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憐兒,憐兒 章九 神仙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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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那夜,寂繁香擁著憐兒在樹上過夜,直到天微亮了才匆匆忙忙的趕回自己的院落。他剛落在院子裏,迎麵就飛來一把小藥勺子!
寂繁香身形一閃,輕鬆的就給躲過去了,略帶討好的瞅著斜倚在門框邊的人,“鳶兒早啊!~這麼早就起來熬藥應該多加件衣服才是嘛。”說著一邊輕輕彈下衣擺上沾染的晨露。
被喚作鳶兒的小姑娘橫了他一眼,“早你個頭!姑奶奶我一整夜沒合眼了!跑哪去了你,不是說好醜時就回的麼。怎的就到天亮還不見人影,害我以為你被哪路人抓了呢!”
後者望天,心說——我怎麼可能會被那些蟲子抓到,隻不過是遇上個有趣的小家夥罷了。寂繁香想畢稍稍伸個懶腰,“哎喲,在樹上坐了一宿,腰都僵了……鳶兒啊,你那個凝脂霜還挺有用的,多做兩盒給我吧,我有用處。”他想著先飽飽的睡一覺,晚上再去園子裏看看,希望能再碰上那隻叫憐兒的小兔子……那隻小兔子挺有趣的,糯糯的,眼睛大大的,還會喊他作神仙。
寂繁香心裏惦念著昨晚的人,臉上不知不覺地就帶著暖暖的笑意,就連長年陪在他身邊的鳶兒看得都呆了。
“……你,你說的輕巧哦!你以為凝脂霜那麼好製啊?那一小盒可是要花我三天三夜的時間呢,你想要兩盒,那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呆在院子裏,哪都別去!”鳶兒臉蛋微醺,不知是讓寂繁香氣的,還是她不經誇容易臉紅?小姑娘跺下腳,羅裙一轉,有些不矜持的邁著大步子跑了。
寂繁香看著鳶兒的裙角閃過牆角,他唇角微微翹起,輕輕搖下頭,慢步走進自己居室,關門歇下……
他叫本名喚作寂繁香,但在這個大宅子裏,他還有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身份,那便是秦府的五少爺——秦昭。他老爹秦闊,年輕時候在外麵跑生意,偶然結識了初入江湖的寂慈霜——也就是寂繁香他的娘親。
小姑娘家年少不經事,三言兩語的便讓秦闊哄著拜了堂,還給他生下個兒子。寂慈霜天真的以為她的夫君會和她幸福快樂的過一輩,誰料在兒子出生沒多久後,就無意得知丈夫在娶她前早已是有家室的人了……在大成朝,男人三妻四妾實屬正常,可是對於寂慈霜這類江湖兒女來說是萬萬容不得自己的夫君是要和他人共享的!
於是,寂慈霜氣憤惱羞後,帶上剛滿月的兒子跑回娘家——藥穀。秦闊千裏追妻,追到藥穀後才知道原來這寂慈霜是江湖聞名,號稱“鬼醫”的寂遙之女,秦闊被藥穀的穀主,也就是他的嶽父大人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秦闊心裏是愛寂慈霜的,他在穀外苦苦求了個把月,寂慈霜也心軟了,勸著父親饒恕她的丈夫,怎麼說,她的孩子也是要有個爹的,要是秦闊被打死了,那她的孩兒以後問她要爹她可要怎麼辦?
寂遙人到中年才得這一千金,不忍女兒受苦,更不願看女兒傷心難過。他與秦闊約法三章:如果寂慈霜不願意嫁進秦府,那麼秦闊必須遵從寂慈霜的決定,讓她留在藥穀中。
孩子未滿十五歲前,必須留在他藥穀撫養,十五歲後再讓秦家的人來接去秦府。
再有就是凡秦府的人都不得進入藥穀,以免有哪些妒婦閑著沒事就來打擾他們母子的生活。
寂慈霜不願再見秦闊,年輕的秦老爺無奈,隻便應下他嶽父大人的約定,淒淒涼涼的回到安陽。
藥穀離安陽要有半個月的車程,秦闊惦記著養在外麵的小兒子,縫年過節的都是他親自到藥穀送些平時需要的物什,希望借機見上孩子一麵,他心想著秦家人丁少,三少爺又不是他喜愛的兒子,唯有這個小兒子讓他看著喜歡,多來看看,以後接回家才不會跟他生份……
再有就是他這些年來一直都對寂慈霜懷有愧疚——他和寂慈霜成親時既沒有媒妁之言,也沒有親迎宴請的流程,他們在大成朝是不能算作真正的夫妻。嚴格的來說,是他欺負了年少不經事的小姑娘,和她一夜恩愛卻是誤了她一輩子。
說完那秦老爺,再說說他和寂慈霜的孩子吧,小孩兒天資聰敏,他的外公翻了好些詩詞才給他取上名——寂繁香。
寂寞花開獨傲雪,繁星伴香迎風來……
寂遙一心希望這個小外孫可以習醫,以繼承他的衣缽。但是那孩子從小隨了他娘親的性子,從小習武,立誌要做個行俠仗義俠客。寂繁香十二三歲時就敢獨步江湖,以一身極佳的輕功讓他年少成名,江湖人稱之“燕上公子”稱讚他的輕功出神入化,比燕子還要輕盈敏捷。
寂遙老爺子沒少為那個孩子氣得揪掉自己好幾把胡須,捧在心尖兒上疼愛的小外孫既然對醫學沒興趣,他也不好強硬逼著學。在他愁著沒人繼承他的衣缽時,一個小娃娃無意讓他瞧上了!那個小女娃娃比寂繁香小三歲,小小年紀一經提點,竟是個相當伶俐的小丫頭!那小女徒悟性極好,對醫藥也十分有天賦,寂老爺子也不愁了,悉心教著小徒弟學醫。
……
十五年後,秦闊迫不及待的跑到藥穀來接小兒子,寂繁香帶上他外公的得意弟子一起住進秦府,有模有樣的成了秦府的五少爺。秦老爺為小兒子的身份還特地告了宗廟,說這五少爺是他秦老爺的血脈,大名取作“秦昭”。
於是,見過寂繁香的人都誇五少爺生得如謫仙般俊朗,想必日後定是個龍鳳人才!結果呢,人家五少爺既不愛經商,也不打算考取功名或是讓他爹給買個官做;每天不是遊湖就是上茶館聽曲,過得好不悠哉……秦府上下,外加上外頭的一些好八卦的人都在說五少爺,說好聽的都誇這五少爺是不諳世事,過著神仙的日子;說不好的便是笑話這秦家五少爺簡直就是廢材,雖說沒見他進過煙花之地,也沒有聽聞他上過那個賭坊,但光是看秦家遍地家財,著五少爺竟然無心撈一把……實在是可惜啊!
五少爺到秦府才住沒多久,每天就有無數媒婆上門說親,五少爺卻一直閉不見客,鬧得人人都誤以為五少爺對女色不上心,喜歡的是男人……喜歡上男人那還了得!?秦家的麵子可是會給他敗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