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白玉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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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男主下一章出場。。。
其實這篇筆墨江湖裏還講了許多江湖上各行各業的人生百態。
所以每一個人都是可圈可點的。寫起來很有趣啊。
第一個故事的大綱已經寫好了。後麵的也有了點頭緒。所以這次的故事會比較連貫。
不多說了。大家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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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過去。秦白玉一個人獨來獨往的早就習慣了。冷不丁的身邊多了一個大活人,適應起來還真有些困難。她和朱員外將接朱家小姐朱雲嬰的時間定在了下午。畢竟有些事情還是得她自己一個人去辦一辦。各門各派的江湖人在辦成一件事情之前都有許多自己的習慣,各行有各行的規矩。其實說起來也不是什麼要命的習俗,隻是要走這麼一個儀式性的過程。不走吧...這心裏總覺得不怎麼踏實。不知道您有沒有聽過這麼一個說法。兩個氣味相投的人會惺惺相惜。所以這能和秦白玉氣味相投的人吧...雖然都多少有點本事,但也大多都帶著點兒自己特別的脾氣。人們都說這江湖裏麵的怪人多,秦白玉認識的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有殺人前要淨手殺人後要焚香的主,有有算著黃曆來占卜吉凶的主,有辦事之前要去測字的主,還有出不出門全看當天心情的主。哦,對了。辦事兒之前去測字兒的人是秦白玉,而看心情決定出不出攤的是卦攤的主人。從水月鏡花老板娘那兒買了兩壇梨花酒,出了門一路向西,到了瑞都城的西街。西街上不起眼的地方有個小涼棚,涼棚上插著根杆子,杆子上寫著天機神算四個大字。
秦白玉走進了棚中,坐在了棚內抱著酒壺酣睡的道袍老人麵前。抬起頭來向著四周打量了幾眼。這個攤子在這條西街上有一定年頭了。自打秦白玉記事兒起這攤子就沒挪過地兒。這攤子的主人,恩,也就是對麵睡得昏天黑地這位,叫卦攤老人。對,他的名字就叫卦攤老人。(不是阿梨懶。。真的不是。。)別人也都這麼叫他,估計是久而久之就忘了他到底叫什麼了吧。算卦一向挺準的,就是為人太隨性了些。今兒個高興就算一卦,明兒個不高興就不理人。看今兒個這狀況...恩...多半是人家老爺子不高興了。要說秦白玉和這卦攤老爺子是怎麼認識的,嘿...二人有一個共同的喜好,酒。倆人是酒友。
等了半天也不看老爺子睜眼,秦白玉也不著急,將酒壇子往桌上一放,再把壇子上的封布這麼一扯。哎...你猜怎麼著,老爺子吸了吸鼻子,睜眼了。伸出兩根手指,捋著自己那花白的胡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半晌問秦白玉,“說吧。今兒個來又是為了什麼啊...”秦白玉搖著頭一聲輕笑言,“這兩天要接個差事。老爺子給我測一測吧。”老爺子看了秦白玉一眼,又裝模作樣的掐指算了算,瞄了一眼桌上的酒壇,方顫顫巍巍的拿起筆,在紙上落下了一個字,“盜。”
秦白玉皺著眉接過了紙,揣進了懷裏,道了句謝,留下了一壇酒,自己帶著另一壇走出了卦攤。她從來也不問老人這紙上的含義,因為老人從來也不會說。點到為止,這是他老人家的規矩。一次一個字,從不多給,也從不多說。不為錢,隻為了這一小壇水月鏡花裏的梨花白。走在街上,秦白玉反複思量著這個“盜”字,字麵上的意思通俗易懂。不值得一算更不值得一寫。而她真正想知道的,是這後麵的意思。糧倉的鑰匙被人偷了,這是一個盜。偷盜之人,這是另一個盜。為何而盜,為誰而盜,這是另外的兩個盜。她該去哪兒又該找誰,就全憑她手上的這一個字,就已然有了答案。提著酒壇邊走邊喝,邊喝邊走,到了地方之後壇子裏的酒已然喝下了一半。
秦白玉抬起頭,寒涼如月的眼光看了一眼前麵金匾上的大字,“鳳仙居。”接著她嘴角漾起一絲淺笑,握緊了手中的長劍,走了進去。要問這鳳仙居是什麼地方,說出來可能沒聽著那麼好聽,正是煙花柳巷之地是也。現如今這鳳仙居可是瑞都城內數一數二的青樓了,上至王公貴臣,下至黎民百姓沒有不知道的。你要問秦白玉為何來這麼個地方?嘿...因為這是秦白玉住的地方。她在三樓上常年包著一間房,不風餐露宿的時候淨在這兒住了。
秦白玉一進門兒,店裏的小官兒就扯開了笑臉,“秦小爺..!裏麵兒請!”秦白玉輕車熟路的躲開了一路上的鶯鶯燕燕,上了三樓。一推自己屋門,門內赫然坐著一個人。一個豐腴美豔的女人。此刻正靠在她的軟榻上抽著水煙。一見秦白玉來,嫵媚多情的衝她挑了挑眉,拋了個媚眼兒。呃...是的她沒走錯門兒。此人名叫宋淮音。是這鳳仙居的老鴇。秦白玉看著她畢恭畢敬的衝著她行了個禮,輕咳一聲言,“咳...大姐頭。”宋淮音鼻中一哼,擱下手中的水煙,懶洋洋的坐起身來,她身上穿著件領口開的極低的輕紗裙,玫紅色,內配淺紫色的繡花綢緞抹胸,胸大,妖嬈。美名曰叫樂於分享。形象一點說就是把大半個胸都露在了外麵。
她上下打量了幾眼秦白玉這才開了口,她的聲音不緊不慢的,光是聽上幾句就足夠讓人想入非非了,“有些日子沒見了,還以為你丫死在外麵兒了。看你丫這副樣子是剛從卦攤上回來吧。說吧...又接了什麼差事?今兒個回來這一趟是來看你大姐頭我的還是來看別人的....?”秦白玉放下劍,坐在了桌邊對宋淮音言,“糧倉鑰匙失竊的事情你知道了吧。”宋淮音臉色微微一變,帶著幾分輕蔑,“知道...要是還有什麼事兒是我宋淮音不知道的...那也就隻有死人才知道了。”
不了解她的人大多會以為她在吹。其實她沒有。這鳳仙居和水月鏡花走的是一個路線。一個明線一個暗線。水月鏡花的明線是酒家暗線是買凶殺人。鳳仙居的明線是娼暗線是武林上四通八達的消息彙聚的地方。毫不誇張的說,這裏有你想知道的一切,隻要你付得起價錢。頂尖的殺手也好,頂尖的刺客也罷,隻要你出得起價錢,這裏應有盡有,絕對不會讓你失望。鳳仙居分前庭和後院。前庭是明娼的地界,鶯鶯燕燕歌舞升平。一入後院之後的地方叫別有洞天。據江湖上的老人言這個別有洞天之前曾經是個酒館而這酒館的主人就是當年瑞都四大家族之一的陸家小少爺。這些年過去了。地方早就變得麵目全非了。而那舊時的人大約也不在了。
宋淮音將一隻胳膊搭在了秦白玉的肩膀上,問,“和官府沾邊兒...這可不太是你的風格啊。是誰找上你的?說來聽聽。”秦白玉就著酒將這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宋淮音說了一遍,聽完之後宋淮音沉吟半晌之後對她言,“這件事情隻怕不像是看起來這麼簡單啊...”秦白玉點點頭,涼薄的目光冰冷如月,啟唇言,“放心...不必你多說,我自有輕重。”宋淮音又問,“你打算如何?”秦白玉狡黠一笑,“順藤摸瓜。”
言罷揮了揮手,提著長劍走出了屋。其實她今兒個來這鳳仙居還真不是為了見宋淮音一麵而是為了另一個人,一個故友。此人姓聶名叫聶語亭,是近幾年來江湖上名聲大噪的頂尖神偷,隻要你付得起價錢沒有他拿不到的東西。他功夫不錯,輕功更佳。來而無影去而無蹤,狡猾的很。讓官府抓不住半點把柄。他雖然是個盜卻盜亦有道。他自己自有一套規矩,第一,不偷窮人。第二,拿了東西就走絕不傷人。第三,不找官府的麻煩。別人或許不知道,這聶語亭雖然不傷人,但卻不代表他不會傷人,其實他是個極其精通暗器的人,如飛刀飛鏢一類。再加上他對於用毒也頗有研究。他極少出手,除非自保。所以江湖上的人都不知道。可秦白玉卻知道。
所以當她看完那封信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那盜走糧倉鑰匙之人的身份了。除了聶語亭之外都沒有第二個人選。但又是為什麼,為什麼他會為了這糧倉的鑰匙而壞了他自己定下來的規矩呢。在背後指使他的人是誰,這個人究竟有多大的能耐。這一切的問題隻有在見到聶語亭之後才會得到答案,所以秦白玉才會來到這鳳仙居內。是啊,和所有人一樣,聶語亭他也有個弱點。他風流。秦白玉和聶語亭起初就是在這鳳仙居內相識的。
當時的聶語亭因為惹了一身的桃花債被幾個窯姐輪著棍子一通追打,然後聶語亭就誤打誤撞的躲到了秦白玉的屋中。這就是他們二人相見時的場麵了。話說這風流之人多少都有點風流的本錢,他聶語亭也不例外。一張禍水的臉上長著一副狹長的桃花眼,眼角下有顆淚痣,總是穿著一件黑色的夜行衣,背上背著一把彎刀,斜斜的靠在門前,衝著女人們挑著嘴角兒微微那麼一笑,別提有多壞了。隻可惜他二人每次相見的時候他都很忙,不是被窯姐打就是被小媳婦兒追的滿街亂竄。嘿,人家還倍兒高興。秦白玉估計這主就是喜歡過這種遍地紅顏知己的日子,有滋味。這不,這次也不例外。不知又被誰打的鼻青臉腫的,剛被倆龜奴扔出大門外。
黑衣少年邊抹著自己這一嘴的血邊嗤嗤的笑著,臨站起來之前,麵前伸來的一隻手,拉了聶語亭一把讓他站了起來。少年一抬頭,看到一身白衣如雪的秦白玉神情冷淡的站在自己的身邊,方扯了扯嘴角,“我估摸著你也該來了。走吧。陪我上水月鏡花裏喝兩杯。”要說還有什麼事情能讓秦白玉不反對的那也就剩下喝酒了。半晌,水月鏡花。兩杯熱辣辣的燒酒下了肚,聶采花(秦白玉對他的愛稱。)這才把話說到點子上麵。
黑衣少年揉著腮幫子對秦白玉言,“鑰匙是我偷的。估計你看一眼也就知道了。至於為什麼我不能告訴你。這裏麵牽扯太多。我不便多說。但你若真想查案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地方,這裏頭的人能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我奉勸你一句,這淌渾水你還是別沾的好。官場上麵的事情水太深,有的時候你看到的東西不一定就是你看到的樣子。保不齊的你就陷在裏麵出不來了。”秦白玉點點頭,喝完了杯中最後一滴酒問聶語亭,“找誰?”聶語亭搖著頭一陣苦笑,看來自己方才那一車話人家也沒聽進去幾句,“去城西的林府內找一位林公子。地方很偏,很小的門臉,門匾上的字掉了多一半。一個人去。多試幾次。
八次之內門童都會告訴你林公子不在的。試到第九次的時候才會問到你的來意。別的不能告訴你,但這偷鑰匙的差事就是他給我的。去吧...去了也好,到時候碰了一鼻子灰你也就死心了。”半個時辰過後。秦白玉站在了林府的大門前。聶語亭還真沒誇張,這地方從們臉上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年久失修的老宅,從斑駁的門匾上依稀能看清兩個大字,“林府。”秦白玉叩了叩門,過了好半晌才有人來應門。
應門之人看起來像是個少年書生,十六七歲的樣子,身穿著一件素色的長衫,生的十分白淨秀氣,又天生帶著副笑臉讓人討厭不起來。“請問姑娘找誰?”少年問。秦白玉言,“找林公子。”少年微微一笑,“公子遠行去了,近幾年都沒回過府了。還請姑娘過些日子再來吧。”一番話倒說得讓人挑不出什麼毛病,少年眼看就要關門,卻見秦白玉微微一攔,順手解下了腰間的玉佩,遞給了少年,“勞煩把這玉佩交給你家主人看看,要是屆時他人還不在,我再走也不遲。”
少年接過了玉佩讓秦白玉稍等片刻。片刻之後,門開了。但開門之人卻不是方才那位少年了,換成了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先生,大約是管家一類。他手中拿著一塊金絲懷表,鼻梁上架著一副西洋眼鏡,身上穿著一件灰黑色長衫,不苟言笑的看著秦白玉言,“我家主人有請。請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