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浮世歡 第九章:變敵為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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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陳妃逝世將近半月,冬夏上東國境泛起了初秋的寒潮,祭司殿內的鳳棲桐枯了又黃,容王府門前的樹木幾度凋零數回都不曾被緣客掃盡。
偏殿宮人的內屋。叔紫手搭在繁雕梨花桌前而坐,桌上茶盞之內餘煙嫋嫋,一方白色的絲絹靜擱在人手旁。
絲絹上的行書小字,叔紫看得出神。
信蘭兀是打破一室寂靜道:“這是傅大人好不容易傳進宮來的。奴婢無能,上次欲出宮時被西敏有所察覺。”
“噓,”叔紫倏忽手指抵上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信蘭停下來看她。
“當心西敏聽見。她內功高於我倆,難易察覺。”
少頃,叔紫終於到隻餘一聲沉著悵息。
――“西敏不除,終成禍害。”
信蘭聞道無言,麵有憂愁。
傳聞昔日在王府,隻有其姐妹容芷有能力與西敏一較高下。
這般棘手的人,何況身後還有個伯舒。
至夜深時分,叔紫悄無聲息出現在了西敏的別苑。
本欲扣門的手,在極敏覺聽見屋內的動靜後又突然放下。
空闊的院內,女子退後了幾步,在能目見屋簷鱗次櫛比側身一躍伏上了屋頂。
謹慎收斂呼吸,小心拿開一塊瓦櫟。屋中燭光的熏黃頃刻容納進夜色,內中景象一覽無餘。
西敏一派不似平常人前的冷如冰霜不近人意。半邊身子貼在牆上掛著的壁畫掛軸上,眉目間神情癡迷,似癲,似傻,似已著魔。
西敏臉邊蹭著畫,眼中泛有淚漬。“為什麼,為什麼你愛她不愛我?我也對你····苦戀多年阿。”
叔紫眼神好,瞧見那壁畫上是關於一對男女的隨筆。畫上女子美韻而自有一股兵刃剛強氣息,臉頰之上一顆絳痣與西敏極為相似,而俯身在仔細聆聽的女子耳旁跟著笑語的,確是伯舒不假。
一瞬間,叔紫猜測到了許多。
這畫像上的女子大概便是容芷,西敏的妹妹,也可能是伯舒的愛人。如今多半佳人屍骨已寒。
次日,叔紫在房中畫了半日的人像,將畫像遞給信蘭看時,女子一陣幽幽不發問道:“可有覺得像誰。”
信蘭垂著眉,細細品摩。
大一會兒道:“像西敏,也像····你。”似是從未想過會有一人同時如此像叔紫和西敏這兩個絲毫不應有聯係的人,信蘭聲音很遲疑。
“這是誰?”
“容芷。”頓了下,“我想我已找到西敏的弱點,伯仲將來的王座必有她一份功勞。”眼中神采篤,仿佛江山已在握的睥睨眾生小。
“你讓影子去查一查容芷。”
“是。”
晃晃晨昏半日後,暮色四欒即將入夜,叔紫站在園中望著大片的火紅丹楓出神。晚風襲來,吹動長裙搖曳。伴著遠方傳來王宮屏鍾聲。
信蘭離去未多久,影子的情報就呈了上來。
“容芷與西敏是同父的姐妹。命殤不濟,於陳候七年進了章公府,曾是章世炎的得力幹將。替章世炎明裏暗裏殺過不少人。後來直到被送進恒王府,兩人繼而為主子賣命。這時是陳候十九年的事。”
信蘭末了又添了這一句,叔紫暗下細細體味著。她們初進王府是在陳候二十三年,比起她們整整晚了四年。
或許此處還有不解,就是:“為何我們進王府時從未見過她們?”
回想起影子的稟報,信蘭當下回應道:“應是於那一年各自解散,又暗中被派去了不同的潛伏去處。至於西敏為何多年來還一直暗中留在王府,不得而知。”
“那容芷呢?”
信蘭隨著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似乎也是不能明白:“從陳候二十二年起,就再也找不到這人的蹤跡。”
輕微仰頭,叔紫瞧不見自己眼中神色淩冽。“你可知伯舒應是愛過容芷?”
所謂‘應是’,是她覺得如伯舒那種人不可能會愛上人。
信蘭明顯一怔,良久答不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