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周禮容讓小曹帶我們到醫院附近繞了一圈，最後他選中了一家不太起眼的餐館子吃飯，這家餐館對麵是醫院後門和停車場的出口。和前門比，這個後門出口冷清很多，隻有兩家館子，門麵不算大。
    小曹張羅站在一邊的阿姨點菜，他把菜單推給周禮容，周禮容把菜單又推給了我，
    “衛辰，你是本地人，你知道什麼好吃。”
    我埋頭點菜，小曹在一旁和點菜的阿姨聊起來。小曹也是湖南人，隻是口音不像長沙本地。
    周禮容看起來不想暴露自己的普通話，在一旁小聲的和小曹說，然後再由小曹問那個阿姨。阿姨看著周禮容一臉英俊斯文的笑，基本上有問必答。阿姨告訴我們，這個館子經常會有醫院的員工來吃，平時總能聽到很多關於這家醫院的事。他們和阿姨閑聊了十分鍾，把醫院周圍的情況問了個七七八八。
    原來周禮容選這裏吃飯是這個意思，正門熱鬧但多是病患家屬吃飯的地方，停車場後門更多是內部員工出來吃飯。
    果然沒多久，後門就有一些換班的護士出來吃飯。停車場裏也開始鑽出一些下班離開的車。這些員工車很好認，擋風玻璃上都放著紅色的醫院通行牌。
    周禮容看了這些陸續出來的車很久，轉頭對我們說：
    “這些車都很好，應該收入還不錯。”
    小曹立馬在一旁點了點頭：“是啊，其他民營醫院都不太行，這家看起來有點逆市，可能因為是專科醫院。這裏的院長是他們張總，叫張悅，就是他現在在管新連鎖醫院籌備的事。”
    周禮容聽完問：“他是什麼人。”
    “最早是醫生，後來來這家醫院參股做了股東，原來不管這個，長沙這個點搞好以後才接手籌備的事。”
    “你見過他嗎。”
    小曹為難的說：“原來Vine在還見得到，他和張悅熟，職級也高，現在我去他根本不和我談。”
    周禮容聽完點點頭。談客戶有時候也是門當戶對的活，客戶覺得小曹是說話不頂事，不想浪費時間也正常。
    周禮容於是又問小曹：“張總每天都在醫院嗎。”
    “在，院子裏那台X60是他的，車在人就在。”小曹指著醫院院子裏那台沒有停下車庫裏的黑色大沃爾沃說。
    “想辦法約一下，我見見他。”
    小曹如釋重負，悄悄的咧了一下嘴，正好被我看到。
    我說：“明天早上我先和小曹去找他，看能不能先約出來。”
    一個分公司總經理直接衝進醫院找人，也不太合適，應該有個客戶經理打頭陣，但這次他就帶了我，應該我去。客戶的地盤就像個山頭，在自己山頭說話底氣都很足，如果能約出來會更好些。
    周禮容聽完點點頭。
    說完這些，阿姨開始給我上菜，第一盤是火焙魚。我點單的時候說得很清楚不要放辣椒做，但他們還是放了辣椒。
    我剛想找那阿姨來，讓他們重炒一份，周禮容在一旁說：“算了，不是很辣。”
    我於是埋頭把鋪在魚身上的辣椒一點點扒開。
    周禮容看著我清理完辣椒，然後吃了一點。他看起來被辣得夠嗆，沒辦法，我給他弄了一碗湯放在一邊，讓他涮幹淨了吃。
    吃過飯，我們各自會各自的房間休息。
    周禮容的房間在三樓，小曹在四樓，我在五樓，小曹下電梯的時候忽然拉住我說
    ：“衛助理，你有時間沒？我能問你點事嗎？”他表情讓我不好意思拒絕。
    “你問”
    我和他一起下電梯，走進他住的那間單間。
    “周總是不是不太滿意我辦事？我訂客房的時候真的不知道是他來。要不我這會兒去另外聯係一個酒店？……”他的眼神小心翼翼的。
    我笑了，心想他還在想這個，周禮容恐怕都忘記了。今天也虧是周禮容，要是換金總，走進這酒店的那一刻臉色恐怕已經翻雲覆雨。
    “周總應該不會在意，你記著下次還是按標準定，不用幫公司省這個錢，省了也進不了你我腰包。”我說
    他聽完使勁的點了點頭。
    小曹後來又向我打聽了一些周總在分公司的事情。原來小曹進總公司還沒有一年的時間。他剛過新人培訓沒多久，周禮容就去了分公司，他隻聽說過這個副總，卻一次都沒有見過。
    總公司看來不上心這個項目，隻留一個還在零業績的銷售在這裏。於是我直接問小曹，總公司是不是打算丟掉，小曹想了想說：
    “最近總公司氣氛不是很好啦，走了一些人，業務有點亂，柯林斯忙著和其他幾個亞洲區的總裁爭亞洲區老大，亞洲區空投的那個副總看到柯林斯有讓出位置的希望，也在蠢蠢欲動，總之大家心思不太對，年終了嘛”
    小曹在我對麵歎一口氣：“哎，周總肯定對我很失望，要是vine還在就好了。”
    “原來在這裏的Vine怎麼離職了？”
    小曹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我問
    “你不知道？他和一個挺年輕的女銷售偷偷好了，給人家清理道路，幫她和另一個銷售搶位置的時候總公司發現了。”
    ——與下屬有一腿而丟了工作？怎麼這麼傻？
    我心裏如此想著，但忽然又想起夏榕，他亦是因為工作而日久生情，希望他不要遇上這類問題。
    “那Vine現在去哪了？”
    “他現在……”
    忽然我口袋裏的手機狂響起來，是為周禮容設的鈴音。
    “你人去哪了？”周禮容在電話那頭問。
    我從小曹房間的沙發上蹭的竄起來，趕緊說：
    “我馬上回來。”
    我三步並兩步離開小曹的房間回到五樓。
    周禮容正站在我的房間門口等我。
    “你剛才在哪？”他皺著眉頭問我。
    我指指地板說：“樓下小曹的房間。”
    我打開房間門，他徑直走入，就像走進自己的房間。
    “重慶項目的進展要給總公司說一下，PPT你來做。”
    這麼說今晚不得休息？那好吧，如果他要我不休息，我沒什麼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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