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籃球賽，意外
    暑假前，南陽中學迎來了一年一度的中學生籃球比賽。
    南陽中學是縣裏的重點中學，所以作為了決賽比賽的場地。
    末北跟駱狄也加入籃球隊一年了，球技當然有所提高。
    雖然邱澤這個隊長馬上要中考了，但這場比賽是他中學生涯的最後一次比賽，他當然要參加，而且是全力以赴。
    末北因為個子太矮，暫時沒有參加比賽。駱狄則有幸從頭到尾參加了比賽，南陽中學的籃球隊一路殺進了決賽。
    但是決賽前幾天，魏子晉練習的時候腳受傷了，還有幾個隊員外出買東西時出了輕微的車禍，有兩個傷到了腳。估計是有人故意的，為的是不讓南陽中學參加比賽。
    正因為如此，末北這個替補隊員，被邱澤隊長挖了出來，準備讓他參加決賽。
    “再過兩天就到決賽了，你的腳怎麼樣？”末北在三班駱狄的位置旁坐下，關切詢問。
    駱狄的腳傷倒不是因為練習，也不是因為車禍。而是這家夥打起球來沒輕沒重，跟瘋了似的，遇到強敵他會更強，但到底是初一生，個子對於初三生來說矮了點兒，拚命三郎的行為帶來的後果自然比較悲慘。
    駱狄的腳是在上一場比賽中不幸負傷的，扭得挺嚴重的。
    而且發生了這麼多事，隊員們受傷的也不少。不知道決賽的時候還能不能順利勝出。
    雖然末北每天都幫駱狄敷藥，但每場比賽相隔五天實在不夠休養的。
    “小case！”駱狄不以為意，隻是勾了末北的脖子笑道，“怎麼？小北你心疼我了？”
    “鬆手。”末北淡淡斜了他一眼，駱狄便乖乖地鬆開他，轉而掐他的脖子，“跟誰學的這麼冷冰冰的？真沒勁。”
    “總之你自己掌握分寸，別為了比賽把一條腿搭進去。”末北說完便轉身離開了，不過離開的時候順手拎了駱狄的水壺。
    ——駱狄腳傷了打水不方便，所以這幾天一直是他幫忙打水。
    決賽那天，末北照例拎了兩個暖水壺去打水，回來的時候走的離三班近的那條路，踏上四級台階進了走廊，剛剛拐過去，就被一人撞了個滿懷！
    因為事發突然，撞的力道也很大，末北根本來不及反應，隻能盡全力將水壺扔往離自己遠一點的地方。
    ——暖壺應聲落地，碎了一地，水也灑出來了，所幸末北在千鈞一發之際又向後翻滾了一步，才沒被水燙著。
    末北從地上吃力地爬起來，一動就感覺到手腕處有些刺痛，被碎片劃傷了吧。他想。不過他沒來得及看自己，而是看向對麵的人。
    是一個少年，低著頭捂著手肘，表情好像有些痛苦。他也穿著球服，樓道裏有些暗，看不出是哪個學校的標誌，但可以肯定不是自己學校的。
    他慢慢地抬起頭來，看向自己這邊。輪廓漸漸清晰一些，很好看的男孩子，眉目中帶著凜冽的氣息，稍微皺起一點，但在看見自己後張了張嘴，表情變得很吃驚。他快速地站起身，滑過來。
    滑過來？末北這才看清，原來他穿著輪滑鞋，難怪剛剛把他撞出去那麼遠。
    正想著，那個少年已經到了自己近前。
    “同學，沒事吧？有沒有燙傷？”他開口，聲音中帶著焦急。
    “哦，沒事沒事，我躲得快。你呢？……剛剛……是傷到手肘了嗎？”末北伸出手想要查看，但是看見自己手腕處一道血紅的傷口還在往外流血，他馬上閉上眼睛，但還是感覺到身體的力氣像被抽走似的，有些眩暈感。眼前模糊一片，身體不由控製地向下癱軟。
    “你怎麼了？喂！”他扶住搖搖欲墜的末北。溫熱的呼吸噴到末北臉上，末北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微微側開臉頰。
    好像除了駱狄，他很少習慣跟別人離這麼近，有點……別扭。
    “你的手腕被劃傷了！”
    “哦，沒事，隻是小傷，我是有點輕微的暈血，不看血就不要緊。”末北閉著眼睛，緩了一會兒才覺得好多了。
    “這樣啊。你等我一下。”對方明顯地鬆了口氣，他把末北扶到樓梯那讓他坐下，然後滑走了。
    “喂！你幹什麼去？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我一會還有比賽呢！”
    “比賽？”男生好像剛剛才注意到眼前的這個人也穿著籃球服，“那也得等處理好傷口再說啊！等著我啊！別亂跑！我馬上回來！”
    “喂——”留下末北一個人坐在樓梯口，他揉了揉眼睛，還是有點模糊，這該死的毛病，真礙事啊！
    “忍一下。”正胡思亂想著，剛剛那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然後手腕被抓住，先是一片清涼的感覺，但是馬上就一陣刺痛。
    “嘶——”末北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很疼啊？我看這傷口很深啊！你還是不要比賽了吧。太用力的話，會加深手腕的傷的。不是還有別人呢嗎？不要逞強啊！”男生手中拿著紗布和消毒酒精，樓梯旁邊還有一杯水。
    “沒關係，這點小傷不要緊的！”末北感覺好多了，終於能看清眼前男生的動作了。
    “好了！”男生忽然說道。
    “啊，謝謝你！”末北回過神來，起身道謝。
    “給，你臉色很蒼白，補充點能量吧！暈血的話，最好還是不要比賽了！”他遞過來一杯糖水，仍舊很擔心地勸阻著。
    “沒事的，我是輕微的暈血，不看血就沒事。”末北接過水很快地喝完，“你沒什麼事吧？剛剛你也被撞倒了……”
    男生還沒回答，就聽見廣播裏說著：“現在開始公布比賽名單，第一場，南陽對一中，請隊員做好準備！重複一遍……”
    “啊，要準備比賽了，我得去集合了！”末北轉身欲走，看見自己的手腕包著紗布，意識到不妥，回頭看見男生手腕處帶著護腕，他回過身來，猶豫著開口，“嗯……能不能把你的護腕借我？要是被他們發現我受傷了，估計就不讓我上場了。我不想因為我而……”影響比賽……話沒說完，藍色的護腕已經被摘了下來遞到他手裏。
    “雖然我借給你了，但是你也不要太逞強了啊！注意補充能量哦！順便——加油！”
    “謝謝。你也要加油啊！順便提醒你一句——我們可是很厲害的！你們肯定會輸的！”末北笑笑，然後跑向操場。
    “是啊……有這種可能……”看他走遠，男生捂著手肘苦笑。
    ……
    南陽和一中的比賽在A區。
    大家擊掌上場。
    別的學校的比賽也開始了。
    末北趁機環視整個籃球場，終於在D區那裏看到了剛剛在走廊碰到的男生。剛才一直沒機會看清他的隊服，先是光線黯淡，再是自己眼前模糊，最後自己匆忙地跑走……
    現在，總算看清楚了。
    他穿著的，是北鸞的隊服？！
    他竟然是北鸞的學生？！
    “發什麼呆呢！末北！小心球！”邱澤的聲音傳過來。
    末北回過神來，隻見球已經朝自己砸過來。末北反應極快，他後退一步，突然起跳伸手攬過籃球，在原地拍著，平靜了一下心緒，然後帶球朝籃筐處進攻。
    漂亮的假動作、瀟灑地轉身、絕妙地傳球……末北跟駱狄像是一陣風在整個球場來去自如。
    真正比賽起來，駱狄的腳傷仿佛不治而愈，一時之間，連末北也忘記了駱狄原本是受傷的人……
    偶爾，末北也會不經意看向D區。
    北鸞也是奪冠的學校。每次都會和南陽進行冠軍的爭奪。
    同樣漂亮的假動作、瀟灑地轉身、絕妙地傳球……
    “阿龍！接著！”
    “好！交給我吧！”
    聽見他們叫他阿龍，末北知道他就是北鸞的淩龍。
    淩龍有時也會看向末北，見他進球了或者表現出高超的技術，就會豎起大拇指衝他微笑。同時也會指指自己的手腕，提醒末北要有分寸，不要把手腕的傷弄得更重。
    末北不自然地笑笑，然後馬上別過頭去。
    “阿龍？看什麼呢？”
    “沒什麼……”
    “我知道了，在看南陽的人吧？他們隻有這麼幾個人了怎麼還這麼厲害！尤其那個7號和10號。7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以前沒見過吧？”旁邊又一個聲音響起，但被麵對著自己但卻在淩龍身後的少年使了個眼色，恍然大悟般的止住了話頭，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淩龍沒有聽出他話裏的詫異，隻當是自己的隊友泄氣了，於是拍拍對方肩膀：“別泄氣，加油！一定要和他們對戰！”
    “嗯！”
    等淩龍跑遠後，兩個人在一起嘀咕：“那件事別讓阿龍知道了！剛才好險啊！”
    “對不起，我不會再提那件事了！”
    “這就好……快回防！”兩人散開。
    南陽和北鸞像往年一樣如兩道利劍在各個學校之間穿梭，劈開了決賽，全都進入了總決賽，爭奪冠軍。
    “終於等到他們了！”邱澤恨恨地開口。
    “隊長，真的是他們啊？”末北小心翼翼地問道。因為自家隊員出了事，所以他們曾經分析過，究竟是什麼人害他們水平下降。當時得出的結論便是——北鸞中學。
    “不是他們還能是誰？最有可能拿冠軍的就是我們和他們啊！”魏子晉也很氣憤。
    “小北，你可不能大意啊！比賽的時候要小心，這可跟前幾天的比賽不一樣了！他們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的！”駱狄也表情凝重地囑咐著末北。
    “哦，我知道了。”末北低著頭摩挲著手腕。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光。
    不擇手段？真的是這樣嗎？難道這……也是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