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知否我是誰 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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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發現嗎?相對不認識的女人而言,我對你更感興趣。”
雲昊川說道。
雲隱停下了腳步。
雲昊川懷著一絲報複的惡意說出那句話之後,很快就後悔了。
——這算不算是作死的節奏啊?
實話說,雲昊川不知道了這裏的人對“同性戀”或者“斷袖”這類人是什麼看法,更猜測不到雲隱會不會是“仇同一族”——雲隱武力值那麼高,萬一自己一時衝動說出的話讓對方觸雷……會不會死得很難看啊?
——衝動是魔鬼……
雲昊川硬著頭皮等待背對著他的雲隱回應,同時在心底深深懺悔。
“你對我……有興趣?”
雲隱回過頭來,目無表情,看不出是什麼情緒。
但從手腕上傳來既沒有鬆開也沒有加重的力道,雲昊川大概可以確定,自己說的話並沒有對雲隱造成多大動搖……?
“你會說這種話,是不是說明……你已經承認你是我的了?”
——這什麼神展開?
雲昊川腦子瞬間當機。
啞口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聲音,雲昊川非常想先扶額自己死一死:“我開玩笑的……你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正色臉。
“哪句是開玩笑?對女人不感興趣?還是對我感興趣?”
雲隱一副打定主意糾纏到底的模樣:“我可不是在開玩笑——你是我撿回來的,屬於我,理所當然。”
雲昊川表示已經吐槽不能。
“不好意思,我不是自戀狂。”
——雖然自己的臉看起來真的挺賞心悅目的……
“自戀狂?哦,字麵解釋的意思嗎?怎麼你每次都能說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字眼?你不會忘了你自己現在是什麼身份吧——‘雲隱’?”
雲昊川一個激靈,雲隱的手指已經輕柔地撫上他的臉頰,那雙熟悉的眼中沒有一絲笑意:“把握好自己的角色——萬一你說出了什麼‘雲隱’不會說的話而導致某些錯誤,我會很困擾。”
腦子裏發出危險的警報,雲昊川四肢百骸都在叫囂著“快逃”,但腳下始終違背他意願不肯挪動半步——或者該說,是刻在他骨子裏的倔強讓他壓下了內心莫名而來的恐懼、停滯了他逃跑的腳步。
雲昊川一點也不想在雲隱麵前示弱。
這份感情很微妙。
雲隱的喜怒難以捉摸。他猜不透,他畏怯,他想逃開,可是他又下意識的想留下,想對抗,想猜。
麵對雲隱,雲昊川覺得有時候自己執著得病態。
就像雲隱始終堅持認為雲昊川應該屬於他的一樣。
非常病態。
雲昊川很清楚那種病態的執著跟“愛情”這種浪漫的東西無關。
也許是因為兩人同樣的容貌,也許是因為兩人某些相似的特質,也許毫無理由。
“開玩笑的。”
雲隱忽然又笑得陽光燦爛,似乎剛才那個危險的人不曾存在一樣:“不過,我希望你對我有興趣這件事不是在開玩笑——我會很高興。”
“好了,不多說,你該餓了吧?我們趕緊走。”
雲隱再次抓起雲昊川的手腕往目的地走去。
“紅顏坊除了‘天下第一花魁’,那裏的‘桃花酒’也是一絕,一會我請你喝酒……”
“我不喝酒。”
“哎哎,不要說那麼掃興的話,去逛花樓哪有不喝酒的道理。”
進了紅顏坊,各種鶯鶯燕燕、花枝招展的妖嬈女子就圍了上來。
雲昊川有不少異性朋友,幾乎每個異性朋友都很有個性,但是沒有一個是熱情得近乎妖孽的。
被兩個妖嬈女子同時纏住的時候,雲昊川下意識往邊上躲開,沒預期被一個蠻橫的力道抵住了後腰——
“小心點。”
一個聲音掠過耳際,那當中的冰冷讓雲昊川險些止不住一個寒顫。
抵住他後腰的,是一柄橫著的劍鞘和裝飾的流蘇都白得有些詭異華美的長劍,那劍被抓在一隻保養得極好像女子一樣白皙細膩但又不乏男子的骨感勁力的手中,那手的主人是個一身白衣、身量高挑、眉眼有幾分陰鬱卻俊美得堪稱“絕色”的男子。
即使電視上隨時能見到這個花美男那個花美男的報到,雲昊川還是覺得,眼前的男子,是他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男人。
用“風華絕代”來形容男子容顏的俊美程度,絲毫不顯誇張。
雲昊川第一次看一個人看呆了,甚至連第一次見到和自己長一模樣的雲隱那時,雲昊川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呆過。
如果不是不怎麼高興的雲隱忽然伸手往雲昊川側腰捅了一下,雲昊川還沒能那麼快回神。
“不好意思。”
耳根發燙的雲昊川趕緊不甚優雅的跳開給對方讓道。
這個男子一出現,紅顏坊大堂裏的人幾乎半數都被那容顏給醉倒了,都癡癡的往他的方向看。
雲昊川暗暗抹一額汗。
“哎呀,貴客貴客!”花枝招展的老鴇一步三搖的迎上那男子,“秋宮主您可算來了,妍姝姑娘可等你好久了~”
聽著那個蕩漾的尾音,雲昊川差點抖下一地雞皮疙瘩,心裏默默吐槽著那個“公主”的銜頭。
“等一下!”
雲隱忽然做聲叫住了打算把人往樓上招呼的老鴇——
“聽聞‘天下第一花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棋藝尤其高超,被稱棋聖的顧老先生都甘拜下風,我這位朋友琴書畫不通,棋藝倒是一絕,遠道而來就是想領教一下妍姝姑娘的棋藝——嬤嬤可否先通傳一聲,好讓我朋友也見見妍姝姑娘的真容?”
雲昊川一張囧臉對著雲隱。
——他就知道這家夥不會放過任何拖他下水的機會!
那男子也隨著把目光移向兩人,有些心虛的雲昊川下意識回了對方一個略僵硬的笑容。
老鴇轉望向男子,似乎在問詢意見。
來過紅顏坊的人都知道,客人不能挑剔妍姝,但妍姝可以挑剔客人。有錢有權有勢不一定就能有見到“天下第一花魁”的機會,而對有才華的人,妍姝都會見上一見——徒有虛名而來的,妍姝會讓他敗興而歸,真材實料而來的即便是個窮酸書生,也有可能成為妍姝的入幕之賓。
當然,雲昊川並不知道這些事情,但從雲隱的行為來看,他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這裏的古人性格都有點……嗯,獵奇。
“那就一起來吧——也讓我見識見識堪稱‘一絕’的棋藝。”
男子淡淡說道,話中隱約的透著不懷好意。
於是,雲隱如願以償的讓雲昊川見到了“天下第一花魁”。
那確實是個極美的女子。
淡妝覆麵,精致如同能工巧匠細心雕琢打磨而成的玉人,在在顯露著玉的潤、玉的潔、玉的冷。
難怪能夠被成為“天下第一花魁”了。
若果自己的性向沒有出現偏差,雲昊川相信自己也會被這份美吸引。
可惜,在雲昊川的眼裏,那個“秋宮主”要比這美女吸引多了。
驀然聽到一聲低笑,雲昊川下意識望向身邊坐下的雲隱——
“你確實對女人沒興趣啊。”
雲隱的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恰巧整個芳華閣裏麵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雲昊川渾身一僵,等著笑嗬嗬的雲隱,臉色有點難看。
他不知道雲隱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當著那麼多的人的麵說出這種話有什麼意義……難道僅僅想讓他難堪?
所有視線各種意思的,在雲隱話落之後都集聚了在雲昊川身上。
強自鎮定的雲昊川深吸一口氣,總算壓抑住了那種如坐針氈的不舒服感:“美是沒有界限的,我對女人不感興趣,並不妨礙我欣賞美人的興致。”
雲昊川承認自己是有點豁出去了,他沒注意到的是,他強擠出來的笑容,略猙獰。
雲隱和這樣的雲昊川對視半晌,噗一聲失笑。
雲昊川有點懵了。
他能感覺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陸續移開了。
“能得公子的欣賞,是妾身的榮幸。”
聲音悅耳卻清冷寡歡,雲昊川循聲望過去,對上了妍姝那雙冷清卻又嫵媚的眼。
“為了感謝公子的欣賞,妾身這一曲就先獻給公子了。”
纖纖十指撫上琴弦,樂聲絲絲縷縷、幽幽婉婉響起,座中席間再聽不到其他雜音。
雲昊川嘴角隱隱抽搐一下。
他很想說:“免了,我對音樂沒天分,你彈再好都是對牛彈琴。”
然而人家明顯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
曲子動聽、悠揚,對雲昊川來說,最主要的一點是,這曲子有點長。
長得,雲昊川聽著聽著就有點昏昏欲睡了。
在雲昊川兩眼皮快合起來腦袋快磕到手邊的小方桌上之前,樂聲停了。
雲昊川激靈一下,趕緊端正坐好——
“公子感覺這支曲子如何?”
無例外的,雲昊川再次成了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