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迪目瞪口呆，駱程更是一副完全傻掉的樣子，耿毅收起笑容，冷冷地衝陌迪說，“還有，既然你不是他哥哥，以後就別再幹涉駱程，我不喜歡他和不三不四的人糾纏不清。”
    “毅、毅哥……”駱程結結巴巴的，還有點兒反應不過來，耿毅居然不介意他是同性戀，還吻了他？難道他是為了幫自己和陌迪厘清關係才故意這麼做的麼？就算是幫忙，好像也太過了點兒……
    駱程還篤定耿毅小閣樓裏的拖鞋和枕頭是他女朋友的，再加上耿毅一貫爽利成熟的行為，怎麼都不敢相信耿毅會是同道中人，光是這麼假設一下，都覺得是對耿毅的一種詆毀。
    陌迪身後的同伴等得有點兒不耐煩了，他們裏麵隻有兩個華人，其他人聽不懂耿毅和陌迪在說什麼，急著要去下一個地方找樂子，催著陌迪趕緊完活兒走人。
    陌迪馬上轉身換笑臉，用地道的美式英語說自己正在籌錢，請他們稍等片刻。
    耿毅冷笑一聲，陌迪欺負駱程聽不懂，難道自己在美國白待了五年麼？他從錢夾裏掏出現金摔在陌迪臉上，用英語說，“拿去買醒酒藥吧，等你什麼時候像個男人了，再來和我談駱程的問題，記著，直接找我談，電話號碼是……”
    陌迪下不來台，可抓著錢又不舍得扔回去，雖然不多，但這些錢也足夠他逍遙好幾天的了，他把錢用力塞進兜裏，“今晚我們還有事，就先便宜你了，等著吧，想讓我放過駱程，沒那麼簡單。”
    耿毅壓根懶得搭理他，拉著駱程就要走，駱程回頭看了一眼陌迪，眼裏再也沒有以前的光芒，神色冷淡，甚至連恨意都不屑表達。
    陌迪噎了一下，驀然覺得心裏似乎少了點什麼，可他聽著身後夥伴的催促，還沒來得及去仔細思索自己的心，就又一頭紮進那些人的聲色犬馬中去，沉醉的失去自我。
    駱程一路乖乖給耿毅牽著，不哭也不說話，平靜地有些異常，到家門口的時候耿毅掏鑰匙，對準鎖眼插了半天都對不進去，幹脆歎口氣轉身把鑰匙塞給駱程，“你進去睡吧，我回店裏將就一宿。”
    駱程明白，這是耿毅怕他尷尬，有意想讓兩個人獨處一段時間，耿毅拍拍駱程的肩就要走，卻被駱程扯住了衣角，“毅哥……”
    “嗯？”
    “你嫌我了是不是？”駱程抬起頭，細碎柔軟的劉海半遮著眼睛，眼睛裏水光粼粼的，表情顯得很委屈難過，“我不是故意給你添麻煩的，也不是故意要瞞你……像我這樣的人，別人都會瞧不起，你們覺得我有病，可我真的很正常的，我就是、就是……”
    駱程哽咽地說不出話，憋得臉都紅了，又擠出幾句，“你惡心同性戀嗎？對不起毅哥，我馬上就收拾走人，不會再來煩你了。陌迪那裏，我會跟他說清楚的……”
    耿毅聽他抽抽搭搭的說話，心都疼得糾在一起了，哪有這麼低賤自己的，這孩子以前到底受了多少不公平的對待？
    “我有說惡心嗎？胡思亂想。”耿毅伸手給他擦眼淚，把駱程的臉按到胸口，一下一下輕輕拍他的背，就跟昨天晚上一樣溫柔耐心，“好了，整天跟個淚包似的哭不夠，你以為我為什麼對你這麼好啊？”
    駱程哭的厲害，聽得有一句每一句的，鴕鳥似的嘟囔著說，“你是個好人，毅哥。”
    “天底下哪有這麼多的好人，”耿毅失笑，胸腔跟著悶悶的震，“那你覺得我剛才為什麼親你呢？”
    “因為——”因為你想幫我結尾，讓陌迪以為我已經選擇別人了。
    可惜這句話還沒說完，他就被耿毅揪著又親了一下額頭，“因為什麼？你現在明白了吧。”
    駱程瞪圓了大眼睛，厚厚的嘴唇掙紮著動了幾下，不敢置信的看著耿毅。
    “還不明白？”耿毅作勢又要去親他，駱程馬上往後退了一步，紅著臉看向他處，小聲說，“毅哥……我明白了……”
    耿毅點頭，總算開竅了，這個呆兔子，“好了，你收拾一下心情，進去好好睡一覺，別多想，萬事有我呢。”
    耿毅這次真的要走了，呆兔子駱程還是扭捏地拉住他的衣服，訥訥道，“毅哥，你留下吧。”
    “隻有一張床。”耿毅強調道。
    “沒事，”駱程飛快地抬頭瞟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咱們都是規矩的人。”
    “好吧，那我不走了。”耿毅苦笑，規矩是一碼事，可他也是個正常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