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偽密室理論 第十一章 同居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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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的家要比想象中的還要整潔,顯然這個潔癖患者對待自己家中的陳設相當講究,從沙發茶幾到電視櫃一律白色,牆紙是白色上麵零星點綴銀灰印花,唯有沙發正上方掛著一幅梵高的《向日葵》,張揚的金黃色,生機勃勃,總算給房間裏增添了些別樣色調。
當看到房間裏的被褥時,展昭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回憶中自己一次抓捕逃犯時被子彈打穿肺部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才被允許出院,那時候滿眼的白色讓他覺得疼痛來得尖銳而綿長,眼下雪白軟綿的柔軟床讓他會想到那些個枯燥無聊的夜晚,永無止境般反複重複同一種感官可不是件愉快的事。
白色純棉拖鞋踩在地板上沒有聲音,展昭關門退回客廳時順便腦補了若是讓包局住在這樣的房間一定很有戲劇效果。白玉堂利落地把家裏常用的電器,生活用品的位置給展昭介紹了一遍,並順手打開衛生間的開關。
而展昭靠近飄窗的白色毛茸茸的地毯吸引,棉花般攤在地上,能夠想象得到清晨陽光照射下來它慵懶地躺在那裏的樣子。這人,在生活中反而要比表麵上看起來更細心些。不禁想到人不可貌相這句話。
“客房留給你住,被褥跟洗漱用品有備用的,全新沒人用過。等明天抽空幫你搬家。”白玉堂隨意地倚靠在臥室的門框上,“對了,你帶睡衣了……麼?”
轉頭看抱著肩膀站在一邊的展昭,一臉怎麼可能的驚訝表情,還帶著點嫌棄的意味。頓了一下,回自己臥室衣櫃裏找出一套淺灰色的睡衣。
“謝天謝地你沒有品味獨特到讓我穿‘病號服’的習慣。”展昭接過睡衣還不忘了吐槽,為了配合,還特意裝作驚喜的樣子。自從認識白玉堂以來,還真沒見過他穿除白色以外的衣服,腦中忽然浮現出陽光之下,一個身穿白衣的翩翩少年,汗水打濕了前襟,看起來仍然幹淨清爽,表情中帶著三分的戾氣,嘴角挑起似笑非笑滿是誌在必得的意味。在光線下把整個人都鍍了一層不可思議的輪廓。起跳的瞬間額前碎發隨風擺動,烏黑幽深的眼眸沒有了遮擋更加肆無忌憚地把那些驕傲暴露在眾人之間。標準的三分,命中籃筐。展昭忽然笑開,真是隻白耗子。
白玉堂無所謂地攤手,自然不是沒有其他顏色的衣服,隻是習慣了而已。當然,這種顏色一旦弄髒很難清洗讓他有些惱火,幾年下來因為汙漬太難處理被丟棄的衣服比送幹洗店的更多。
“我去衝澡,”展昭拎著睡衣進了衛生間,不一會兒裏傳來水聲,白玉堂閑來無事,便打開電視,體育頻道正在直播NBA的比賽。看著看著,竟然產生了倦意。
等到展昭洗完澡出來,白玉堂已經斜靠在沙發上睡著了。他試圖去叫醒睡得安穩的人,彎下腰去,頭發上還未擦幹的水珠不偏不倚滴落,順著領口滑進白玉堂的脖頸。
白玉堂身體一顫,猛地睜開眼睛,借著窗外的月光,展昭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幾分本不該出現在他臉上的表情,皺著眉頭收起平日悉數的鋒芒棱角,倒添了茫然還有些疑惑,這樣無意識的表情直接撞進展昭的心上,在不知不覺間製造出細小的裂痕撼動根基。
“咳……”展昭慌忙用毛巾包住頭發使勁兒蹭了幾下,反而弄巧成拙甩出更多水珠。“困了回屋去睡吧。”
落在皮膚上冰涼的刺激讓白玉堂瞬間清醒了許多,還想說這臭貓是不是故意的,話沒等出口通通卡在嘴邊。他整個人都陷在沙發上,位置正好看到展昭睡衣領子上散開未係的扣子,以及突出的精致鎖骨。一瞬間異樣的感覺敲打在心髒最柔軟的部分。如果說真的有那麼點慌亂,也會被他隱藏得很好,所以白家少爺鎮定自若地起身揉著眼睛跟展昭道了晚安,走回自己房間。
“晚安。”展昭鬆了口氣,偏頭試圖空出耳朵裏的水,有點冷,索性沒完全吹幹頭發就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當白玉堂醒來時看到餐桌上的燕麥粥跟熱牛奶小小地驚訝了一下,才八點,環視一周發現展昭正站在陽台上慢悠悠地打太極拳,背光中穿著淡藍色襯衫的人從容地打著拳法,熟練又自然,他驚訝地發現這種老年人的活動在展昭身上竟然沒有絲毫違和感,反而多了道風仙骨的味道。
“老人家,當心閃了腰。”他饒有興致地坐下邊喝粥邊看展昭緩緩地推掌,收回,打完一整套拳法。
展昭也不理會,他的生物鍾一向準時,雷打不動六點起床。打太極拳的習慣也是跟著老院長時養成的。他常說,修身養性,治國齊家平天下。縱使這些跟太極拳本身似乎關係不大。所謂心無雜念,想要修為到最高境界怕是不可能的。每天有個時段能靜下心來好好反思一下也不壞。當展昭在白玉堂的客房裏仍然準時睜開眼睛時,仍然沒有丟棄這個習慣。
原本以為白玉堂的冰箱會空空如也,沒想到各種食材倒是齊全。幾年的警察工作生活作息毫無規律,也沒心思做什麼早餐,隨便買根油條有時候就是一天中的唯一一餐。作了人家的房客不分擔家務總歸不好,展昭這麼想著,隨便煮了點粥,熱了牛奶。
對於白玉堂來說今早有點簡陋的早餐格外合自己胃口,不願意虧待自己胃的大少爺從小練就了好廚藝。平日裏不忙的話都是自己解決夥食問題。
嗯,水平是差了點,至少還能吃。白玉堂吞咽著煮的稀爛粘成一團的“米糊”,忽略了他以往百般挑剔別人煮東西難吃的惡劣行徑。而且,無論以任何標準來看,展昭煮的粥都不算是白玉堂字典裏能吃的標準。
“一會兒咱們去薑明體檢的那家醫院,看看有沒有別的線索。”展昭想的是最好的結果除了破案,再把被盜的鑽石找回來。總不能讓陳宇澤白白犧牲。
“好,然後下午去給你搬家。”白玉堂打電話給丁月華簡單交代幾句,拿了車鑰匙出門。
車子還沒啟動展昭的手機就響了。白玉堂觀察他的臉色,也知道肯定有嚴重的情況發生。果然,展昭掛了電話說了件非常糟糕的事。
“薑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