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驚情 第二十章 偽造的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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靶場內的儒生,翻查著地上的人,發覺到有呼吸的,就幾個人聯合把他抬起來,送去醫治。
正準備上前施以援手,一股熾熱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我,我不敢直視他的目光,隻好假裝沒事的別過臉,向靶場外走去。
一名小書童氣喘籲籲的跑進來,撞上了我,一下子坐到地上,又慌忙的跪在地上害怕的看著我:“大人,小的不是有意冒犯大人的,請大人贖罪。”看著這名跪在地上,臉色憋的通紅的小書童,我把他拉了起來:“你也慢一點,要是摔傷了怎麼辦。”我撣掉他身上的泥土:“什麼事讓你如此慌張。”小書童像是受寵若驚一般,指著外邊,慌忙的回話:“回大人的話,是,是,是聖賢堂出事了。”聖賢堂?供奉祭酒牌位的地方?能出什麼事?“那裏怎麼出事了?你跟我說說。”
“大人,聖賢堂的牌位,全都被推倒了,孔夫子的像也被打翻,總之那裏現在亂的很,所以小的才慌張的趕來,稟告祭酒大人的。”聖賢堂是皇上一早去的地方,難道那裏有什麼,是皇上在意的?看著祭酒大人在靶場內指揮著儒生,正要說話,被人給打斷了。“我們一起去聖賢堂看看。”梅子墨不知何時走到我的身邊,這讓我感到有些不自在。
“不用了,你趕緊去醫治,聖賢堂那裏,我自己去就好了。”說罷,不等他的回應,我拉著小書童就走,梅子墨一路跟在我的身後,一句話不說。
我停下,鬆開書童:“你先在這裏等我一下。”轉過身向著梅子墨走去:“你要跟到什麼時候,你的傷口還在流血,你應該趕緊去醫治。”他看到我關心他的傷口,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我就知道你還是關心我的。”這個梅子墨,就算我不喜歡他,我還是把他當朋友一樣,隻是我沒有辦法回應他的情誼。
“你是我的朋友,我當然關心你。”他疑問重複道:“朋友?”我重重的點點頭:“是的,你是我來到這裏第一個朋友。”他有些失望,這使得我不敢去正視他:“梅子墨,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他似乎有些想通了一般:“是啊,你還是把我當朋友的,這就夠了。”他上前輕拍著我的頭:“小女孩,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以後叫我哥哥吧,要記住,我永遠都是你的朋友。”我看著他強顏歡笑,心狠狠的抽痛著,又是陸語環的情緒。
我低著頭:“子墨哥,你快去治療吧。”
他歎了一下,轉身離去,我看著他的背影,腦海裏閃過一個片段,在一棵樹下,一個男孩渾身是傷的偎依在女孩的懷中。女孩握著小小的拳頭:“子墨哥,環兒一定會保護你,不再讓你受欺負了。”
男孩,睜開眼睛,彈了下她的額頭:“笨蛋,你怎麼保護我,我才不需要你的保護呢,你等我長大,當我的新娘子,我來保護你。”女孩羞得臉紅紅,男孩“咯咯咯……”的笑著。
兩小無猜的畫麵,讓我悲從中來。
這個身體是陸語環的,我不能代替她與梅子墨廝守,但我一定要幫助她,完成她的心願,幫助梅子墨找到戊子寶鑒和黃金鑰匙,助他重登大寶。
我和書童來到聖賢堂,那裏一片狼藉,祭酒的牌位散落在地上,上麵被踩的都是腳印,供奉在孔夫子前的爐鼎整個倒扣在地上,灰撒了一地,孔夫子的像也倒在一旁。
我頭疼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早知道就讓書童稟告祭酒大人了。
我和書童把牌位一個個撿起,擦幹淨,把它按照供奉台上的銘牌一個個擺好,這個末朝的國子監一共有25位祭酒。
我弄的滿身是汗,終於快弄好了,我拿著最後一個牌位擦拭,這個牌位是陸誌遠的,也就是我“爹爹”的,我仔細的擦拭,發現牌位的底座有些疙手,像是有什麼東西。
我把它翻過來,上麵竟然密密麻麻的刻著小字:
廣昌34年,嫡庶之爭,愈演愈烈,吾與宮睿同為保皇派,無奈大皇子火燒東宮,先人一步,皇後臨終前,托付先皇傳位密詔,吾窺得密詔並非先皇親筆,戊子寶鑒是個謊言。
宮睿小人投靠大皇子,欲毀此物,被我攔下,奪之,一路被其追殺,逃亡至遼東一帶。
得知先皇屬意大皇子,一切皆由皇後與其娘家鎮國公所為。
吾隱姓埋名,遼東一帶。
平昌3年,新皇殘暴,殺忠良,寵奸臣,連年賦稅,民不聊生。
吾感疾苦,重回京城。
平昌4年,至此,攥小字,待來者,望子宇澄。
遺失的,寄托在國家開始之地,那是赤誠的學子的心。
戊子寶鑒是假的?我難以置信的拿著牌位,又重頭到尾的看了一遍,一切都是假的,陸誌遠也是因為發現戊子寶鑒是個謊言,才帶著它逃走的,大家都被皇後娘娘的謊言所欺騙了。
陸誌遠帶回戊子寶鑒,是因為當今的皇上昏庸無道,所以希望借此推翻政權,那陸誌遠現在人在何處?為什麼他自己不拿出來,而是藏了起來?這些疑問在我的腦海裏不斷的盤旋,還有一點最重要的,就是戊子寶鑒現在在何處?最後一句是什麼意思?
小書童見我一直盯著牌位發呆,整個人靠過來:“大人,大人,您在做什麼。”“啊”我慌忙的把牌位放正:“沒事,沒事,我是看到我爹爹的牌位,有點難過,這裏我們兩個人是沒法弄,你去把祭酒大人找來好不好?”小書童點點頭,朝著堂外跑去。
我看著手中的牌位,不知該如何是好。要是牌位被宮睿一黨人發現,那就會對梅子墨不利,這個牌位不能留。
我看著孔夫子兩邊燃燒的蠟燭,慢慢的把牌位伸向燭台,卻又猶豫的收回,可這牌位像是易燃的物品,僅接觸了一點火星,就“嘭”的一下燃燒了起來。
我趕緊扔掉牌位,沒一會的功夫,牌位就燃成灰燼。
想著最後一句話:遺失的,寄托在國家開始之地,那是赤誠的學子的心。這句話難道就是暗指戊子寶鑒的所藏之地?
我沒打算把發現的一切告知梅子墨,皇後娘娘偽造密旨是為了讓他名正言順的登基。要是告訴他真相,我不知道他會作何舉動。
我準備先找出戊子寶鑒,在進行下一步的打算。
小書童帶著祭酒大人來到了聖賢堂,司馬祭酒,看到這裏滿目瘡痍,驚的說不出話來。直直的跪在孔夫子的人像前:“聖人,當初他來到這裏,我就知道會出事,沒想到,現在,現在,聖賢堂竟然遭受到如此,如此……”
司馬祭酒在說什麼?他是誰?我跑到司馬祭酒的身邊,跪在他麵前:“祭酒大人,你所說的他,是我的父親——前任祭酒陸誌遠嗎?”
他抬起頭:“你是他的兒子?陸宇澄?”我趕緊點頭:“是,麻煩祭酒大人告訴學生,學生的父親現在在何處?”他歎了口氣:“你的父親已經死了,是我親手把他葬在學院的後山。”陸誌遠已經死了?他如果能逃回來又為何會死:“祭酒大人,學生的父親是怎麼死的。”他看著我,竟有些哽咽:“你的父親,他,他說對不起先帝,在學院的後山自縊而死。”是自殺?難道,因為陸誌遠知道皇後娘娘偽造密旨,當今皇上才是天命所歸,但是其昏庸無道,他帶著偽造的戊子寶鑒回來,卻又因為皇上是先皇指定,覺得對不起先皇,所以才以死明誌?
陸誌遠是國子監祭酒,統領著學生,學生代表著國家的希望,難道國子監代表的是國家的開始之地,赤誠的學子之心,就是指他自己,他把戊子寶鑒,藏到了他自縊的地方?也就是學院的後山?
“祭酒大人,能帶學生去看看家父自縊的地方嗎?”司馬祭酒有些為難的看著我:“現在?”“是的,祭酒大人,我不需要你在那裏陪著我,隻要帶我去,我自己在那裏就可以了。”他想拒絕我,我沒給他拒絕的機會,直接拉著他的手,有些難過的說著:“祭酒大人,學生一直在找尋父親大人的下落,希望祭酒大人能夠成全學生的願望。”
他無奈的歎口氣:“陸誌遠,你的兒子倒是和你的脾性一樣,哎,罷了,罷了,走吧,走吧。”我緊跟在他的身後。
陸誌遠自縊的地方有些遠,我們走了差不多有一炷香的時間,才到了那。那是後山的最高處,一棵樹矗立在那裏,枝椏四麵張開,樹的後麵埋了個小土丘,上麵有個墓碑,墓碑上沒有字,這裏應該就是陸誌遠的墓了。
“你的父親就是在這裏自縊的。”我指著樹:“是在這棵樹上自縊的嗎?”“沒錯,就是這裏。”難道陸誌遠把戊子寶鑒藏在這裏了:“祭酒大人,學生想問,家父臨終時,有沒有對你說過什麼?”他想了想:“你父親好像曾囑咐我,等你進了書院,就讓你去聖賢堂,祭拜他的牌位。”他猛的拍了下自己:“這麼重要的事情,我到現在才想起來,等你在這裏祭拜好,就去聖賢堂裏看看吧。”
陸誌遠讓“我”去聖賢堂祭拜他,是為了讓我看到牌位上的字?然後找到戊子寶鑒,擁護梅子墨登基?還好你沒讓真的陸宇澄來,不然,戊子寶鑒可能就被真正的陸宇澄拿走了,以他的性格,估計會把戊子寶鑒和牌位直接呈給皇上,來換取他的高官厚祿。
我跪在墓碑前,假裝抹淚的掩麵:“爹爹,孩兒不孝,現在才來看您,希望爹爹您,不要怪罪孩兒。”司馬祭酒,看著哭泣的我,情緒也有些被觸動:“哎,陸誌遠,你的兒子來祭拜你了,當初你不聽我的勸告,一意孤行,造成現在的局麵,最終你們還是輸了,苦了你的孩兒,從小就沒了雙親的疼愛。”說罷,手負在背後,一路歎息搖頭的走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