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7、尋找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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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
“我叫你們去查底牌。”劉楚滔對著手機咆哮道,“你倒好,把人給整死了。”
“對不起,劉書記。”手下鄭海說道,“嚴靖曦嘴硬,套不出話來,看守所那幫兄弟下手不知輕重。”
“幸虧那邊的人有把柄在我手裏。”劉楚滔憤怒地揮著手比劃著,“要不然這事情還壓不下去,尼瑪的讓你辦點事,還讓我給你擦屁股。”
“劉書記,這是我的疏忽,我向你道歉。”
“道歉有屁用,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得把底牌找出來,否則就別回來見我!”劉楚滔掛了電話,他以暗中照顧王磊在國外的家人為條件把販毒判死刑的跟他關係很鐵的王磊給穩住了,暫時不會東窗事發牽連到他身上。但是嚴靖曦的底牌一天找不到,一天他的心就不安穩,仿佛裝了個定時炸彈在身邊,以嚴靖曦的聰明才智,凡事都會留證據,本來以為叫看守所的人嚇一嚇他,軟硬兼施讓他把證據交出來,沒想到那幫腦殘竟把人給打死了。
劉楚滔拿出火機想點著嘴裏的雪茄,連按了好幾下都沒點著,火冒三尺一下把打火機摔得老遠,靠在大班椅上,頭突突地痛得快發瘋。
喬烈兒拒絕了趙捷飛送他回家,早已過了上班高峰時間的公交車沒什麼人,靠在窗邊發呆。
窗外略過景物就像飛逝的時光,記得那一年他跟嚴靖曦一起擠公交,有一回還被小偷用刀子割破褲子偷去錢包,不得不中途折回家去換褲子。
馬路邊上烤紅薯的檔主正在吆喝著,記得那一年冬天他跟嚴靖曦兩個人啃著一塊紅薯,你一口,我一口,熱呼呼,甜絲絲。
車子拐了彎,前方正在修路,記得那一年這裏也在修路,他騎著單車載了個大跟鬥,腿也磕傷了,跟他一起騎行的嚴靖曦車尾載著他,騰出一隻手拉著喬烈兒的車,一路顛簸著回家。
經過司馬湧,幹涸的河床,黑得發亮的汙泥,記得那一年台風雷暴,水都漫上來深至膝蓋,馬路上的汽車都堵成小火車了,那一年他們手牽手挽起褲腳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回家。
交通崗,公交車靜靜地停著等綠燈,記得那一年他們買了第一輛小車結果遇上了碰瓷的,對方本要訛他們,憑著嚴靖曦的三寸不難之舌給反訛了,賠了他們“修車”的費用。
“總站到了,你怎麼還不下車?”司機把車停在公交車總站。
“不好意思。”喬烈兒方才醒悟過來,早已錯過了站,站錯過了還可以坐回去,那人生錯過了還能倒回去嗎?
倒了一次車,回到金域藍灣,卻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在樓下徘徊。
“你怎麼在這?”喬烈兒加快了腳步走了過去。
“我不放心,打你電話你沒接。”趙捷飛看到他,懸在半空的心終於定了下來。
“對不起,按了靜音。”喬烈兒拿出手機,“我沒事。”
“你沒事就好。”趙捷飛不安地搓著手,“都到樓下了,我還是送你上樓吧,這樣我會安心一點。”
喬烈兒默許了,他忘不了嚴靖曦,所以他不能夠接受趙捷飛,但是趙捷飛對他的擔心也令他不能拒人於千裏之外。
“叮~”電梯停在他所住樓層,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在樓道,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整幢樓異常地安靜。
喬烈兒掏出鑰匙卻發現門是虛掩著的,心裏“咯噔”了一下,趙捷飛立即把他拉到身後,把食指放在唇上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趙捷飛輕輕推開門,屋內一片淩亂,打開的窗戶把桌麵上的文件吹得滿地翻飛,所有櫃子都被撬開,衣服、被子扔了一地。
“被盜竊了。”喬烈兒呆呆地站在玄關處,果然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趙捷飛每處都巡視一遍,喬烈兒默默地蹲下撿起地上被摔裂的相架,照片上嚴靖曦從後摟著他,他們曾經笑得那麼開心,他們曾經過得那麼幸福,誰又能想到轉眼間便天人永隔。
趙捷飛站在大床邊上,彎下腰掀起破損的床罩發現床墊被劃開了幾個口子,“不是為了盜竊。”
“嗯?”喬烈兒聽到他的話,便走了過來,“那為了什麼?”
“像是為了找某樣東西。”趙捷飛環顧一下房間,“也許認為嚴靖曦藏著不利於他們的東西。”
“他們到底是誰?”喬烈兒咬著貝齒。
“目前還不知道。”趙捷飛搖搖頭,“但肯定跟王磊的毒品案和經濟案有關。”
“那就是害死靖曦的人。”
“你別住這了。”趙捷飛不由得擔心起來,“他們要是找不到,怕會對你不利。”
“我不怕他們!”喬烈兒眼中多了一抹憤恨。
“現在不是拯能的時候。”趙捷飛扳過他的肩,“烈兒,隻有你最了解嚴靖曦,也是唯一可能猜到他收藏證據的地方。”
“我明白。”
“聽我說,先申請入住公安宿舍,那裏會比較安全。”趙捷飛其實最希望他跟自己在一起,不要離開他的視線範圍,隻有這樣他才放心,不過他也知道喬烈兒絕對不會同意,再三權衡住進警局大院後座公安單人宿舍相對比較安全。
“好吧!”喬烈兒同意了他的決定,趙捷飛說的沒錯,保住自己才能找出真凶,才能把他繩之於法,才能為嚴靖曦報仇。
公安局宿舍,10平方的單間配了獨立洗手間。
東南角的單人床上鋪著淡藍色的被褥,手提電腦擺放著楓木色的書桌上。
喬烈兒倦縮在床角,手指摩挲著已經被摔裂的相架,喬母坐到床邊哽咽著:“你到底怎麼回事?”
“我沒事。”喬烈兒沒有抬起眼眸。
“我知道你失去好朋友很傷心。”
喬母欲取走他手中的相架,喬烈兒卻抓得更緊,“他是我的男朋友。”
“你...”喬母欲言又止,看見喬烈兒眼下黑氣濃重,又不好再說些什麼。
“家門不幸。”一頭白的喬父搖頭歎氣。
“爸媽,哎呀!”盧毅兒把喬母、喬父拉到公共走廊,順手帶上單間的門,“都這時候,你們怎麼還說那些話?”
“看到小喬這樣子,你以為我當媽的不心疼。”喬母捂著心口,“但是我真不想他走這條路。”
“媽,這個想不想的問題,而且你們也改變不了。”盧毅兒斜靠在走廊的圍欄上,“他們在一起都四年了。”
“你早就知道了,怎麼不告訴我們。”喬父急得正跺腳,“這是病,得治。”
“爸,這不是病!”盧毅兒急得脖子的青筋都現出來了,本想著他們能安慰一下弟弟,沒想到弄巧成拙。
“哥,都別說了。”冷不丁喬烈兒打開了門。
“小喬。”消瘦的麵龐讓喬母心疼不已,“你看你瘦得像猴子,腮幫子都凸出來了。”
喬烈兒側身越過父母。
“上哪去?”喬母喊住他。
“到飯堂填肚子。”喬烈兒走到梯口又回過頭來,“你不是說我瘦嗎?那就去撐肥。”
喬父歎息道:“孩子,你這是在賭氣。”
“我是喜歡嚴靖曦,你們沒辦法體會到我失去戀人的心情。”喬烈兒嘴唇微微發抖,“爸,還有喜歡男人不是病。”
喬烈兒說罷加快腳步下了樓,喬母擔憂地催促盧毅兒,“快去看看你弟弟。”
“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吧!警局裏頭都是他的同事。”盧毅兒皺起眉頭,“你們實在不放心,我打電話讓一休多擔待著,你們先回去休息。”
“這也好。”喬母往樓下看著喬烈兒的身影消失在天井處,“老頭子,我們走吧!”
兩老相互攙扶著往樓梯走去。
警局食堂。
“你知道自己在吃什麼嗎?”張一拿著托盤坐到喬烈兒對麵。
“嗯?”喬烈兒默默地往嘴裏扒著飯,“吃什麼不重要,關鍵是沒餓死。”
“我怎麼說你才好?”張一撓著頭,頭屑像冬季的雪花一樣直往下掉,以他電纜一樣大條的神經,從未戀過的人哪裏知道失去戀人滋味,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喬烈兒。
“小喬。”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張一恍如看到救兵,“趙隊,你們慢慢聊,我去給小C打飯。”
“捷飛。”喬烈兒急切地問道:“有沒有新發現?”
看著喬烈兒期盼的眼神,趙捷飛於心不忍,卻又不得不說:“對不起,裏裏外外都翻了一遍也沒找到,或許嚴靖曦根本沒留下什麼證據。”
“不會的,那是因為你不了解靖曦。”喬烈兒反駁道,“他是律師,事事留證據是他的職業習慣。”
趙捷飛無奈地看著他,我當然不了解,我喜歡的又不是他,心裏是這麼想,但嘴裏終究說道:“你想想嚴靖曦出事前那段時間有沒有蛛絲馬跡?”
“不知道,我想不起來。”喬烈兒雙手捂著臉。
“想不起來也沒關係。”坐在他身邊的趙捷飛心疼得想把他摟進懷裏親吻他、安慰他,可是現在的他是不允許這麼做。
食堂懸掛著的大電視正在播《我的野蠻女友》,車太炫和全智賢正在山上埋時間蛋,搞笑劇情不時讓警局的人捧腹大笑。
“時間蛋?”喬烈兒像想起了什麼,仰起頭若有所思地看著電視。
“你想到了什麼?”他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都能抓住趙捷飛的心。
“我們之前去海南島埋了一個陶罐。”
“你認為裏麵可能有線索。”
“也許吧!”喬烈兒搖搖頭,“我不確定。”
“要不?”趙捷飛知道也許這麼做有點殘忍,但這也又如救命稻草般唯一的希望,“我陪你再去一趟。”
喬烈兒尷尬地看著他,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也許讓郭明祥陪你去合適一點。”趙捷飛猜到了他的心思,自己何嚐不想陪在他身邊,既然那麼做讓他感到不適,那不如退一步讓喬烈兒有透氣的空間,“小郭的心思慎密,相信任何蛛絲馬跡也跑不出他的眼睛。”
“嗯~”喬烈兒點頭同意,準備離去時趙捷飛喊住了他。
“小喬,等一下。”趙捷飛停頓了一下,“他是個好人,隻是不小心迷路了。”
喬烈兒一時反應不過來愣住了,“你在說他?”
“嚴靖曦。”趙捷飛的手插在褲兜裏,“小木查他的經濟往來時,查到他的銀行帳號交易,給很多不同的人彙了款。”
不明所以的喬烈兒眉頭輕顰。
“原以為是洗黑錢的證據。”趙捷飛低下了頭,“結果發現收款人全都是需要捐助的重病兒童的家屬。”
喬烈兒轉身背對著趙捷飛,他咬著唇,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一直努力忍著不讓淚水掉下來。
看著他的背影,趙捷飛仰起頭透過窗戶看著外麵的藍天白雲,曾經自私地認為不應該把這些告訴你,甚至想著要是你知道了,會不會因此而自責,會不會因此而原諒他的所作所為,會不會令我們更難走近,不過最終我還是覺得這是你應該知道,所以我選擇告訴你,不管後果如何,但求無悔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