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端】 2013年10月29日 星期二 第028章 雲趨鶩赴-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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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我們還是不得不在半夜裏就動身。
少爺雖然料想到要早作打算,卻不曾想到是因為這個原因。他不想為此而提早前往東京。可是在我一再的勸說之下,他還是不情不願的上了車。
哎……果然應了少爺那句“人活世上,誰又不可憐”!
為了無聊的原因,少爺要冒著早到東京,被打擾手術的風險,提前去辯解申訴!
我要大半夜的挖少爺起來,麵對他的“起床氣”,還要擔心夜裏行車是不是會讓他再受涼!
就連患者也不會想到,她是否能夠如約手術,不隻在於她的身體狀況,不隻在於主刀醫生是否有那個能力,還在於這個手術的利害關係——手術後,誰榮顯了,誰擔風險了,誰受益了,誰沒得到好處了……
要我說,我們都可憐透了!
這都是什麼世道!?
難怪爺會想盡辦法控製局麵!
難怪爺會特意留給內藤家所謂的“尚方寶劍”!
雖然這些年相安無事,尚方寶劍一直都沒用過……
雖然有些蛀蟲多年來鑽鑽營營,也沒能荼毒到患者!
可是怎麼想都覺得,要徹底肅清一下了!
醫院這種地方,如果成為了某些人謀取利益的場所,那這家醫院大概也是病入膏肓,怕是快要沒藥可救了!
尤其是外科,很多時候,醫生的決定,是立竿見影的。
輕輕薄薄的手術刀上,維係著多少患者的生死存亡!
隻要刹那,也許一刀,就足以立即改變了患者的命運。
如果讓某些人繼續在其位而不謀其職,那還不是罪大惡極;要是聽憑他們為害四方,那就鑄成大錯了。】
“John,你已經通知了你主子嗎?”涼介忽然想到這個可能而開了口。他的話打破了車裏的靜默,也打斷了John的沉思。
“是的。如果有必要,樓桑會在麻州連接終端,參加視頻會議。”John並不希望牽扯進樓桑,但是萬般無奈之下,隻能全拖下水以解燃眉之急。
“其實不用這麼麻煩!不用非要使用‘無國界醫生’的幌子,我自己承擔手術風險也就是了。”涼介不想因為這樣的原因而早早出現在東京那個是非之地。
但是涼介拗不過John的三催四請,他們最終還是大半夜就上了路。
John沉默著,駕駛著FC;涼介在副駕,以便他可以隨時小睡片刻。
後麵則跟著那輛救護車,特護暫代司機。
而北條凜早在昨日日間就已經提前返回了橫濱,他去動員北條醫院的一些醫生,準備今晚去東京大學附屬醫院,觀摩手術。
——
“畢竟是大名鼎鼎的天才之手啊!連在群馬大學時,我都不曾有幸鑒賞到,如今怎好錯過?”北條凜是這麼說的。
——
“不,這不僅僅是樓桑的意思,也是我由衷的想法。不管這個手術結果怎麼樣,都不該有任何負麵信息影響到少爺身上。這是我在一邊旁觀,甚至是協助少爺你的——唯一堅持。”John也有他固執的時候,而且他一旦固執起來,連涼介也要讓他三分。
上次,John堅持陪涼介走椿線,甚至固執的拉涼介就近去醫院檢查!
而這次,在涼介的聲譽上,他又固執起來——固執得,與上次相比,似乎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涼介二次敗下陣來。
“還說把我當主子,你對我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還跟我講起條件來了。”無奈之下,涼介用戲謔的口吻,挑剔著John的態度。
“少爺沒有真當自己是主子,否則不會隻想著大不了自己受委屈!”John氣鼓鼓的語氣反而驚到了涼介。
“呃……”涼介被這句話噎到了,不由得撇開臉,看向了他副駕那一側的窗外——
【是了,習慣了獨自承受;卻忽然間有人為我著想——這真是讓我一時難以適應。】
靜默半晌,涼介才說:“John,我即使很想跟你共事,可是主仆什麼的,我始終還是辦不到!”涼介遊移的眼神,盯住了副駕一側的後視鏡,“因為我從來不想要什麼仆人,”涼介從敞開的窗子伸手出去,調整了後視鏡,看著鏡裏反射的John的側臉,繼續說道,“我想要的是——夥伴!”
涼介調整後視鏡的時候,John就發現了,等到他說“他想要的是”之後停頓的時候,John已經減了速,並且看向副駕的後視鏡——與涼介隔鏡相望之後,涼介才輕輕的吐露出“夥伴”這個詞語——FC緩緩的停靠在路邊。
當然,緊隨其後的救護車,也跟著停了下來。
無形的靜默在兩個人之間延伸——
就在涼介以為John的沉默可能代表了否決,而他垂下睫毛,甚至撇開臉,伸手正要去調整後視鏡的時候——
John用左手握住了涼介的右手腕,拉向他那一側,並且翻轉過來,使涼介的手腕內側衝著他自己,再拉高衣袖露出涼介的小半截手臂;而他自己的右手臂內側則向著涼介,並且與涼介的右手臂成十字的,交叉相背著……John低下頭,虔誠的,在涼介的手心上烙印下輕吻,並且一路延伸至兩前臂的交叉點,完成了——“金交起誓”。
“你、你可知道,在組織裏,這意味著……”涼介抖著聲音,最終語焉不詳的沒有說下去。
“知道。”John幫涼介整理好衣袖,抬起目光,對視上涼介濕潤的眼眸,才開口說,“這個誓言,源於武士間立誓時,以武士刀刀背相擊而盟誓;在組織裏,引申為對主上的終生陪伴,不離、不棄、不背叛!”
“你……”涼介收回手臂,左手劃過右手心上、仍然炙熱的烙印……他啟唇兩三次,最終卻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少爺要夥伴,我會如你所願的一直陪著你;但是在我心裏,依然視你為主。”
“樓桑,會氣瘋吧?”樓桑曾經對涼介提過——無論如何也得不到John的完全效忠。
“不,不會!樓桑很清楚我對其隻是保鏢的忠誠。”
“你不需要……”【如此對我!】
“我堅持!”John再看涼介一眼後,伸出手臂,越過了涼介,伸出窗外,調整好後視鏡後,調高了車窗,發動車子,從新上路。
“哎……”涼介長長的舒出一口氣——是放了心,也是動了心。
“少爺以後不再是一個人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少爺最好早作打算,否則我隻能自認眼拙,跟錯了主子。”
是的,涼介動了心……
【我必須要重新考量所有事,不能什麼事再像以前一樣,無所謂的聽之任之了。
與文哥、啟介,甚至是與藤原都不同,John和我之間不存在親情和愛情,隻是因為惺惺相惜,而存在了如今這種相互支持、相互協作的關係。
情感上,沒有壓力、沒有負擔,隻因為彼此認同,成為了夥伴!
這種夥伴我並不缺少,像是史浩,像是鬆本,還有很多其他人——但是,一旦去往麻州,似乎隻有John了。
而John,不得不說,是個非常有實力的夥伴。
雖然我並沒有指望占他什麼便宜,隻因為彼此相陪伴,就已經是心裏莫大的安慰了——這種踏實的感覺,再一次體會到了!
所以,即使是以逃避的心,遠離這方土地,也是時候該往前方看去了。
拋開“無所謂”,讓一切都“有意義”起來——既然要做,就該往最好的方向去努力!】
“John,謝謝你!”
“對我,少爺不用總是把謝字掛在嘴邊!還是多少合下眼吧!也許一直到明天早上,都沒有機會再休息了。”
“John,”涼介合上眼,輕輕的說,“下了這個手術,我想什麼事都不管的、睡他個昏天黑地……”
“少爺,還是難以麵對嗎?”John偷瞄著環胸、垂目、準備睡一下的涼介。他問出口,卻沒有指望得到回答。
“不,隻是想在麵對之前,養足精神;然後一次斷個幹淨!”涼介越說,聲音越低,語氣也越輕,似乎他的神智已經介於半睡半醒之間了。
“好!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在John誘哄的語氣下,涼介一路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