和了不少。膚若凝脂,便是這般。
百官是一早就入宮朝賀的,大殿上大臣依次送上壽禮,駐外的臣子也紛紛派人孝敬一番。這壽禮也是有講究的,既不能太過奢華引得國主猜測,也不能太過小氣拿不出手,對國主不敬。因此百官的壽禮都是精挑細選。各名家的書畫、筆墨紙硯、金銀玉飾、虎皮鹿衣等等都有。所有壽禮裏麵,大部分都是依禮而上,既不出格也不能讓人小瞧了去,然而有三件卻是讓國主歡喜萬分,其一自然是少主贈送的萬壽菊一十八盆,朵朵橙色菊花吐豔,看去就喜慶,當場國主就讓人把這些盆栽分別放到禦書房和寢宮,另留了六盆擺在大殿中供大臣賞玩,大臣們也是讚不絕口:
“嗯,少主好手藝,這朵朵菊花開的正好,正好!”
“少主在廟堂上不僅有國主當年的風範,這私下裏種菊的手藝隻怕全寶國也無人能出其右啊”
“就是,就是,老朽活了這麼大歲數,從沒有見過這麼好的手藝啊”
…………
第二件則是零國少主懷鳳奉上的一對血玉笛。朝堂之上,懷鳳依舊是一襲暗紅滾金邊的錦衣,眉目含情,顧盼生輝,一副風流翩翩佳公子的模樣笑道:“傳說,這對血玉笛是百年前零國的一對恩愛夫妻為避開江湖恩怨隱居在山上,一日驚雷劈開了山上一塊大石,夫妻看到劈開的石中裸露著一塊上好的血玉,便取出玉石,經二人百日精工打磨才製成了一對血玉笛。夫婦二人的感情很好,閑來就在山上笛聲相合,以笛傳情,因此這對血玉笛還有個名字叫鴛鴦笛,幾十載在夫婦二人的浸潤下,血玉笛便有了這不成文的規定,如若不是同時吹奏的人情意相同,血玉笛是不會發聲的。夫婦二人死後,血玉笛便不知所蹤。鳳不知費了多少人力、財力、光陰才找到了這對血玉笛,所幸的是,笛身完好,隻是多年來,還不曾有璧人同時吹響這對血玉笛呢。今日這對血玉笛便奉上恭賀國主壽辰,若有緣能在寶國遇到能同時吹響這對血玉笛的璧人,也不算委屈了這對笛。”
“真乃一對好笛,看這質地,在看著笛身的紋路,好~”
“也不知道誰人能夠同時吹響這對玉笛呢?”
“就是,就是。”
“哎?你別說,若是現在皇後仍在,那國主和皇後定能同時吹響這對血玉笛呢。
“噓,在國主麵前提皇後,還是萬壽節時候,你找死啊……”
…………趁著國主婆娑欣賞這一對血玉笛時候,眾人、大臣議論紛紛。
第三件則是當朝宰相送上的曲譜一份,這份樂譜搜集了民間幾乎所有經久不衰的曲子,寶國國主明則喜歡音樂,這是舉國上下都知道的事情。
看到宰相昕木奉上的一本樂譜,國主明則坐在龍椅上,眼神透露著精光,唇畔浮起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巧了,鳳少主剛送了一對血玉笛,宰相就送來一份樂譜。”
宰相昕木聞此跪下,陳述:“老臣知道國主喜歡民間樂,便多年搜集,才集成了這一本,絕非是一朝一夕之間就完成的,國主明鑒。”
國主笑道:“我喜歡還來不及,又怎麼責怪呢?宰相一片苦心,我明白。起。”
宰相昕木再拜方起身。
除此三件賀禮之外,其它的國主隻是看了一眼就讓放入國庫了。沒什麼特別的東西。
朝賀過後是祭天活動,冗長繁雜且無趣。待祭天活動全部結束已經是下午,忙完一天下來才是消遣時間,眾人早已餓的頭昏眼花,不過是強自撐著罷了,國主尚且撐著,何況是臣子呢。隨後,國主及大臣都去了大殿用一些簡單的餐點裹腹。酉時一刻在皇宮後花園大宴。屆時四品以上大員及各命婦才能出席。
柏舟早早等在菊園籬笆外。
菊冉換上昨夜籬越送來的妃色華衣,華麗的裙擺曳地,回眸一倪,萬種風情,取出精製的菊花香味的香粉淡淡撒在衣袖和裙擺處,滿屋子便都是淡淡的菊花香味,聞之香而不膩,仿若秋日天清氣爽,菊花兀自綻放……
整理好衣服後,菊冉坐在銅鏡前,對鏡細細梳了繁複華麗的發髻,插上了幾隻華麗麗的步搖,隨著頭的擺動,步搖上的琉璃珠子流光溢彩,梳好頭發後,菊冉重又拿起胭脂水粉,重新勻麵塗抹,耳著明月璫,珍珠柔和的光越發襯得菊冉麵容柔和,柔和中因著胭脂水粉的塗抹而泛著嬌豔的光。晨起畫了普通修飾的妝容,今夜,不僅衣服要華美,發飾要華美,連帶妝容也要華美,這樣才能豔壓群芳,這樣才能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這樣才能遂了東家的意,這樣才算自己走出了第一步……隻是……心下略微不忍,卻又……
思量一番最終還是掩去了情緒,對著銅鏡一笑嫣然,明豔不可方物。菊冉起身,拿過銀線織就流光溢彩的團扇,扇麵半遮臉蓮步輕移走了出去。
看到華衣的菊冉,柏舟呆住了,美豔中透露著幾許風情了了,鼻端盡是菊花淡淡的香味……
柏舟意識到這樣不妥,忙掩去情緒,再抬頭依舊是那一副萬年不變的波瀾不驚沉著冷靜:“請,姑娘。”
“嗯,有勞。”
坐在轎子中,菊冉閉目而坐,不知道在思忖著什麼。驀然,隻見菊冉抬手解下脖頸中裹著與華衣同樣質地的妃色錦帶,手掌按將上去,不過片刻,血跡便點點滲透出來,感覺到血液流出浸濕了白布,菊冉方滿意,唇畔浮起了一抹笑,拿起團扇扇著風,等著血跡凝固。
這般自殘的事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隻要需要,菊冉就毫不猶豫,沒有疼痛,沒有害怕,就那樣隻是做了。且這幾滴血的疼痛算什麼,跟脖頸中那血肉模糊,皮肉翻飛的傷疤比,不過是踩死一隻螞蟻般簡單。當日為了掩飾喉頭,菊冉毫不猶豫拿起劍割破了脖頸,鮮血順著脖子流,不一會兒就浸濕了上半身衣衫,白衫上的血紅,觸目驚心。
噴湧而出的鮮血嚇壞了瓔珞嬤嬤,也讓總是冷漠疏離的少東家為之一震,菊冉竟是看到少東家的眼眸中掠過絲絲不忍,不過晃神功夫便消失了,少東家的眸中依舊一片陰鷙,一切都快的讓菊冉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也是,操盤手怎麼會在意不起眼的棋子呢,果然是自己多想了。
痛嗎?怎會不痛。可是跟死比起來,自殘不算什麼。求生的本能總是讓人在最關鍵時刻做出出乎意料的事情來,卻又不言悔。
聽到一聲:“落轎。”菊冉趕忙把錦帶一圈圈纏回脖子上遮蓋好裏麵白紗,這才儀態萬千下了轎。
隨著柏舟的帶領邁進了後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