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才知道，姓陳的那個律師是周禮容的私人法律顧問，還做一點類似私家偵探的工作。
    周禮容在吳哲毅威脅我之前就已經開始委托陳律師幫他調查吳哲毅。伊森受製於吳哲毅的事，陳律師也已經查出來。周禮容並沒有幫伊森脫身，也一直沒有動伊森，因為伊森牽扯了亞洲區某位高管，那會影響柯林斯的前途。他隻是趁來分公司的時候，將伊森閑置起來，雖然伊森看似還在擔任他的助理，但與周禮容有關的核心業務的信息，都不再過伊森之手，而轉由我來處理。
    在察覺到吳哲毅已經開始轉而威脅我的時候，周禮容便開始讓陳律師收集吳哲毅在之前中標後利用舊機器翻新相關證據。
    從什麼時候開始察覺的，我不知道，他一直到現在也不告訴我。
    或許那次在車上他告訴我，不要孤軍奮戰的時候，又或許遠在元旦之夜我們瘋狂擁抱之前，他已經知道。
    但不管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這都成了他和蕭遠航談判的砝碼。
    而我，他似乎任由我折騰，任由我去孤軍奮戰。
    “為什麼要等到事發？你不怕這件事被我攪得最後拖累到你？”我問
    周禮容笑了
    “得饒人處且饒人，吳哲毅不動，我也不會動，我知道他不敢真的走訴訟流程。而且，那是也你的決定，我願意尊重你的選擇，就算是表一表我追求你的誠意，”
    我看著他，無話可說。
    兩個月來，我使盡渾身解數，以為自己在前線拚搏，以為自己在保全他。
    原來，最後還是他保全了我。
    他從來都不喜歡事態的控製權旁落，這是周禮容式的大男子主義。
    ——
    蕭遠航確保所謂的商業賄賂案不會再提，也讓蕭堯退回了和我簽下的私人助理的合同。
    他希望周禮容對此事保持沉默的願望，比周禮容希望他保持沉默的願望更加迫切，事關他兩個兒子的名聲，其中一個是他的私生子，另一個還將是簫氏未來的掌舵人。
    而我深切的後悔，。
    這個未成型的危機還是成了周禮容那些競爭者的把柄，它讓美國總公司對周禮容有所偏見。
    雖然周禮容保全了我，但他本應得到的升遷，完全毀了
    這是最讓我自責的事。
    “我應該告訴你的，如果在SE法務部介入前處理，你不會錯過中國區總裁的位置，是我的錯。”
    周禮容聽完嚴肅正經的看著我問
    “那你打算怎麼謝罪？”
    我啞然的盯著他，不知所措。
    他，走過來摟住了我，終於笑了。
    “不，你錯了”
    周禮容說
    “SE的事，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的。”
    他告訴我，從他喜歡上我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犯了個不可能被原諒的大錯誤，作為一個職業經理人，愛上自己的下屬，這是很不“職業”的。
    而錯誤就一定會有懲罰和代價等著他。
    所以他在那時便有覺悟，自己不可能坐上柯林斯的位置，也不可能再在SE待下去。是錯誤必會有懲罰，這是因果循環，唯有懲罰到來的形式不同罷了
    放棄那個職位在他看來是他身為副總卻喜歡上自己助理必須付出的代價。
    因此在我執意辭職的時候，他並沒有阻攔。
    周禮容說——愛上我，是他的自願。被懲罰，也是他的自願。
    我當時選擇如何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