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章 白玉緣(八)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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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更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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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這是秦白玉第一次從老板娘口中聽到這水月鏡花的主人。在此之前,老板娘似乎就包攬了這水月鏡花的一切。她從未向秦白玉提起這間水月鏡花的主人。關於那個人的存在秦白玉也不好毫無耳聞,隻不過,那個人似乎從未有過想要現身的意圖似的。他的存在就像是籠罩在這水月鏡花上的一片雲霧。是啊,說起來還帶著點過分虛幻的惡心。秦白玉飲完了杯中最後一口梨花白,看著江麵問老板娘,“怎麼見?”老板娘曖昧一笑,挑著眉對秦白玉拋了一個媚眼,“這個你不用擔心。他要是想見你的,會自己找上你的。”此言一出,聽得秦白玉背脊一涼,勉強笑了笑,畢竟她秦白玉一個大活人,哢嚓一下子說被人找著就被人找著了聽著還真有那麼點不服氣。喝完了酒後,秦白玉走出了水月鏡花,沿著湖邊一路向西而行,吹著溫軟的晚風,一路走回鳳仙居,身上的酒意也消去了大半。街上很冷清,花街上倒是熱鬧。仿佛一下子這黑夜把大馬路上的人都引到了花街上似的。
鳳仙居的門前是一如既往的擁擠,秦白玉一麵躲著人流,一麵心不在焉的四處張望,突然迎麵來了一人撞了她一下,緊接著她突然發覺自己腰上一涼,低頭一看,自己腰上的玉佩不見了。不禁歎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不動聲色跟上了那人。那人看背影的樣子估計是個慣偷,步子很輕,在人群裏四處飄,跟的秦白玉有點嫌煩,那人在前麵突然拐入了一個小巷子,秦白玉跟了上去,卻見那人背對著她,突然停在了巷子的中間。那人不轉頭也不說話。看來是有備而來啊。秦白玉扯了扯嘴角,本能的摸上了自己腰間的長劍。月光微涼,照在那人的背影上,將二人的影子拉的好長。有人說,有時候,不論你想到了多少種可能性,事實都會是那個例外。
所以被事實驚嚇到還是十分合情合理的。二人一言不發的站在巷子裏,麵對著迎麵而來的月光。突然那人轉過了身來,迎著月光,秦白玉看清了他的臉。看的秦白玉瞳孔微微向外撕裂。是啊。因為眼前之人她實在再熟悉不過了。微微挑起的眼角,一顆淚痣落在眼瞼的下邊,典型的人渣的心禍水的臉。那人笑的有些苦澀無奈。聶語亭從懷中拿出了秦白玉的玉佩,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緊接著她聽見聶語亭一聲輕歎,秦白玉直覺後脖子一涼,眼前沒了直覺。在她的意識消失之前,她聽見了聶語亭的一句,漫不經心的抱歉。幾個時辰之後。在秦白玉醒來之後的第一直覺就是罵娘。沒想到聶語亭那個孫子竟然敢出賣自己!但平心靜氣的那麼一想,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在黑暗當中坐了半晌之後,眼前的門開了。門外走進一個人,十五六歲的模樣,衝她青澀一笑,帶著十足的少年氣。此人名叫蕭慕白,是林檀的書童。蕭慕白對秦白玉言,“玉姑娘,我家公子有請。”
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理所應當。聶語亭是林檀的人,所以林檀派他來請君入甕。秦白玉跟在蕭慕白的身後,走在林府內蜿蜒曲折的長廊上,剛剛下了些雨,雨水打的那木質的扶廊中有幾分陰寒。大片大片的綠竹在長廊兩側瘋長,蒙蔽了陽光。在這偌大林府內隻有他們二人的腳步聲,除此之外,沒有一點人氣兒,隻剩死一般的寂靜陪伴著二人同行。在拐角處的屋簷上,蹲著一隻聶語亭。他麵無表情的高踞在屋簷上,看著秦白玉的背影。他黑色的衣衫之上帶著露水,他的眼神內流溢著水光。片刻之後,秦白玉再一次見到了林檀。此刻的林檀正坐在書桌前皺著眉,看著一封信函。見到秦白玉來也絲毫不避諱,講信函放到一旁,和她大方的談起了信中的內容。
那時的他似乎是這樣說的。“祈硯書讓我殺了你。”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嘴角上還掛著一絲玩味的淺笑。他看著秦白玉期待著秦白玉的反應。秦白玉背著手往椅子上一靠,用安靜的冰涼的眼光看著眼前的林檀說,“可你卻偏偏打算和他逆著來。”林檀笑了,笑的很好看,青澀恬淡的笑容緩和了他周身陰柔的壓抑感,他對秦白玉言,“你說的沒錯。我偏偏要留下你。留下你比殺了你要有趣太多了。你可知道祈硯書他為何執意要我殺了你嗎?嗬...他說你腦子太清醒,太危險。所以留不得。可我卻偏偏不這樣認為。”說到這裏他臉上的笑容收了收,他對秦白玉繼續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是欣賞你的。盡管我們彼此並沒有給對方留下一個很好的第一印象。我喜歡有能力的人。所以,秦白玉,入我的麾下吧。在這裏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包括你義父的消息。不論你從哪裏來要往哪裏去。這些我都不在意。”
言罷林檀端起了桌前的茶盞,像是在等待著秦白玉的答案。窗外月光淒寒,照的林檀的身影有些單薄,他緊抿著薄唇,任憑月光在他的臉上勾勒出幾道陰影,讓秦白玉看不清他的神色。秦白玉突然問他,“你這是在逼我答應你吧。如果我不答應,那我也就沒了存在的意義,你是不是就會如同祈硯書所說的那樣,殺了我。”林檀轉過身來點點頭說,“不錯。你應該慶幸我至少給了你一個選擇。要知道..許多人在麵對死亡之際,其實並沒有選擇,一個都沒有,隻有死。”秦白玉微微一笑,她的笑和她的人一樣,看的人心一涼,她對林檀說,“如果我兩樣都不選呢?”林檀說,“那你可以試試看。一個我,一個祈硯書,要是這樣你還死不了,就沒人是死人了。”
秦白玉微微一笑,問林檀,“水月鏡花的主人就是你吧。林公子。”林檀點點頭不置可否。片刻之後,秦白玉走出了林檀的書房。聶語亭靜悄悄的落在了她的身後,手腳幹淨利索的像隻偷腥的貓。他問秦白玉,“所以...你答應了嗎?”秦白玉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聶語亭說,“你覺得我會答應嗎。”聶語亭先是一愣,緊接著又笑了,撓了撓頭,說了句,“也是。”二人一前一後的出了林府。林檀站在窗邊透過層層的樹影看著二人的離開,竹葉聲被風吹得蕭瑟,他微微搖了搖頭,看那惋惜的神情,似乎早已預見了結局。第二日,朝堂之上,祈帝不知從哪裏生出一陣無名火,將糧草的事情扯了出來,罰了朱家的俸。朱縣令好一陣痛哭流涕,痛改前非,生怕旁人感受不到他朱家的這份赤膽忠心。惹得一眾臣子為朱家求情,隻剩陸無瑕一人懶洋洋的站在一旁打著哈欠。
的卻那種偽造的同情心他連演都演不下去。要說為臣者的把柄這種東西,當皇帝的人手裏一定會攥著一打把,但他卻不著急,他們隻會在適當的時候將手裏的牌打出去,這種過於迂回的方法,其實陸無瑕本身也覺得很無趣。皇帝知道自己想做什麼,臣子也知道皇帝想要看到一個怎樣的結果,可這二人之間卻總是缺了那麼一點坦誠,仿佛赤裸裸的交換條件會讓這本來就岌岌可危的關係變得更加不堪一擊似的。每當這個時候,陸無瑕總會特別的想念林檀。於是當天下了早朝之後,他便遣人將林檀請到了鳳仙居後麵的別有洞天茶樓內。二人飲著酒隨意閑聊。聊著聊著突然聊起了秦白玉。林檀雲淡風輕的一句,“她嗎...不過又是一個命不久矣的江湖人罷了。”聽得陸無瑕從暗中琢磨出了幾分滋味。
他大概知道林檀這句話中的含義。的確。對於那些讓祈硯書看不順眼的人,全世界的人都會跟著他一起落井下石,與她為敵。在這個時候,如果有一個人敢在祈硯書的對立麵的話,那麼這個人一定是林檀。如果有第二個人有這個能力幫助她脫困的話,那毫無疑問的,這個人隻能是他陸無瑕自己。其實老實說,對於秦白玉這個人他沒有什麼興趣。但很意外的,林檀對她似乎很有興趣。這一點讓他很是費解。所以他更好奇。一個能讓林檀想要收入麾下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於是這樣的原因早就了秦白玉和陸無瑕的第二次見麵。而這一次的見麵是在陸家的宅邸。陸宅是在陸家三代之前修建的,也就是陸無瑕的祖父陸延卿那一代。陸老爺子是兩朝元老了,由年齡帶來的滄桑感是在所難免的,但好在身子骨還算硬朗,再加上之前貪的多,保養的比較不錯,倒也不會顯出過分的老態。隻是在皮相漸漸走向衰老之後,卻顯出他的那雙眼角,愈發的透著精明,看人的時候活脫脫像隻成了精的老狐狸,做起人,做起事來,圓融的無懈可擊。
陸無瑕有時候看著他甚至覺得把貪官做到登峰造極也不過就是如此了。貪到深處自然廉。雖然陸無瑕自己的父親陸沿揚常年在塞外江南那一帶,甚少回瑞都。但這陸家在陸老爺子的把持下也算是一路扶搖直上了。陸老爺子這兩年出門出的少了,十天上朝有七八天都稱病。祈帝也不管,所以陸無瑕沒事兒的時候就能看陸老爺子手裏拿著一把折扇,坐在院子內的檀木椅子上,眯著眼養神,一副頤養天年的無害模樣,別說,這幅樣子確實能唬住不少人。而秦白玉就是其中之一。她在去往陸無瑕書房的時候經過了老爺子的院子,在院子門前看了一眼,一閃而過,也就片刻的事兒。沒成想,那陸老爺子卻突然睜開了眼,微微皺起了眉,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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