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8病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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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飯遇見賽琳娜之後的第二天,我進周禮容辦公室給他送文件。
周禮容忽然叫住我問
“賽琳娜說,你在幫女友找工作”
我點點頭
“嗯”
我吃驚周禮容會問起思雅。
我聽她說起女友二字格外心虛,我也搞不清楚自己是覺得對不起思雅還是對不起周禮容。
其實,我兩邊都虧欠著。
周禮容聽完,走回自己的桌子,從抽屜裏取出一張名片遞給我。
“這是一家法資企業,總部在北京,今年準備在這邊設立分部,她懂法語,可以去麵試。”
我接過名片,這家公司我聽過,是一家實力很雄厚的藥品公司。
我沒想到周禮容會主動給我說這個。
“謝謝你,周總。”
他沒有表示,隻繼續說
“你直接打這個人電話,就說是我介紹你女友去的。”
我一愣,點頭,想不到其他好說的,又說一遍
“謝謝。”
他看看我:
“不用說謝謝。”
說完,周禮容拿起手機,轉身去落地窗邊,大概準備打電話。
我見他沒有再說話的意思,轉身離開。
當時我有些奇怪的,我不知道周禮容究竟在想什麼,怎麼突然想起要主動給思雅介紹工作。
隻是幫我一個忙?
我回身關好他辦公室的門,然後出來給思雅打電話,把名片上的信息告訴她,讓她準備一份簡曆投過去。
她還守在醫院,她母親情況不樂觀,她和我打電話也沉默寡言,我隻能盡量的安慰她。
————
項目組開始加班忙碌,為了在年前完成提交給長沙張悅那家醫院的提案,這是一個一攬子的連鎖醫院管理方案,不止是賣器械那麼簡單。
周禮容每天要應付總公司年終的事務,外加這個項目個管控。索性他來半年已和分公司度過磨合期,過去有很多需要他考慮的事,現在亦可以交給下麵人處理,所以他並沒有應付不過來的情況。
倒是我,我更忙了。
周六我加班,周禮容與客戶有約,他其間打來電話安排我做幾件事,接著讓我通知項目組的人,明天下午一點他要聽進度彙報。
我於是通知下去,而自己手裏的事情沒做完,又來了幾件事。
放下他的電話,我往椅子上一靠。
牆上的鍾已經走到了八點,但我還沒有吃飯,我今天完全沒有胃口,中午也隻隨便吃了一點。
一個項目組的女孩走過來問我要不要順便買點夜宵,我隻拜托她幫我帶了一個麵包。
最近真累,
周禮容幾乎不再對我笑了,他的態度讓我難受,他對我的影響,比我自己想象得大得多。
那天,我昏昏沉沉得幹完手裏的事,回到家裏已經十點半。
我換衣服,洗澡,然後倒頭就睡。
我趴在枕頭上,頭疼愈裂,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眠。
門口傳來碰的一聲開門聲,我猜事阮致回來了。
後來我聽見阮致大聲而衝動的在吼著什麼,他或許在打電話,不用問也知道,電話的另一邊是高強。
這兩天,阮致沒有掛掉高強的電話,但是每次接起電話來都是吵架。
然而他們還沒有分開,企圖撕扯開又承受不了的痛苦,於是隻能用吵架作為宣泄。
我對他們爭吵沒有太多意見,隻是,如果我能好好睡著的話。
他們吵了一個多小時,電話還沒有掛掉,我的頭越來越疼。
已經晚上十一點,我必須睡覺,不然明天爬不起來。
我迷迷糊糊起身,去抽屜裏翻安眠藥,錫箔板上還剩下最後兩粒我一口氣吞了下去。劑量超了,但當時頭疼得我隻求能睡死過去。
自從父親死後,我時常會做噩夢,工作後我隻要夢見父親就會失眠,
所以會定期去醫院報道開安眠藥。這一盒安眠藥還是周禮容來之前我去開的,一直沒有吃完。
很奇怪的,跟著周禮容之後,我每天加班回來可以倒頭睡到大天亮,而且沒有噩夢。安眠藥,很久沒有吃過。
說不清楚這是為什麼,到現在也說不清楚。盡管周禮容讓我忙碌,但也讓我睡得一夜踏實。
不知道他如果哪天真的離開,我是不是又回回到從前那樣。夜晚需要和噩夢,失眠,安眠藥周旋。
那天晚上我做了很多夢,夢裏總是有周禮容的身影,但那都是些不太好的夢。
我夢見自己在四處找他,或者找他簽署文件,或者找他接電話,我不停的找不到他。
我記得夢的最後一個場景,我端著幫他買好的粥,回到他的辦公室找他。
但那裏卻完全空了,沒有他的辦公桌,也沒有他的辦公椅,隻有空空的玻璃大窗。
我害怕得到處叫他,把粥撒了一地。
我爬起來的時候,天旋地轉,走廊都像海綿底墊,站不穩。
勉強去了趟洗手間卻,吐了。
阮致聽見動靜跑出來看我。
“阿辰?”
我頭疼愈烈,比昨晚更厲害,跌跌撞撞想爬回床上。阮致跟在我身後喊
“阿辰你沒事吧?你睡了十二個小時了。”
我揮手打開他。
“別吵…………”
“你是不是生病了?你手機響了很多次,不要緊嗎?”
手機?
我頭好疼,我不想管手機。隻想回到床上,阮致伸手來摸我。
“阿辰,你發燒了誒。”
然後我聽見阮致叮叮當當的跑去廚房給我倒熱水喝。
大驚小怪。
我頭疼兼眩暈,三十步的走廊,怎麼都走不完。
手機好像再響,又好像沒有。門好像在響,又好像沒有。
我聽見開門聲,阮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咦?你是周……”
“衛辰呢?”
“他在房間”
“衛辰”
周禮容?周禮容的聲音?
我艱難的睜開眼睛,他正附身看我
周禮容問我:
“為什麼不接電話?”
電話?哦,今天要開項目彙報會……
我沒有站穩,發燒,加上昨晚吃超量的安眠藥還在藥效。於是跌坐在房間門口。
“他發燒了,你沒看到嗎?”阮致給他說。
周禮容拉住我的胳膊,然後一把把我抱起來,抱回床上。
其間我掙紮著想下來,他低聲說
“別動。”
然後我乖乖的了
阮致端來一杯水,把周禮容推到一邊,坐在我床邊喂我
周禮容在他身後伸手摸我的額頭。
他的手好涼,冷冰冰的,我逃避的往一旁一縮
“發燒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
我聽見阮致替我回答
“他肯定吃了安眠藥,我剛剛才搖醒他。”
“要帶他去醫院。”
周禮容說著伸手過來,我又縮到一旁
“我不想去醫院。”我胡亂揮手,拍開他,
我頭好暈,隻想躺著。我聽見周禮容問阮致
“附近有社區醫院嗎?”
“有。”
“在哪?”
“單元出門右轉,然後左轉,直行,就看到了。”
然後又是周禮容的聲音:
“我去叫個醫生。”
接著他真的去了,沒多久,帶了醫生回來。
醫生打下的針,讓我恍恍惚惚的開始又做奇怪的夢。
我聽見輕聲的說話,感覺有人在用冰涼涼的濕毛巾擦拭我的額頭。
然後我嚷著口渴,有人喂我喝水,我睜開眼睛。
周禮容正坐在我的床頭,台燈照在他的臉龐,他皺著眉頭看我。
我聽見他說
“睡吧,衛辰”
我迷迷糊糊的問:
“那你呢?……”
他說:
“我陪你”
然後我又昏昏沉沉的安心翻身睡去。
他好像,輕輕吻我的額頭,撫摸我的嘴唇……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在淩晨醒來。
醒來即刻清醒。
燒退了,安眠藥藥效退了。
我猛的做起來,身旁擺著一把空椅子,台燈下一隻水杯,盛滿了水。
我赤腳衝出房間,阮致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你醒啦?”他問
我揉揉頭發,使勁想了想這一晚的事,問阮致
“誰來過?”
阮致笑笑說
“周禮容啊”
“他人呢?”
“剛走半小時。”
“他說什麼沒有?”
阮致帶笑的搖搖頭,回答我道
“他沒說什麼,但一直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