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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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家一直是做玉石方麵的生意,鴉片戰爭以來局勢動蕩,老百姓人心惶惶,玉石生意也幾經起落。不過在蘇州,世家大族總是落魄也是不願失了氣度的,所以大部分顧主都還是常客,這才勉強保住了蕭家大業。而後來洋人多了,手裏多闊綽,對玉石感興趣的也不少,所以蕭家玉石生意才蒸蒸日上,最終成了蘇州首屈一指的富商。
沈家在淑真父親上一輩也是富甲一方的,隻是到了淑真父親的手上,家產也是敗得差不多了,所以才將淑真嫁給蕭家。
說起來也是一段孽緣。
這本也是淑真自己的過錯,那天淑真男扮女裝帶著弟弟偷跑出府,好死不死就闖到了蕭家老爺設宴的富祥樓,又好死不好偏偏被蕭大老爺碰見了,於是好死不死地就被蕭老爺盯上了。
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淑真見著這樣大的陣仗,倒也沒慌,隻是將弟弟護在身後,對蕭老爺略微彎腰道:“不好意思,不知道老爺您今日在此設宴,擾您雅興了。”
所有的偽裝都是敗在淑真這把嗓子上,赫明也不盡為淑真捏把汗。淑真這時也發怵了,隻敢低著一味看著蕭老爺袖口邊繡著的芙蓉花,據說這是取“富貴安康”的寓意。
之後見到他,就是在沈府裏了。那天淑真聽說府裏來了客人,興衝衝地去了前廳,隔著一層屏風,淑真模模糊糊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搜尋記憶時,聽到那人開口道:“我有一樁事與沈老爺相商。”
那日他也是一樣的從容大度,語氣慢悠悠的,“不礙事。”略微對淑真赫明點點頭,又向身邊人耳語了幾句才離開。
之後淑真便糊裏糊塗地嫁進了蕭家,成了蕭府的三夫人。出嫁前她娘就教育過她,如今將她嫁給蕭家,也是權宜之計,為著沈家大業,她做出點犧牲也是應該的。
至於蕭衡和淑葵的婚事,淑真並不知道內幕,隻知大約是淑葵她娘的撮合。
嫁進蕭家以後,蕭舒慶待她是百般寵愛,隻是這樣的愛在淑真看來,同他喜歡一隻金絲雀沒有什麼差別。蕭舒慶在吃穿用度上對於淑真的慷慨,一部分也隻是為著滿足自己作為男人的自尊。
蕭舒慶在娶了淑真回來以後,多次帶著她去聽戲遊玩,變著法子想討淑真的歡心,隻是淑真對於這些早已失去了興趣,遂對這一切也隻是懨懨的。蕭舒慶見百般討好都無法得到淑真的歡心,也漸漸對她冷下來了。反正對於蕭舒慶,女人不過是件玩物,他從來就不缺。
淑真和淑葵同在蕭家,不免常常要見麵的,淑真對於淑葵一向是敬而遠之,每次都隻是略微寒暄而已。為此蕭舒慶還問過淑真,為什麼同淑葵不怎麼熱絡。其實說起來,也隻是沈府兩個夫人之間的恩怨在淑真淑葵身上的延續而已,沒什麼好說也沒什麼可說。也是因著這個原因,蕭舒慶索性就在淑真這兒添了個小廚房,連每日同蕭家人一起吃飯都免了。
不過這在淑真看來,也並沒無特別。不是說男人為了顯示自己的能力,為了美人上刀山下火海都是可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