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驚情 第十九章 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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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大射禮不同往年,大射禮的狀元是我們整個東苑二組,我們在皇上的觀禮台下,由祭酒大人給我們每人斟了杯皇上禦賜的酒水,我們一飲而盡,然後每人賜予了皇上禦賜的弓箭。
皇上左手拿弓,右手拿箭的站起身子:“你們三人裏,有一個人不配得到狀元的稱號。”皇上眯著眼看向梅子墨,而梅子墨的眼裏閃過一絲殺意,他快速的舉起弓箭,瞄準皇上,場中驚呼了起來:“保護皇上,保護皇上。”然後指著他:“快,快,快把這個亂臣賊子給抓起來,快去。”皇上擺擺手,大笑:“好,好,好。有膽識,隻要你今天能夠射到朕,寡人就饒了你。”皇上也拿起弓箭,瞄準他:“不過,這要看,是你的箭準,還是寡人的準。”
梅子墨臉色發白,受傷的胳膊使著勁,血染紅了衣服,強撐著疼痛,拉滿弓弦,可惜的是拿箭的手,不穩,左右的搖晃,這種狀態別說是射中皇上了,就是射到觀禮台都有些困難。
我內心十分的焦急,不知該如何是好,就算真的射中,這個性情怪異多變的皇上,不知道會不會真的遵守諾言。
宋城在一旁,冷眼旁觀著:“不要緊張,沒事的,等著就行了。”我不解的看著他,以他們的關係,他不應該如此平靜?難道他們早有安排?
梅子墨與皇上就這麼對峙著。
皇上鬆開了弓弦,“嗖”…離弦的箭快速的向著梅子墨飛去,我不由得驚呼了起來。
電光火石之間,箭被一支不知從哪裏射出的箭打偏了方向,箭狠狠的插在梅子墨的腳邊,箭頭上還插著另一隻箭。
皇上表情怪異的看著那支箭,沒待做何反應。上空出現了大量的箭雨,“嗖嗖……”不絕於耳,全都向著觀禮台射去。
隨行的官兵立馬形成一堵人牆,擋在皇上與大臣前麵,揮舞著手上的劍:“保護皇上,保護皇上……”
弓箭太多,怎麼打都打不完,形成的人牆,被打亂的沒有了形,官員大臣紛紛往台下跑去。皇上也在宮睿王爺的保護下匆匆離開。
一支箭擦過皇上,直直的射在他的麵前,每一根箭上都夾著一張紙條,他拿起箭上的紙條,展開來,臉色一變,狠狠的抓著宮睿王爺大叫:“你,你不是說他已經死了嗎,怎麼會有這種文字,怎麼會有的,怎麼會流傳出去?”然後他像瘋了一般,在空中亂抓:“朕才是天命所歸,是父王傳位與寡人的,是你們自己要爭的,是你們自己,我不想殺你的,不想的……”
宮睿王爺護著皇上,深怕他被箭射到:“皇上,這裏危險,要趕緊離開,皇上。”
皇上看著手中的紙張,嘴裏振振有詞的念叨著,沒有理會他。任他拉扯,卻是一步不動,猶如陷入了魔障之中,宮睿王爺沒有辦法,吩咐著前來護駕的官兵,抵抗箭雨。
我和宋城,也趕緊護著梅子墨,躲在一邊,宋城幫他看著傷口,我則乘亂拾起箭,拿出上麵的紙條,展開來:
上元帝於三十四年,立嫡子子蘇為儲君,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統。
庶子子書膽大妄為,殺兄弑父,火燒東宮,謀朝篡位。
上元帝秘撰戊子寶鑒,傳位於嫡子子蘇。今,戊子寶鑒,將現。
太子持傳國玉璽,驅除,不忠不孝不義庶子子路,重登大寶。
我看著他們兩人:“你們早就策劃好的?”把紙條遞給宋城,他接過紙條,看向仍在瘋魔中的皇上:“當今皇上暴虐成性,寵幸貪官,民不聊生,人人得以誅之。”
然後看著紙條上的文字:“不過,戊子寶鑒,將現……”他微皺著眉繼續說道:“難道,你們找到戊子寶鑒的下落了?”梅子墨搖搖頭,忍著傷痛,強行的張起弓箭就瞄準著已經下了觀禮台,被人團團圍住的皇上:“戊子寶鑒,到如今仍不知在何處,不過,我今天就先手刃仇人,也算為母後報仇了。”宋城打掉梅子墨的弓箭:“現在殺了他,隻會另天下大亂,到時會對我們不利,等找到戊子寶鑒,再報仇也不遲。還有以你的狀態,也不可能射中他,你還是先養好傷。”
我也點點頭的看著他:“是呀,子墨,現在你的狀態根本不可能殺了他。”
他放下弓箭:“難道就這樣放過他?”宋城指著皇上:“你看他現在的樣子,他一定也在擔驚受怕,我們現在要抓緊時間對付宮睿王爺,先取得黃金鑰匙再說。”
箭雨停了下來,躲起來的儒生,好奇的跑到靶場上撿起地上的箭,看著紙條上的內容,宮睿王爺,趕緊吩咐官兵:“你們,快去把儒生驅散,不準他們看紙條上的內容,要是有人已經看了,殺無赦。”官兵領命,驅散儒生,搶奪儒生手上的紙條,開始暴虐的殺戮。
祭酒大人看著大規模的屠殺立刻大喊道:“都住手,都給我住手。”官兵沒有停手,繼續執行著王爺的命令,祭酒跪在王爺身邊,重重的磕著頭:“王爺,這些儒生,都是國家未來的棟梁,你這樣大規模的屠殺,會引起官員和百姓們的不滿,王爺,你快下命令讓他們停手。”見王爺沒有任何反應,祭酒大人,又重重的磕頭:“王爺,王爺,這些都是儒生,他們什麼都不懂呀,王爺,王爺……”祭酒的頭上磕出了血,王爺看著靶場上倒著的屍體和血跡,猶豫了片刻:“都給我住手,住手。”官兵們,這才停了手。
儒生們看著停了手的官兵,在看著自己的同窗躺在地上,有血性的儒生紅了眼,舉起自己的弓箭,向著官兵們射去。
場麵一時混亂不堪。
不知道是哪位儒生,突然大喊了一聲:“都是宮睿王爺下的命令,殺了他們,殺了狗皇帝,為同伴們報仇,殺了這個不忠不孝不義的狗皇帝,我們擁護子路太子。”
許是這一聲叫的太振奮人心了,儒生們紛紛響應了起來:“好,殺了他們,就算今天不殺了他們,我們也活不過今天,不如賭一下。”
剛停下來的箭雨,又密密麻麻的在空中飛著。
官兵們本來就已經損失嚴重,儒生們在這麼一鬧,餘下的官兵不足儒生人數的十分之一。
宮睿王爺對自己下的命令十分的悔恨。
保護他們的官兵一個個的倒下,箭也“嗖嗖……”擦過他們的身體。眼看著已經無路可退了,一支向著皇上射去,宋城立刻拿起弓箭,射去,把那支箭射偏了,然後人跑過去加入了保護皇上的隊伍中:“大家都住手,快停手,難道你們非要鑄成大錯嗎?”
沒人理會他,我對於他的舉動也很是不讚同,扶著梅子墨,躲在一旁:“子墨,宋城為什麼要這麼做?儒生們殺了皇上,對你們來說是好事啊。”
梅子墨搖搖頭:“儒生們,殺不了皇上,禁軍很快就到了,現在要是不停手,到時候真的是血洗國子監了。宋城這樣做,一是為了得到宮睿王爺的信任,二是為了儒生們著想。”
聽完他的解釋,我還是不能理解。
宋城中箭了,那支箭本是向著宮睿王爺射去的。可偏偏宋城上去擋下了那支箭,射中了他的肩膀。
“這個笨蛋,竟然還替他們擋箭。”我把梅子墨安頓在一旁:“你先在這裏等一會,自己照顧自己,我去看下宋城。”看著要走的我,他一把拉住我的手:“別去,那裏危險,相信宋城,他做這些事自有他的道理,你去隻會添亂。”我掙脫著他:“他受傷了,我要去看看他,不然,我不放心。”
“那也別去,我不想你去……”我不想理會他的無理取鬧,使勁的想要抽出被他緊握的手。“你是不是喜歡上宋城了,你們的婚約不是權宜之計嗎?”我被他這麼一問,先是停了一下,隨即脫口而出:“是的,我喜歡他。”
梅子墨滿臉受傷的看著我:“語環,上次的事,是我不對,但,我是愛你的,我們小時候就訂過終生,難道你都忘了嗎?”我掙脫了他的手:“我早都失憶了,難道你忘了嗎?你是太子,你的眼裏隻有江山,任何人成為了你的絆腳石,你都會毫不留情的把他除去,這樣的你,還能說愛嗎?”說完,我沒再去看他,他放開了我的手,我向著宋城跑去。
書院裏出現了大批的官兵,他們像是一堵人牆一般,把儒生們團團圍住。
儒生們,這才驚慌地停了手,我跑到宋城的身邊,看著他的傷口,還好,不是很深,我才安下了心。
“皇上,末將護駕來遲,望皇上贖罪。”一名將領,跪在地上認罪,皇上此時還在重複紙條中的內容,宮睿王爺說道:“你們這些飯桶,還不快把這些儒生綁起來,押入大牢。”然後扶起宋城:“你救了本王,說吧,你希望本王怎麼報答你。”宋城“撲通”跪在地上:“請王爺饒了這些儒生吧,他們也是害怕,才會如此,請王爺寬恕他們。這就是學生的請求。”
王爺“哼”了一聲,放開扶著宋城的手,走到靶場上,看著那些瑟瑟發抖的儒生們。
思索著,然後走到皇上的身邊,對皇上說著什麼,皇上這才放下了紙條,恢複了一些,扶著額頭:“你們都退下吧,朕累了。”圍著儒生的官兵退了去,皇上喚來了祭酒大人:“司馬祭酒,今天的事,希望你能讓儒生們守口如瓶,如果紙條上的內容泄露了出去,朕將血洗國子監。”祭酒大人聽到皇上打算放了儒生們,趕忙跪在地上:“下官知道,下官一定會讓儒生們守口如瓶的,謝皇上不殺之恩。”祭酒大人向儒生看去:“你們還不快跪下,謝皇上的不殺之恩。”
儒生們紛紛跪了下來:“謝皇上不殺之恩。”皇上擺擺手:“罷了,罷了,朕有些乏了,來人擺駕回宮。”
皇上帶著大隊人馬離開了國子監,這場大射禮的混亂才徹底平息了。
我查看宋城的傷口如何時,宋城被宮睿派人接走了。
他走時示意我,讓我放心,我目送著他的背影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