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許些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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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他身體虛弱不能行房事嗎?”
好友的忠告白若楓從來不曾放在心上,慵懶的搭理了一下自己的長發,赤著腳走下床來,隨手披上一旁的衣衫,瞄了一眼地上臉色蒼白的小童。坐在一旁的矮凳上,骨節分明的手端起了作業已經涼掉的茶水自顧自的斟上。
“修養個幾天就沒事了。”
對於白若楓的回答崔子豪最終隻是無奈的搖搖頭。望著小童默默的低下頭整理身邊一地的破碎衣衫,微微皺起了眉頭。跟在白若楓的身邊,不知這孩子吃了多少苦。饒是對方不過一屆區區家奴,白若風也實在有些過分。
“別再收拾了,好似本將軍委屈了你似得。過會會有人給你送來的。沒事不要出去丟人,好生養著。本將軍雖說娶了千金小姐,卻也不是見不得人。”
隨手套上了自己的長靴,將昨夜隨手丟在地上的外套丟在小童身上之後,不顧崔子豪鐵青的臉色,跨步走了出去。
本還在收拾破衣裳的小童緊緊抓著身上的外套,盡可能的將自己全部藏在外套下麵,把頭低下來,隱藏著自己眼眸中流動的滾燙液體。他在忍耐,不能讓它掉下來,他沒全力哭,除了忍耐,他已經一無所有了。
雖然他在忍耐,可是眼淚卻不願意陪著他忍耐。依然在無聲中不爭氣的滑落下來。在臉龐上留下兩道亮晶晶的水痕。
啪嗒——
那是液體落在地上的聲音,崔子豪看著小童手忙腳亂的擦拭著臉上掉落下來的液體,心中五味雜陳。最終,崔子豪來到小童身邊,有力的雙臂輕輕拉攏小童身上不合身的衣衫,然後抱著小童瘦弱的身體來到橫榻上,輕輕放下之後,一隻手搭在了小童的肩膀上,不意外的看到了小童驚恐的一個激靈。現在的小童猶如驚弓之鳥,一點不起眼的動作都可以讓他恐慌。
崔子豪蹲下身,盡可能放輕自己的聲音,斟酌著說道:“我想看看你的傷,但是現在也許你需要好好休息。我會吩咐下人送來熱水,洗洗之後先好好休息。我會開些安神的藥,少將軍那邊我去回話,你可以放心些。”
崔子豪的話讓小童的身體一瞬間的停頓,然後喂喂抬起頭看著眼前偉岸的男子,順從的點點頭。見此,崔子豪隻是慶生歎口氣,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正如白若風所說,沒多久就有人送來了華麗的衣衫,下人送來了沐浴的熱水。看到這位身份高貴的少夫人披著少爺的衣裳,小丫頭們捂著嘴偷笑的跑出去。下人們雖然看在眼裏,卻也不敢亂嚼舌根。獨留下小童一人麵對大桶的熱水還有上麵飄蕩的鮮豔花瓣出神。
也許以後的日子,都要這樣度過。
每一天,強迫著自己不去幻想小姐會回來,然後自己解脫這樣的日子。告訴自己留在房裏,不許出去惹禍,不許自己有一點逃離的念頭。連小童自己都知道,在杜府的時間久了,身上所有的棱角都磨平了,隻剩下一個聽話做事的軀殼。無論什麼樣的環境什麼樣的待遇都可以活下去。笑著麵對每一個人,是自己的好好保管,不是自己的不要去幻想。每天多想想小姐對自己的好,才會覺得,留在這裏的苦根本不算什麼。奴才,本身一生就要在府裏麵勞作致死,而現在,他不過是換了一個主子,換了一個環境,換了另一種伺候的方式,其他的,什麼都不曾改變。
身體還在不斷的疼痛,當他勉強自己來到水桶旁邊的時候,裏麵的水已經有些溫熱了。輕輕撥開水麵上飄蕩的花瓣,那好像是一張張嘲笑的臉在望著他。這不是他能享受的東西,他心裏清楚。如果不是小姐,他可能一輩子都碰不到這樣的待遇。但是他寧肯不要,隻是他沒有說不的權利。
他心裏是清楚的,白若楓不會就這樣罷休的。不論他是尋找小姐,還是揭穿自己的身份,到那時,他都不可能逃脫死亡的命運。
他不過是一場陰謀下一個小插曲中的一個小棋子。當這盤棋下完了,他的存在就變成了多餘。或早,或晚,都是要丟掉的。饒是如此,小童依然沉默的忍耐著。天地雖大,卻沒有他可容身之處。逃,又能逃到哪去?
拿起一旁的布巾,輕輕擦拭著自己的身體,那上麵青青紫紫的痕跡仿佛在不斷訴說著昨夜小童所承受的酷刑。雙手捂住臉,無聲的哭泣著。他太卑微了,連哭都要如此小心。
他隻允許自己哭這一次,僅隻一次。
然後再一次忘掉昨日的痛苦,他還在支撐,他希望自己的忍耐可以換來小姐哪怕一絲絲的幸福。
身體的疼痛以讓他支撐不住,當他披著送來的衣衫躺在橫榻上昏昏沉睡的時候,下人送來的安神湯他也不曾知道。當白若楓回到房中以是夕陽西沉,小童蜷縮著身子窩在橫榻上,一旁的安神湯早已涼掉,連味道都因時間過長變得有些淡了。
他回來的時候小童還在沉睡,屋子裏經過收拾依然殘存著一點曖昧的味道,也許是因為自己長時間不再房中,這屋子給人一種蕭條的感覺。加上小童蜷縮的模樣,已經徹頭徹尾的變成了一個豪華的牢籠,困住的,不僅是小童,還有他白若楓!
不知是小童連睡夢中都忍耐的模樣,還是白若楓今日興趣缺缺,居然沒有叫醒小童。而是輕聲來到自己床邊,本想就這樣歇下的,可是屋子裏突然多了個人真是叫他感覺不太適應。軍營中的生活枯燥乏味,但是為了自身安全,多少也要學著忍耐些。不曾想這樣的毛病居然還殘存到現在。如今留在這個屋子裏,他居然有些難以入睡。
小童的呼吸聲很輕,幾乎到了幾不可聞的程度。饒是如此,白若楓依然微微皺起了眉頭,那樣輕微的呼吸,就好像隨時都會停止一樣,這樣不適的感覺,叫白若楓有些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