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 腳邊的皮夾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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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餐飯我們吃了將近四個小時,因為阮致,高強刻意放慢了我們用餐的步調。
    那個英俊的男人比我們更早結束用餐。
    在他們買單離座位後,我在自己腳邊發現了一隻黑色名片夾,蹊蹺而孤獨。
    我彎腰撿起來,打開來看,這隻做工考究的黑色羊皮小卡夾裏隻有幾張名片。
    我還沒有來得急看名片上的字,就聽見阮致在我身邊問道:
    “什麼東西?”
    “剛才吃飯的那個男的掉的。”說完,我合上卡夾,離開座位,往那男子走出去的門口追去。
    即將跑到門口的時候,我看見那個英俊的年輕男子獨自從門外折返回來。
    “找東西?”我走到他的麵前問他
    英俊的男子笑著點點頭
    我捂住卡夾在他麵前晃晃,問他:“裏麵裝的是什麼。”
    “就幾張名片。”
    “恩,說對了,還你。”我伸手把卡夾還給他。他從門外進來,微涼的指尖掃過我的指尖,我丟開手,將手抽了回來,笑笑,然後轉身離去。
    他在身後叫住我
    “等等,怎麼謝你?”
    我轉過身,想了想,對他說道:
    “說謝謝就行了”
    這是件極小的事,我又能有什麼好索取的?我隻想索取一聲感謝,有時候人需要的就是一些沒有明確目的的誇獎。
    而此刻我隻想索取這個英俊男人的一句‘謝謝’,在他的笑容裏,用那種我很羨慕的聲音說出來。
    會讓我有種莫名的快感。
    “謝謝你。”他很配合的說了,而且很真誠。
    我頓時感到心滿意足,對他擺擺手,一頭紮回依舊坐得密密麻麻的餐廳。
    等我回到座位上時,我們的甜點已經放了上來,阮致在享受一份櫻桃奶油球的冰淇淋,高媛是一塊蘋果酥餅,而我有一份覆盆子醬蛋糕。
    高強沒有要甜點,他拿著葡萄酒杯,眼神在餐桌和阮致之間遊移,偶爾他會看我一下,但很快他又會看向阮致。
    這也是我第一次和高強見麵,我不知道阮致怎麼和高強介紹我的,我希望他不要讓高強誤會我有和阮致一樣的性向。
    “先生,您的歐佩拉。”一刻鍾後,服務生又端上了一份甜點。
    “我們沒有點歐佩拉,你們送錯了。”高強放下酒杯說
    “沒有送錯,是剛才有位姓周的先生在門口點了讓送過來的,他說謝謝你。”
    高強立刻看向了我。
    “謝謝你?是剛才你還錢包的那個人?”阮致問我
    “大概吧。”我說
    那份歐佩拉蛋糕被留了下來,我吃不下兩份甜食,隻好打包。
    在我們結束了晚餐,站在門口等待高強將車開過來的空檔,阮致忽然對我說道
    “剛才那個姓周的男的,肯定是對我們其中某人有意思。”
    “為什麼?”我費解的看著阮致
    “我猜,他是故意把卡夾掉下的,他在賭,如果他中意的人發現了卡夾,幫他送到門口,他就會有單獨和那個人說話的機會,如果沒有人發現,他會自己折回來撿起卡夾,會和那個人再說一句話,總之都不會虧。你剛才送回卡夾給他的時候,他問你名字了嗎?”
    “沒有。”我對他說
    “那就不是你。”阮致曖昧的笑了笑。
    除了不可能是我,那個年輕男子根本不可能喜歡男人。
    我不喜歡阮致這樣,天下皆基。
    “如果他真的是看上某人,那20%是你80%是高媛。”我回答他。
    “憑什麼我隻有20%。”阮致不服氣,我不知道他在不服氣什麼。
    “gay的比例不會超過20%,全部算在你身上,還不夠嗎。”我好笑的說。
    阮致輕輕一哼,用拇指轉了轉中指上誇張的鑲鑽戒指。
    “我有直覺,他就是。”
    “為什麼?”
    “說了直覺啊,阿辰,你不懂嗎?”
    我笑著搖頭。
    確實,我是不懂。
    阮致的內在和他的外在同樣具有女性的特質,比如女性化的直覺。如今,他以基的眼光看世界,已經快入無人不基的神境。
    “我去高強那裏,不送你回去咯?你自己走回去沒問題吧?”
    阮致說完,上了高強的車,高媛自然也要和他們走。
    “可以順路先送他回去。”我聽見高強在車內對阮致說。
    “不用啦,他要散步的。”阮致如此回答高強。
    阮致知道我不愛坐他那些男友的車,我與他雖然同住一套房,但都有一條清楚的界線,區分異性戀者和同性戀者。
    道不同不相為謀,所以即便陪襯著吃了一次晚飯,我與高強也算不上朋友,最多是見了一麵的陌生人。
    我在車外對一幹人等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就這樣,突然間熱鬧的一餐飯後,隻剩下了我一個人,我獨自一個人,慢慢的沿著人行道往住處走回去。
    當我到家,時間剛好,正是巴黎時間的下午三點半。
    每天,我的女友——思雅會在這個時候回到寢室休息一會,然後去打她的下午工,看管三個小時的法國幼兒。思雅家境普通,供她去法國傾盡全家之力,她原本申請進入公立學院研修,卻因為成績不夠被迫退學。這一切她一直瞞著家裏,而我,是隱瞞她被退學事實的共犯。她在痛哭了幾天後,找上了一家留學中介,中介許諾她花錢可以獲得另一個學院的畢業證,我和她都明白,那張證書隻是某個‘克萊登大學’印滿外文的廢紙,但如果沒有,她的家人會完全心碎。我無資格指責她,我能做的僅僅是把我的積蓄寄給她以幫助她購買那張文憑,和度過這個難關。
    現在,思雅已經度過了那個最難過的日子,她和我聊天的口吻漸漸回到了過去的模樣。這很好,隻是她還要一年半的時間才能回到這個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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