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個人也挺好，”展昭任由白玉堂搶過自己手中的啤酒，“我曾經就想過，如果有天我像父母那樣殉職，那我的孩子怎麼辦。”
    “切，你倒是想得挺遠。”
    “你從沒想過麼？”
    對於展昭認真考慮過成家生子的問題，白玉堂莫名覺得不爽，自己還真的沒想過，他才不會無聊到去想還未發生的事，也不會無聊到年紀輕輕就找個女人把自己後半生都套牢，對於那些跟他獻殷勤的女人，除了沒有看得上眼的意外，他根本還是覺得獨身一人比較自在。不過麼，現在倒是可以想一想，如果從今以後都和展昭在一起的話……眼底總算又露出了些笑意，白玉堂眯起眼睛看著渾然未知的人，伸手在他小腿上捏了一把。
    “嘶……”展昭吸了口氣，“白玉堂！”
    “你白爺爺就是從來沒想過娶妻生子的事，怎麼了？”他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讓展昭哭笑不得，這有什麼好別扭的。
    “蠢貓！”白玉堂看展昭似笑非笑的樣子誤會了是嘲笑自己沒有談過戀愛，睜圓了眼睛把對方牢牢鎖在視線範圍內，就著坐著的姿勢半跪著轉了方向欺身上前一手撐著牆壁，把展昭堵在死角無法動彈，“那你倒是說說以前有過多少女朋友？”
    “……”展昭終於放棄了試圖跟白玉堂溝通的想法，“你別這麼無聊好不好。”
    白玉堂不為所動，固執地等待著他想要的答案。
    展昭這才注意到此刻的姿勢太過曖昧，耳朵有些發熱，他不自然地瞥過頭去，低聲吼道，“沒有，行了吧。”
    白玉堂滿意地揉一把展昭的頭發，沒等開口，就聽到門外開門聲。“老五，我回來了！”蔣平把丁月華送回家，回來開門發現燈都關著，屋子裏靜悄悄的“人呢？”
    展昭趕快推開白玉堂，摸索到電源開關。室內剛一有了光亮，蔣平的腦袋探進來，“你倆幹嘛呢，一點動靜都沒有。”
    白玉堂眯著眼睛，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黑暗中適應過來，“你這回開車速度倒是挺快。”
    “晚上路上車少啊。”蔣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老五的臉色不怎麼好看。
    “咳……”展昭有些尷尬，加上他跟蔣平也不熟，於是很自覺地閃人了，“我先去洗澡，你們聊。”大有落荒而逃的架勢。
    蔣平沒發現到異常，跑到冰箱裏去翻吃的。
    “你晚上已經吃很多了。”白玉堂涼涼地提醒他，那盤裏脊可是準備明早給展昭做三明治用的。
    “沒辦法，我都一年多沒吃過中餐了，”蔣平用手抓了一塊肉放嘴裏，“洋鬼子吃的東西真讓人匪夷所思。”
    “這麼吃下去，當心回去後肌肉都變成肥肉，再重來一遍陷空的體能訓練夠你受的。”
    “……”蔣平猶豫了一會兒，在美食和魔鬼訓練之間，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前者。
    “老五，晚上我睡哪兒？”
    白玉堂一指客廳裏的沙發，馬上遭到蔣平的強烈抗議。
    “還是我睡沙發吧。”展昭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看到哀嚎著裝可憐的蔣平，有些過意不去，畢竟如果自己不搬進來，他也不至於沒地方住。
    白玉堂抬頭看了他一眼，想了想，“你今晚跟我睡。”
    “……我睡沙發。”仍固執堅持的展昭同誌總覺得兩個人睡一起怪怪的。
    “兩個選擇，要麼你跟我睡，要麼四哥睡沙發。”不容置疑。
    “喂……”蔣平心中默默流淚，為什麼他要選擇，倒黴的卻是我。
    “……好吧”
    於是白家二少爺心情愉悅地區洗澡了，留下蔣平和展昭留在原地麵麵相覷。
    蔣：為啥感覺老五很開心的樣子？
    展：為啥白玉堂不跟蔣平睡一起！
    伴隨著浴室中的水聲，兩人彼此交換了一個不解的眼神，各自回房間了。
    白玉堂回到房間時看到的是展昭側臥著的背影，床頭的燈還開著，關了燈後他反而沒了睡意。感覺到心髒跳動的頻率有節奏地一下下敲打著，甚至還帶著些莫名興奮的情緒。他轉過身，展昭仍然一動不動，應該是睡著了。看著用被子蒙住大半個臉的人無奈伸手悄悄把被子拉下來一點。
    展昭確實睡著了，折騰一天導致剛剛躺在床上眼皮就沉重得懶得睜開，感覺到身邊有人也隻是象征性地動了一下，繼續往被子裏麵縮。
    還真像隻貓，白玉堂覺得好笑，也就不再管他，反正半夜覺得悶了會自己鑽出來吧。此時在黑暗中又一次想起了下午跟蔣平的對話，他知道展昭不是不想繼續做警察，而是過不了自己心裏這一關。或許隻有這個案子真正解決它才會釋然，想到這白玉堂決定明天跟蔣平一起去警局，轉念一想，顧忌到蔣平的身份和白錦堂那邊，隻好自己先利用別的渠道打探下青狼目前的動向。直覺告訴他短時間內迅速活動頻繁的秘密組織跟蔣平他們一直跟進的事脫不了關係。既然鑽石的案子基本也已經算結了，他也就有空閑跟蔣平一起調查。白玉堂沒想到的是，這隻是個開始。
    之後蔣平和白錦堂達成了什麼共識白玉堂並沒有問，反正也不在他的關心範圍，表麵上還是一切如常，然而蔣平已經開始不動聲色地開始了自己的工作。白玉堂找了一天空閑時間幫著展昭去宿舍拿東西搬家，倆人抽空去潮濕填了些必要的生活用品，一人手裏提了兩個大購物袋在膩著商場的人流像停車場移動，蔣平太久沒回國，每天換著樣地點菜，大有不把八大菜係全吃一遍不甘心的架勢，弄得白玉堂很暴躁，好在有個好脾氣的展昭幫忙打下手，每當他笑眯眯地在自己旁邊切菜時，白玉堂心中竄起的小火苗瞬間就熄滅了。
    最近天氣總是陰沉沉的，白玉堂起得比平時晚，展昭要去T市，六點多就走了，白玉堂沒心思弄早餐，收拾下就出了門，去之前出事的那家銀行，事情都過去半年，自然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中午開始打電話給展昭一直沒人接，等到白錦堂的電話打來，知道出事後已經是晚上，白玉堂連夜趕到T市時展昭剛從手術室轉到了普通病房。
    展昭本來是跟著馬漢和趙虎一起去T市的，除了參加陳宇澤的葬禮外還有個任務是把失竊的鑽石安全送回去。不知道是不是處於職業敏感，他總覺得身後有輛車在一直跟著他們，甚至改變了路線都沒能甩掉。
    “小心點，後麵那輛車不對勁”展昭一邊提醒著開車的馬漢，一遍回頭觀察後麵車輛的動向，前方一個彎路，展昭看見後麵那輛車車窗被搖下來，頓時一驚，忙喊道，快停車，可是還是晚了一步。被打中車胎，剛進入彎道的車劇烈晃動，馬漢控製不住方向盤，接著整部車翻到護欄外，突如其來的撞擊讓展昭眼前一陣發黑，等再醒來時已經在醫院裏了。
    白玉堂衝進病房的時候展昭看到他的臉色蒼白，滿頭大汗的樣子不禁一愣，“沒事，輕微腦震蕩，胳膊縫了幾針……”下一秒，他發覺白玉堂抓著他的手顫抖得厲害。
    “小白？”
    “別動，”白玉堂聲音有些變調，他都不敢想自己一路是怎麼過來的，隻知道看到展昭那一刻懸著的心才放下來，仔細檢查了一下，確實像展昭說的，隻有胳膊上的傷口比較嚴重，額角被玻璃劃破了，不過傷口不大，再看手臂和臉上的淤青也讓白玉堂沉了臉色。
    “真沒事兒，醫生說留院觀察一晚就可以出院了。”麻藥藥效過了，展昭渾身疼得厲害，還是勉強撐著擠出一個笑容，在白玉堂看來比哭還難看。
    “要不要喝點水？”他怕展昭再亂動，鬆開手把被子重新蓋好，“我不走，想要什麼跟我說。”
    看著白玉堂的不容置疑眼神，展昭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好。”
    直到展昭又迷迷糊糊睡過去，白玉堂才悄悄離開病房給白錦堂打了個電話，“到底怎麼回事？”
    “被人襲擊了，”白錦堂之前收到醫院的消息，得知展昭馬漢他們都脫離了危險才鬆了口氣，馬漢是在駕駛位置，傷勢比展昭嚴重點，還好有安全氣囊，也脫離危險了，趙虎比較幸運，都是皮外傷，現在正在馬漢那邊守著。
    “知道動機麼？”
    “鑽石，被拿走了。”白錦堂沉默了片刻，“索性他們的車沒有發生爆炸，否則……”
    白玉堂身體一僵，否則後果會更嚴重，他開始後悔沒有跟展昭一起過來了。“查下鑽石的來曆吧，讓對方大費周章恐怕沒那麼簡單。”
    “嗯，有事再聯係。”白錦堂掛了電話，讓人連夜審訊陸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