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堂臉上露出些許無法掩飾的疲憊，“你跟展昭一起來的吧，順便幫我把這個給公孫策，我最近看他就心煩。”說完指了指桌上的文件。
    最後任憑白玉堂如何套話，還是沒有從白錦堂的口中打探出任何原由，悻悻然從辦公室出來。他跟公孫策不熟，最多算是有幾麵之緣，和白錦堂不同，公孫是文職出身，主修刑偵學和犯罪心理學，兩個性格截然不同的人在工作時難免產生摩擦，難得的是曾經倆人在刑偵科做警員時，聯手破了很多案子。白錦堂處事老練冷靜，格鬥擒拿技能也不差，亦深知官場之道，而公孫策心思縝密善於把線索整合再逐一抽絲剝繭找出突破口，懂得分析犯罪分子的心理，已經退休的老科長曾說過他倆是最好的搭檔，後來白錦堂一路升遷，成為青田市公安局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副局長，公孫策仍然留在刑偵科，直到特別調查組成立，現任組長，負責影響較大的刑事案件以及暴力恐怖襲擊。
    公孫策的辦公室在下麵一層，白玉堂索性走樓梯，連著跨越最後幾凳台階利落跳下來，引得其他警局側目，沿著走廊一路走過，剛巧展昭從裏麵出來。“拿的什麼？”
    “白錦堂給公孫策的。法醫那邊結果出來了麼？”門還沒關，白玉堂抬手敲了兩下。展昭用眼神示意待會兒再說，又跟著他進了辦公室。
    公孫策看到白玉堂手裏的文件，一副了然的神情。他太了解白錦堂，那麼多可以養家糊口的行業，以他白副局長的人脈，找個工作還不是易如反掌。若真不想展昭再接觸這些，也不會把他介紹到白玉堂那兒。早知道一向冷靜的白錦堂在展昭的事上頗為急躁，除了關心則亂以外，多少還有些自責。
    眼下公孫滿眼含著笑把文件遞給展昭，“不知道展大偵探之前說的提供免費谘詢做不做數？”
    展昭略帶疑惑地瞥了眼文件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頗為無奈地看向公孫，後者直接無視了反而跟白玉堂寒暄起來。
    “組長……”後者全然你敢拒絕就別怪我修理你的表情。展昭正色道，“我盡力而為。”眼中沒有絲毫不情願，純黑色的瞳仁中帶著幾分篤定。公孫策才確定，他認識的展昭，從來沒有離開。
    查閱了幾分鑒定報告又耽擱了些時間，等到他們走出警察局已經四點多了。“貓兒，你餓不餓？”
    展昭搖了搖頭，惦記著最好盡早到案發現場去看看。
    “那咱們先去現場看看，再順道吃晚飯。”
    沒料到那家夥跟自己想到一塊去兒了，展昭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走吧，說不定能發現什麼。屍檢報告出來了，死因均為爆炸產生衝擊導致肺部大麵積內傷。麵部及身體經過碎片衝擊，灼燒導致無法辨認。陳宇澤體內檢測出有安眠藥成分。”
    “看來確實是有預謀的謀殺，先不管薑明是否與陸敏合謀，想至陳宇澤於死地是肯定的。估計他們已經發現了他的身份了吧。”
    “還有件事，關於薑明的不在場證明。法政那邊檢查了那部爆炸的手機，是屬於陸敏的，內置炸彈裝置設定為接聽電話自動啟動爆炸模式，有十分鍾的延遲。所以陸敏肯定是知情的，否則還沒見到陳玉澤，或者半路上接了電話那就全完了。”
    “查到最後一個電話是誰打給陸敏的了麼，還有薑明的不在場證明。”白玉堂沉默片刻，繼續問道。
    “薑明在發生爆炸的那個時間段在市醫院做檢查，正巧在做CT，體檢報告跟醫生都可以證明。他無法用手機打電話。”
    “難怪上午他那般淡定，別說他是碰巧選擇那天去檢查，誰信。”嫌疑人的不在場證明確立，調查的方向就要陷入僵局，“展昭，薑明絕對有問題。昨天我得到消息這個人的背景不算幹淨，可能跟某個黑道組織有關。”
    “黑道組織？”展昭一皺眉，但願這案子別再有更大的牽扯，目前來看最多是盜竊加謀殺，如果再把哪些黑道勢力牽扯沾上關係恐怕就沒那麼好結案了。“對了，你要不要猜猜，最後那個電話是從哪裏打過去的？”
    “出乎意料？”白玉堂挑了挑眉，遲疑了一下，“總不會是陳玉澤打的吧。”
    “請盡情開動你的想象力。”這個時間段正趕上出租車交班，一時很難打到車。好不容易攔下一輛，一路遇紅燈塞車走走停停，等到了賓館已經是一個半小時之後的事了。
    “薑明？”把幾個當事人想了一遍，都不太合理，待會兒展昭要是告訴他隨便一個無關聯的電話也無可厚非。
    “隔壁房間的座機。”展昭看到白玉堂也是一副驚訝的樣子，想到自己剛知道時也是這副表情。“隔壁房間的登記人也是陸敏。而且已經住了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