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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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個月過去了,展小樓的傷也好得七七八八,不過是每日換藥消除疤痕便行,於是展小樓向寒語霜辭行,打算回家鄉見過父母和師父再做其他決定。兩人對目前的情況是一籌莫展,那強脾氣的王爺沒有任何可回旋的餘地,對於今後要怎麼辦更是毫無頭緒。九王爺寒越風自從鞭打展小樓之後,對兩人都是不理不睬,也不準姐姐出府半步。寒語霜除每日與他用餐時見上一麵,其他時候完全見不著人影。
而展小樓則更是別想見著他。除了皇上那日來見寒語霜同九王爺有過匆匆一麵,其他時候他是巴不得見不著九王爺。雖然不是富貴家庭出身,畢竟也是家中獨子,自小沒受過這等委屈,對九王爺是後怕有餘。加上小樓也是個傲性的主,九王爺對他的鄙夷他也頗有自知之明,他寧可再受一頓鞭傷之苦也是不願意見他那如同看低等生物般的眼神,以前在寧安共事時九王爺的溫和稟性在他心裏已蕩然無存。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現在他如同畏鬼神般的畏懼著能隨時要了他小命的九王爺。
寒語霜差人準備些銀兩,於為他親自做了不少糕點幹糧。叮囑來叮囑去差不多個把時辰還不放心,展小樓翻翻白眼,寬慰著寒語霜道:“師娘,你看我一個人不也到京城來了嗎?你還擔心我回不去?過段時日,我會偷偷帶著明月他們幾個上京城來看你的。”
寒語霜想起從未離開過自己的三個孩子,一陣悲上心來,眼淚就止不住了:“也,也不知道明月他們幾個現在什麼樣了,還有穆哥,我,我真是……”說到這裏,便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展小樓忙寬慰了幾句,見見也日上三竿,再不起程就晚了,隻得同寒語霜告別打算離開。
正等展小樓背好隨身包裹準備出門之際,卻突聽得一聲冷哼,一句如同冰般寒冷的聲音傳過來:“你準備去哪兒。”
聽得展小樓一個寒顫,這聲音,不正是他每天避之不及的九王爺的聲音?還沒待反應過來,隻見九王爺帶著侍衛左洪左武站在他們麵前,正冷冷的反插著雙手看著他。
展小樓叫苦不迭,真是怕誰來誰,這正慶幸著不用再見著這煞神了,偏偏他要走時給碰個正著,他忙上前一行禮,道:“見過九王爺!小民正準備回鄉……”
沒等他說完,寒越風冷冷的打斷他的話,哼道:“誰準你走了?”
這話就讓展小樓有點摸不著頭腦了,話說他也不是犯人,這來去不是自由的嗎,怎麼還得經他批準了?
寒越風卻隻是眯著雙眼,道:“皇姐,你先回避一下,我有話要跟他說。”
寒語霜滿腹疑問,也隻得先放下,她向寒越風道了個萬福,先行離開了。寒越風待寒語霜遠去,才回過頭讓身邊的左洪拿出另一張紙,遞給展小樓。展小樓狐疑的接過一看,這下,他驚得大聲“啊”了出來。
這張密密麻麻寫滿了字的黃紙上,在最上麵醒目的寫了三個字:“賣身契”。展小樓被驚得差點暈了過去。大意就是展小樓自願賣身王府五年,這此其間,不得私自婚娶等等,五年之間,展小樓歸王府所有,五年之後還他自由雲雲。
展小樓手中捧著賣身契,整個人如同被淋了一桶冷水涼了半截。他心裏明白,上回挨鞭子時說的話惹惱了九王爺,不甘心就這麼讓他走了,留在王府想把他慢慢折磨死!展小樓冷汗都滴了下來,這下才真正明白,藥都可以亂吃,話是萬萬不能亂說啊!尤其是在這些權貴麵前,說錯話是死路一條啊!展小樓此時恨不能打自己一嘴巴子!自己是抽什麼風當時問九王爺一句:你若無現在權勢,身邊可有不離不棄的人?九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天下都是寒家的,自己說這話不是大逆不道嗎?九王爺一個不爽,連誅他九族都不帶眨眼啊!
等等,這是自願的,他,他可以不簽啊!展小樓正要說話,寒越風望著眼前已經快要暈厥的展小樓,冷笑著道:“這賣身契隨你願簽不簽。若是你簽了這賣身契,我便準許我皇姐與她兒女每半年相見一次,你若不簽,他們便永無相見之日!”
他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五年之間,不得私自婚娶。他曾在挨鞭打的那天,親口跟王爺說,他今年二十有七,並未婚配,是因為羨慕師父師娘的愛情。自己遠道跟來,寧可挨他鞭打之苦,也欲為師父師娘求情。這九王爺記恨自己所說的話,給他這賣身契,便是要看看,自己向往的幸福和師父師娘之間,他會怎麼做出選擇!
展小樓心亂如麻。自己曾答應過父母,三十之前畢定完成婚姻大事。若自己在這幾年,遇上真正中意的姑娘,也因這賣身契也無法迎娶。可九王爺恨師父入骨,若他不簽,以九王爺的個性,當真會讓師娘跟家人永不相見!
正在小樓左右為難之際,寒越風望著他,心裏在冷笑:“那天還一副不怕死的模樣,人心都是自私的,我倒要看看,在你自己的利益和別人發生衝突的時候,你還有沒有那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良久,寒越風以為展小樓必定不會簽這賣身契,他便可以好好嘲弄他一番,卻見他突然沉靜下來,抬起看著他的雙眼,道:“請王爺賜筆。”
寒越風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相信的問道:“你?你說什麼?”
展小樓溫和而又堅定的重複的說了一遍:“請,王爺賜筆!”
寒越風寒著一張臉,並未答話,空氣中一股寒氣憑空襲來,連身邊的左洪左武都不禁打了個寒顫。寒越風冷冷的看著展小樓良久,道:“左洪,拿筆來!”
寒語霜在院子裏等得有些焦急,遠遠的看見展小樓走過來,有些失神落魄的模樣,擔心的迎上前去,急急的問道:“小樓,風弟找你有何事啊?”
展小樓見是寒語霜,勉強的咧開了一個笑容,道:“沒什麼事,隻是,隻是暫時我不能回去了。”
寒語霜幾番追問,展小樓也隻是吱吱唔唔,就是不說為什麼。
兩個正說話的當兒,寒越風帶著左洪左武又朝二人走了過來。到了麵前,也不說話,隻是冷冷的將一張紙隨手甩在展小樓麵前。
這有些羞辱的方式讓展小樓有些受傷,他無奈的將那張紙撿起,隻是愣愣的看著,也不說話,寒語霜見他如此神色,忙從他手上接過紙一看,也給驚得說不出話來,原來卻是一紙官方調令,說的是寧安縣捕塊展小樓在寧安佛香草歸公一事中表現突出,深受王爺讚賞,將展小樓提升為九王爺近身帶刀侍衛雲雲。
寒語霜看到這紙調令卻是又驚又喜,驚的是不明白風弟此舉是何用意,喜的是自己離開穆哥和孩子遠在京城,心裏愁悶,若小樓在此不光是有個照應,對於今後的事還有個人好商量。她哪知道其中真相,隻道是寒越風當真看中展小樓,調他進了王府做侍衛。她反覆地看著手裏的調令,狐疑的問道:“風弟,你這是……”
寒越風隻是陰陰的看了會展小樓,轉過來對寒語霜皮笑肉不笑的說:“調令上寫得很清楚了。展小樓有些才幹,留在王府自有他的用武之地。皇姐你十幾年未回,身邊也沒個相熟之人,有他在此,你也能更好的適應王府的環境。”
看到寒語霜喜上眉梢,心中一氣,哼了一聲,對身邊的人道:“左洪左武,幫展侍衛把行李搬到侍衛房去。展小樓,給你幾天適應,過幾日,便隨了我去辦公。”
展小樓眉頭有些輕皺,心裏是百般滋味,可見了寒語霜那高興的模樣,也隻能打落牙齒往肚裏吞。歎了口氣,對寒越風行了個禮:“是!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