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依舊按時去周禮容的辦公室。
    九點鍾他還是沒有來。
    昨日出現在他辦公室的女秘書vila看見我對我說
    “周總今早和collins陪美國總部來的人打高爾夫去了，伊森也去了。他們沒告訴你嗎？”最後那一句經過特別強調。
    他昨天沒給我說。也沒安排我要幹什麼。
    我就這麼又被涼在了一邊。
    “好的，我知道了。”
    我離開辦公室，身後那兩個女秘書又站在我身後不遠處交談，我這回沒心思再聽她們說什麼。
    隻徑直走過走廊給周禮容發了一條短信
    ——周總，您的票訂好了，今天還有什麼工作需要我做嗎？
    我在他的玻璃門廊邊站了一會，忽然有種深切的‘此處儂是外鄉人’的感悟，
    一切都變得不太順利。
    手機忽然一震，有短信回來。
    是周禮容發的
    ‘白天你自己安排，晚上6點公司總部頂樓花園餐廳，員工年會，你要來。’
    我回他
    ‘好的。’
    看來今天他也很忙。
    我明白後，收起手機，自然而然的享受白來的一天假期。
    我給阮致打電話，因為我對上海不熟悉，亦不像浪費這一天了解上海的機會。
    他正好帶了四五個模特在定西路一代的老宅子附近拍照，我打車過去看他們。
    花園洋房做底，他們正在拍兩輛超跑，有美女帥哥依在車旁，支開反光板拍照。
    我站在一旁看他們，阮致工作起來很專注，他不理我。
    忽然一雙很長的手從身後伸出，遮住我的眼睛，蓋住我眼睛的手掌比常人的更修長。
    陌生人？我不認識長著這麼修長手指的人。
    “誰？”
    我慢慢推開那隻手，
    “我知道你猜不到。”
    我轉頭，一個好高的人站在我眼前，我看著這個化著妝，穿著太空質感黑色羽絨外套的男人。
    是他，那個模特，
    “zoe？”
    “是我。”
    他點頭笑笑。
    遠處，阮致走過來，看看我說。
    “正好你來了，換件衣服幫我擺一張照片。”
    “我？我不弄”
    阮致扯住我，好像土匪你幹不幹都要幹的架勢。
    “就一張！逆光拍側麵，妝都不要化。”
    說完，他招來助理把我羽絨服脫掉，給我換上了他們的。
    化妝師在我臉上撲了點粉。
    “然後呢？”
    阮致拿著相機取景，從鏡頭前抬頭對我說
    “麵對麵和zoe站著，錯開點，然後你側臉看zoe。”
    我站穩在zoe對麵，
    阮致上前推了一下，我的肩膀幾乎和zoe的碰在一起。
    “這什麼姿勢，”
    阮致到我麵前說
    “看著zoe，瞪他。”
    “怎麼瞪？”
    zoe忽然笑著低頭過來，
    “遇見情敵，走過來撞我的肩膀，像好萊塢片的那樣。”
    說完，他直起脖子，下巴微微抬起，用一種高傲的眼神俯看我，嘴角帶著一點不屑的微笑。
    我抬頭看他，找不到感覺。
    照片看起來或許會很帶感。但擺姿勢，完全沒感覺，沒有真的衝撞發生，隻是這麼靜靜的肩膀靠著肩膀擺姿勢，兩眼對望。
    “更生氣一點”zoe說
    我眉頭皺起。
    然後我聽見阮致相機的聲音。
    拍完後，我退後幾步揉眼睛，對zoe說
    “做模特真不容易。”
    Zoe笑笑
    “但也很有趣。”
    忽然他就著剛才的姿勢俯下身來，輕輕的吻了我的額頭一下。
    我嚇得趕緊退開，又看看周圍的人，大家隻是習以為常的笑了笑。
    我抬頭看他，他攤開手聳肩。
    阮致笑眯眯的走過來對我們舉起相機，給我看屏幕上顯示的照片。
    “不錯哦，你兩身型剛好陪“
    背光下，我的小半個側臉看不清楚，隻有一道光線勾出輪廓，zoe英俊的麵容分明，細長漂亮的眼睛，高傲的看著我。而我，半臉的陰沉。
    Zoe也走過來看，點點頭表示滿意。
    四周圍著一些路人看我們，zoe長相英俊，很有中國特色的丹鳳眼，傾倒眾生。
    來來往往的人都駐足觀看，甚至掏出手機拍照。
    來往人中偶爾也有人會說，——看，是那個給某某某品牌代言模特zoe。凝聚氣氛的主導。
    一個小時候，他們拍完收工。
    zoe換下衣服從一旁的麵包車裏鑽出來。站到我們麵前問阮致
    “你和衛辰要去玩嗎？”
    “嗯，難得他上司給他放假“
    zoe回頭接過自己助理遞過來的挎包說
    “不如我陪你們玩，上海半日遊”
    阮致晃晃頭
    “行啊，跟著你去哪？shopping？”
    zoe笑笑
    “光shopping太單調，先去看展怎麼樣，我朋友策的展剛開幕。然後去在外灘附近逛逛，晚上我招待你們吃飯，去酒吧等燈光秀。
    我以為上海一日遊至少應該包括世貿大廈、外灘、人民廣場。
    阮致悄悄說——那太俗。
    Well，我很俗，我真的隻想去世貿大廈頂樓觀光，去城隍廟吃生煎，去陳毅廣場留個影。但他們不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