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回憶之所以美麗,是因為誰也回不去。  二十八、淩亂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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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楊到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已經急成一鍋粥的小護士立馬就把他帶走了。夏小禾在他到的時候懸著的心終於平靜了。
    看著一旁慵慵懶懶靠在強上的風執,她忍不住問:“怎麼又相信了?”
    風執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相信高緯嗎?苦肉計沒必要做的那麼逼真。”他說的輕浮而隨便,讓她有些惱怒:“喂——你!”男人一把鉗製住她就要落下來的粉拳,猛然睜開深邃的眸子,一下子看到她的眼裏去,她有一瞬間晃神,隻聽見他清泠的男聲傳過來,聲音很輕,卻好聽如山澗的清泉:“別鬧~”弄得她心癢癢的。
    “怎麼?”柏楊過來的時候邊拿棉簽按著胳膊邊調侃,“你們兩個又和好了?”
    夏小禾使勁掙脫了被風執鉗製住的手,轉過頭來瞪著他:“胡說!”然後走到他跟前拿起肩膀上搭著的外套,輕聲詢問,“疼嗎?”柏楊看著她擔心的神色,臉上蕩起一個大大的微笑:“放心,好的很。”
    風執倒是沒說什麼,笑了笑然後向柏楊道了別就回了公司,秦言的事,他還得好好查一查。
    高緯從急救室被推出來的時候,柏楊明顯地看出了他臉上溢出的擔憂之色。這個人,應該不是有意傷害高緯的吧。
    看著柏楊對著秦言遠去的身影發呆,夏小禾古靈精怪地拍過他的肩膀,神秘兮兮地道:“我覺得秦言這人雖然喜歡耍些小心思,但是應該不會故意傷人的。這是個意外。”
    柏楊側過身來看她:“怎麼說?”
    夏小禾歎了口氣:“高緯本來也是孤兒,是秦言收養的他。”
    “真的?”柏楊的神色頗為驚愕。
    “嗯。”夏小禾把頭點得跟雞啄米似的。
    柏楊頓了頓,“小禾,我還有些事,你先去看高緯。我改天再來看他。”說完不等夏小禾回複就形色匆匆地走了。
    “奇怪。”夏小禾邊嘀咕著邊往前走。
    進到病房的時候發現裏麵不隻有秦言,還有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女。
    “小言!”女人的火氣很大,“你不就是回家洗個澡換個衣服,怎麼會這樣!”
    “姐,你聽我說,是阿緯他突然衝過來……我……”秦言忙著解釋。
    女人火氣更大了,轉身看向床上麵色慘白的男孩:“我早就說過,你們倆不要住在一起了,他自己現在也自立了!你就是不聽,現在出了這檔子事兒!”
    秦言還沒來得及說話,夏小禾就看見床上男孩的眉頭微皺。於是便好心提醒道:“這位小姐,你要是訓話的話,還是出去吧,以免打擾病人休息。”秦歡在聽到聲音的一刹那,猛地回過頭,看著女孩的嘴角浮起一絲不明的笑意:“謝謝夏小姐的提醒,初次見麵,我是秦歡,你們風總的未婚妻。”女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夏小禾似乎看到了秦言一閃而過的窘迫。該是錯覺吧,他該幸災樂禍才對。
    “秦小姐好。”她有禮貌地問候,就算對方是有意向她挑釁,她也不打算迎戰。何況,自己又該以何種身份來迎戰呢。其實她根本不用表明敵意,因為她根本不想和眼前的這個女人爭些什麼。
    “夏小姐的助理似乎當的很稱職。幾乎形影不離呢。”秦歡看著病床上的男孩,又望望夏小禾微垂的眼瞼,臉上的笑容有些曖昧不明。“看來風總器重你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就連小言也把‘歡顏’炙手可熱的明星交給你帶。”
    夏小禾淺笑:“秦小姐過獎了,我隻是來看朋友。我早就被‘風盛’解雇了。”
    秦歡疑惑地目光射向秦言,可是他衝她擺擺手,表示不知道,這方麵的事兒,他不太關心,他真正關心的是和風執的賭約。女人收回目光,繼續打量眼前的女孩:“原來是這樣。那可惜了。”雖是嘴上這麼說,可心裏卻還是在犯嘀咕:風執真的肯就這麼放過她?她不信。
    女孩聽了這話隻是淡淡地笑,她也沒多話。秦歡看了看身邊的秦言,轉身道:“我先去照顧爺爺了,這件事情,我和小執商量一下壓下來。晚飯和我一起吃吧。”說完又向夏小禾道別:“夏小姐,我先走了,回見。”女孩輕聲應允,之後便將視線挪回在床上的男孩身上。
    “秦言,你說,你和高緯到底是什麼關係啊?”夏小禾在秦歡走了之後一邊替高緯擦著頭上的汗漬一邊問一旁呆呆看著的秦言。
    秦言的臉色很別扭,說話有些衝:“什麼什麼關係啊?夏小禾你想些什麼呢?還有,我可是你學長,以前還挺懂禮貌地,現在怎麼直接稱名道姓了?”
    “是是是,秦學長,那你現在能告訴我你們是什麼關係了嗎?”夏小禾將毛巾扔進臉盆,順手用袖子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
    秦言見她這樣不顧自己的形象,就在懷中掏出了手帕,走上前去遞給她。“用這個擦吧。”然後看她愣在那裏不接,就索性塞在了她手心。然後喃喃自語:“你說你個小姑娘比我個大老爺們兒還不講究。那瘋子是怎麼看上你的?”
    聽他這話,夏小禾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是在說風執吧。嗬嗬,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人為什麼會喜歡她。這叫她怎麼回答呢?過了半天,她還是愣在那裏一動不動,秦言直接拿起她手裏的帕子擦上她的額角。夏小禾這才反應過來,怔怔地向後退了幾步。“你,幹嘛?”她覺得這都不像自己的聲音了,帶了絲顫抖。
    “切——擦汗!那麼緊張幹嘛?”說完還揚了揚手裏的帕子。
    “哦……我自己來。”夏小禾一把奪過秦言手中的帕子,擦著額角細細的汗珠,不過好像是被剛剛被他給嚇出來的。
    “沒意思,我去吃飯了。”說完又看了看虛驚未了的夏小禾,“你說你怎麼那麼怕我啊?我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再說了,以前也沒見你這麼怕我啊!”
    夏小禾想也沒想就頂回去了,“你……誰怕你啊!真是的,你剛剛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又繞到這上麵來了,什麼問題?算了,我去吃飯,叫上我姐。”秦言又扯開了話題,衝著她道,“你呢?要不要吃點什麼?”
    “你……幹嘛不敢提?你,心虛?”夏小禾來了興致,非得問出個所以然來不可,“是不是?”
    秦言衝她擺擺手,徑自走出病房門,“算了,看你也不太餓!就不用吃了!走了——”說完就真的夾著西裝外套消失在了拐角。
    其實她還沒吃飯,好不!算了!夏小禾認命地替高緯收拾著,鼓搗了半天才在他的床前趴著睡下。
    可是,她這幾天根本就無法深入睡眠。身邊發生的事兒太多了。從Eddy到高緯,她的腦子已經無法正常地運轉了。這時候,她也是隻睡了約一個小時就醒了。一睜眼,就對上了高緯睜得大大的眸子。“你,你醒了!我去叫醫生!”夏小禾立馬站起身要往外走,卻被高緯給拉住了。看著他白皙瘦弱的胳膊,她嗔怪:“生病了勁還這麼大。”
    “Summer——不要走,陪我。”高緯的一聲Summer立馬讓她愣住了。她的Eddy,也曾經這樣溫柔地喚她。
    “嗯。好。”她順著男孩的手坐下,看他璀璨的雙眸。
    高緯輕輕地將身體朝夏小禾的那邊移了移,好使自己的話讓她聽得更清,他幾乎是囁嚅著開口:“Summer,Eddy他……”
    “阿緯,”她死死地盯著他,想要將眸子印在他的心裏,“我相信,Eddy一定還活著。總有一天,我們會在相見的。”
    “可是……”高緯很是不解,可是又欲言又止,“我,是不是很傻……”
    夏小禾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淡淡道:“其實秦言,貌似對你還不錯。”
    “嗬嗬,是嗎?”床上的少年淒楚一笑,看得夏小禾很是疑惑。
    過了一會兒,夏小禾輕柔的笑起來,“阿緯,有興趣談談你以前的生活嗎?”
    高緯看著夏小禾,終於點了點頭,開始訴說這麼多年的生活。
    “第一次,我有記憶的時候總是偷偷的一個人上學,一個人在院子裏玩,再後來……”
    “野孩子,野孩子。”四五個頑童圍繞著一個白皙的小男孩,一顆顆小石頭丟向了站立在中間的小男孩。
    倔強的小男孩依舊傲然站立在中間,任由一顆顆石頭砸在身上,烏黑的眼中流露出不同於幼兒的悲傷。
    啊。一聲痛呼從小男孩口中溢出,小手撫上了額頭,濕潤的感覺從手上傳了過來,殷紅的鮮血映襯著手上的皮膚分外的白皙。
    “他流血了。”圍攻的小孩子哄的一聲,全都驚嚇的跑了開來。
    “小緯,頭怎麼了?”女人急促的跑了過來,快速的用手按住小男孩額頭上的傷口。
    “媽媽,我不是野孩子對不對?我有爸爸對不對?”小男孩微微的退後著,期待的眼神不安的看向眼前的美婦。
    “小緯,不要再說了,媽媽給你把傷口消毒。”女人眼裏劃過傷痛,牽強的拉過小男孩的手,“小緯,我們回家。”
    “為什麼我沒有爸爸接我放學,為什麼我沒有爸爸可以參加家長會?”小男孩依舊固執的退後,剛剛所有的委屈在瞬間化為眼中激烈的抵觸。
    “小緯,我們不要說這個,好不好?”女人痛苦的別開目光,眼中有著淚水在閃爍。
    “媽媽,你真的是他們口中的狐狸精嗎?而我是沒人要的野孩子。”委屈的淚水終於落下了臉龐,小男孩無力的搖著頭,一直退後退後,最終瘦削的身子風一般的向著遠處跑去。
    “小緯。”女人的喊叫聲漸漸的遠了,轉眼間小男孩已經消失在人群裏。
    “阿緯,都過去了。”夏小禾知道他眼中的悲傷,默默的握住他的手,悠遠的目光看向窗外,喃喃地道:“或許天堂更美麗,至少不會有那麼多的煩憂。”
    “你後來呢,為什麼會和秦言在一起?”夏小禾接著問道,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經的生活,已經在天堂的媽媽和素未謀麵的父親。雖然媽媽不是地下情婦,可惜又有什麼區別呢。
    “我第一次沒有被人排擠,第一次交到一個朋友,那就是秦言。”高緯喃喃的開口,“那時的訓練非常的苦,成為明星的路那麼難,可有秦言陪在身邊,我從沒有感覺到累,感覺到退縮。”
    此時門外提著宵夜的身影明顯愣了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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