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記憶的斷層（下）
    “南宮玉，你現在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你不清醒。”尉遲恭定定地注視著他的雙眼，低低的聲音裏不帶一絲溫度。
    “磚頭，我又沒有喝酒，又沒有發燒，你為什麼說我不清醒？”南宮玉抓著他的肩膀，目光急切。
    “因為你不認識晉殊了。”依舊是那冷冷的聲音，然而心，卻開始滴血。
    “晉殊？我為什麼要認識他？他是誰和我有什麼關係？和我們的感情有什麼關係？”南宮玉突然放開他，站起來，後退了一步，語氣這樣冰冷的磚頭他從來沒見過，他肯定是誤會什麼了。
    “和你有什麼關係？他是你的戀人，當然和你有關係，你和他一室同居，陪他過了生日，還送了他祖傳的耳釘，暗示著會和他結婚，難道……你忘了嗎？”心如刀絞……
    “我……和他同居……陪他……過生日……送他……祖傳的……耳釘？！”南宮玉臉色慘白，茫然無措地望著尉遲恭，心中一陣抽搐。
    不，不可能，他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事！想都不會想！
    “磚頭，這不可能！”南宮玉上前一步，把他緊緊抱在懷裏，撫摸著他柔軟的發絲，哽咽道，“磚頭，你是想得太多了，做噩夢了吧？你的敏感，你的恐懼，我都明白，我都理解，我感同身受。
    但是，請你不要這樣折磨自己，無論你是否具有神族的血統，無論你是否和我站在同一個高度，我都會一如既往地陪在你身邊，就算輪回轉世，也會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你，守著你，愛護你，你是我的寶貝，我永遠的寶貝，我一個人的寶貝，我疼你愛你害怕失去你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拋下你和別人在一起呢？”
    “南宮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尉遲恭靠著南宮玉的肩膀淚流滿麵。
    “說出這樣的話來，南宮玉，你真的不清醒……”
    “你從沒有向我做過那樣的承諾……”
    “我不是你的寶貝……”
    “我們不能在一起……”
    “南宮玉，我們分手吧。”
    “磚頭，你在胡說什麼！不清醒的人是你吧！我們一起經曆了那麼多，難道你都忘了嗎？為什麼我苦苦守候的思念，你卻要選擇遺忘？是不是隻有肌膚相親才能讓你想起我們的過去，相信我說的是真的！”南宮玉紅著眼，像頭發怒的豹子，猛地把他從椅子上撈起來，幾步走到床前，扔到床上，按倒在身下，一把撕開了他的衣服。
    因為害怕尉遲恭再次不辭而別，除了密室裏的那一次，他再也沒有敢碰過他，但是為什麼他為他這麼克製，他還是要說這樣的話來傷他的心呢？
    “不，南宮玉，你不能這樣，你快放開我，我們真的，不能在一起。”尉遲恭慌亂地抬起胳膊抵製著他壓下來的胸膛，拚命扭著臉，不讓他的吻落到自己身上。
    他不能重蹈覆轍，在南宮玉吻他之前，在南宮玉摸上他的身體之前，他必須立刻逃開，因為南宮玉的愛撫，會讓他手腳綿軟，毫無反抗之力，就好像他的身體突然之間被人下了藥。
    然而，比起南宮玉，他的力量顯然差了太多，南宮玉一手攥起他的兩隻手腕，輕而易舉過頭頂按在床上，身子一沉，壓住了他雪白的小胸脯，眼神一暗，吻上了他細嫩的脖子。
    尉遲恭驚慌失措地扭動著身體，想要從他身下鑽出來，可是越掙紮，南宮玉就壓得越緊，他衣服上的扣子硌得他越疼，最後掙紮不出來，隻能哭著求他：
    “南宮玉，求你，放開我，求你不要碰我，我們已經錯了，我真的不想一錯再錯，你喜歡的人，不是我，是晉殊，請你快點想起來，我不想再受這樣的折磨了。”
    “磚頭，為什麼要狠心把我推給別人？為什麼要讓我想起那些我不曾做過的事，而不是你自己想起我們的過去？
    磚頭我什麼都可以給你，甚至我的性命，我的靈魂，但是，請你不要這樣輕易就忘了我，更不要隨隨便便把我推給別人，我知道那不是你的真心，但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我會有多傷心。”
    尉遲恭的哭聲讓南宮玉心中隱隱作痛，他的話更讓他悲傷欲絕，他緊緊地摟住他的腰，臉埋到他的頸窩裏，溫熱的淚水打濕了他的肩膀，滲透了下麵的褂子。
    “南宮玉，你不要再說了，我不記得我們有什麼過去，我隻記得，在你眼中，我隻能是你弟弟，你並不喜歡我。”尉遲恭泣不成聲。
    南宮玉你真的不清醒，你的話我不能信。
    倘若你記起了晉殊，仍然選擇和我在一起，我自會義無反顧，就算失去一切，也要投入你的懷抱。
    可是，我深深的明白，你心裏想的，隻是一個遙遠的影子，恰巧，我與那影子有幾分相似。
    南宮玉你快清醒過來吧，不要再相互折磨了，這樣的愛情，不好。
    “磚頭，是你忘記了，我們有很長的一段過去，比宇宙還早，比日月還要燦爛，雖然你比我小，但我也從來沒有把你當成弟弟，自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已經決心與你永世相守，磚頭，是你忘了，是你愛得，不如我深。”
    南宮玉流著淚，貼著尉遲恭的臉，任自己的淚水和他的淚珠交織在一起，彙成一片鹹澀的海洋。
    “但是，磚頭，我不後悔，愛上你，是我的命，隻要你在我身邊，命再苦，也隻會品味到甜。”
    “南宮玉……”
    是什麼樣的人讓你如此癡情？那個人真的好幸福，但是，我知道，這樣的幸福，不會降臨到我的頭上。
    連命都朝夕不保的人，怎麼可能得到上天的青睞。
    “磚頭，我愛你。”南宮玉吻上他的臉頰，品味著他臉上的鹹澀，看著他低垂的睫毛被淚水打濕，心也跟著揉成一團，“磚頭，都是我不好，又讓你哭了，但是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你可知道，我多麼害怕突然有一天會再次失去你。”
    “南宮玉，我……唔……”
    尉遲恭來不及申辯，就被一個霸道的吻堵住了嘴，他無力反抗，隻能任由那遊龍一樣的舌在自己口腔中肆意搜刮，與自己糾纏在一起，彼此難分。
    牆上的掛鍾才剛剛指向八點，屋裏春光明媚，屋外一片肅然。
    寧靜的月光籠罩著修心苑，一個人影匆匆穿過修心苑的主幹道走向那波瀾不驚的平心湖。
    平心湖下暗波湧動，等那人靠近，向湖中投擲了一塊石子，一條金光閃閃的大蛇便從水中一躍而出，掀起一陣巨浪，爬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