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再續前緣 第一百五十六章、夢境還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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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夢境還是現實?
耀眼的閃電伴著哢嚓哢嚓的驚雷一次又一次撕毀黑暗的天空,把房間裏照得亮如白晝,豆大的雨點啪啪地敲擊著窗戶,似乎下一刻就要把那玻璃鑿成碎片。
尉遲恭蒙著被子在床上蜷成一團,拚命告誡自己不要聽外麵的風聲雨聲,不要想風雨裏那苦苦等待的兩道身影,一切很快都會過去,傷透了南宮玉的心,他就會徹底放棄了。
但是,越這樣想,那風雨聲似乎就越響亮,那兩道身影也越清晰。
兩道身影……
又一道哢嚓的怪雷響起,震得人心驚肉跳,尉遲恭嗖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怔怔地望著黑夜,煩躁不安的心莫名其妙地冷靜下來。
他突然想起了晉殊過生日時,和南宮玉站在二樓的走廊上相擁而泣的場景,那兩道身影成了他刻骨的痛。
可是不對啊!
好像是哪裏出了問題!
晉殊是九月二十九號的生日,國慶節是從九月三十號開始的*,今天才十月二號,左右不過三天的時間,這短短的三天之內究竟發生了什麼,竟讓南宮玉突然忘了晉殊,把整顆心完全轉移到他的身上?!
再說了,南宮玉不是一直把他當弟弟看待嗎?為什麼今天卻一口認定他才是他的戀人?
尉遲恭皺著眉,又仔細回想一下從晉殊走的那天開始發生過的事,想著想著,突然驚出一身冷汗。
果然,這三天之內他漏掉了什麼!
晉殊是九月三十號回老家的,十月一號他和南宮玉就出了車禍,今天才二號,南宮玉怎麼可能昨天還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今天就跟沒事人一樣到處走呢?這麼重要的事自己怎麼就給疏忽了!
是不是自己因為失血太多,昏迷得太久,沒有時間意識了?
他立刻從床上爬起來,到陽台上一望,看見兩人仍在雨地裏站著,那道黑色的身影無疑就是南宮玉,那道白色身影,肯定是卓越。
可是,尉遲恭又轉念一想,如果自己因為昏迷把這件事給疏忽了,難道卓越和林清苑當時也昏迷了嗎?南宮玉的手術可是卓越給他做的啊,輸血的時候林清苑也在場,為什麼,卓越現在站在南宮玉旁邊,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呢?
還有清苑,為什麼對南宮玉這麼快就康複也什麼都沒有說呢?
他又仔細回憶一下在密室裏發生的事,在密室裏他抹著抹著地上的符號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之後便躺在了南宮的懷裏,在他提到晉殊的名字的時候,南宮玉一臉茫然,仿佛這個人從來不曾存在過,而且……
他看看自己的手,那時候,並沒有感覺到南宮玉後背上有什麼傷口,更沒有感覺到裹著繃帶!
可是這也太瘋狂了!
尉遲恭扯著自己的頭發,嚇出一身冷汗,驚慌失措地望著窗外的大雨,腦海裏一片混亂。
一個人的體質再怎麼好,醫學再怎麼發達,也不可能一天之內就把後背那麼一大片觸目驚心的傷口完全恢複吧!
難道是自己出了問題?!
要不然為什麼提到晉殊,南宮玉一臉茫然,卻對著卓越和清苑喊出了兩個自己不熟悉的名字呢?而且卓越也好像完全明白南宮玉是在叫誰,一點都不感覺奇怪!
是不是自己又把夢境和現實給混淆了?小時候就常常這樣,難道現在也是這種情況?
他又努力冷靜下來再仔細想想南宮玉說過的話,突然覺得,聽南宮玉的口氣,好像很久之前他們就已經在一起生活了,更重要的是,南宮玉口口聲聲叫的確實是他的名字,而不是晉殊,如果是南宮玉的問題,他應該把自己當成晉殊才對,不應該把晉殊給忘了!
果然是自己弄錯了嗎?
可是為什麼,清苑知道了南宮玉對自己做了那樣的事,氣得差點發瘋呢?
而且,好像他和卓越爭吵的時候確實提到晉殊這個名字了。
那麼晉殊,到底存不存在呢?
和他接觸的日子,並不像是假的啊,可是南宮玉為什麼偏偏把他給忘了呢?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尉遲恭抓著頭發,越想越頭疼,越想越理不清頭緒,心煩意亂之際,又望了一眼窗外那無邊的大雨,看見路燈下那苦苦等待的身影,心中一酸,鞋也顧不得穿就跑下了樓。
不管了!
管他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管他晉殊到底存不存在,管他到底是誰的問題,南宮玉冒著這麼大的雨站了半夜,癡癡地等他回家,就算是鐵人也該動搖了,更何況在他心裏,他一直都是喜歡他的。
所以,他不能再逃避了,別人的嘲笑也好,非難也罷,與自己喜歡的人相比,都隻是一抹輕塵,因為最重要的,南宮玉並沒有再把他當弟弟。
他跑到門前,一擰鎖,呼嘯的風一下子卷了進來,門哐當一聲就開了,他猛地後退了一步,打了個趔趄,又立刻站直身子,迎著那瓢潑大雨艱難地向外麵走去。
南宮玉無視卓越讓他回去的央求,正定定地望著小洋房的門口,隨著又一道耀眼的閃電再次劃破長空,他突然發現小洋房的門大開著,一個小小的影子,正踉蹌著向他們走來。
他頓時瞪大了眼睛,可再仔細看時,周圍黑了下來,什麼也看不清了。
天雨路滑,風又大,尉遲恭走了幾步,一個站不穩,“啪”地一下摔在了地上,雙腿被磕得生疼,忍不住“啊”了一聲。
這聲音不大,立刻被風雨淹沒了,但是卻清清楚楚地傳到了南宮玉的耳中。
“磚頭?”他努力睜大眼睛向剛才出現人影的地方望去,正好又一道閃電亮起,他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尉遲恭。
尉遲恭忍著腿上的劇痛,頂著風,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繼續向大門口走,他隻穿著一件睡衣,剛一出門就已經被雨水澆透,緊貼在身上,風一吹,徹骨得冷。
“磚頭!”南宮玉向庭院裏大喊一聲,踹開大門,邁開步子飛快地走到尉遲恭身邊,一把將他從地上撈起來,三步兩步就到了屋簷下。
“南宮玉,等等我!”卓越一邊喊著,也立刻跟了過來。
“磚頭,你住在哪個房間?我送你上去。”南宮玉抱著凍得全身打顫的尉遲恭,焦急地問。
“南宮玉。”尉遲恭顫抖著纖細的手指,小心地摸摸南宮玉的臉。
南宮玉臉頰上的紗布已經被雨水衝掉了,那道被他劃破的傷口泛起了白肉,尉遲恭看了,心疼得直掉眼淚,這點小傷他都沒有立刻恢複,如果真的出了車禍,後背傷成那樣,怎麼可能一天之內就恢複得連傷疤都沒有留下,肯定是自己搞錯了,害他在雨裏無緣無故凍了半夜,這要是凍壞了,可如何是好。
“磚頭,怎麼了?”南宮玉溫柔地注視著他的小臉,涼涼的手指摸著他臉上,讓他感到無限欣慰,磚頭果然並沒有拋棄他。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這麼任性,南宮玉,我們回家,我跟你回家。”尉遲恭抓著南宮玉的外套,一頭紮進他的懷裏嗚嗚地哭起來。
“嗯,好,磚頭不哭,我們回家。”
*注:這裏的國慶節是九月三十號,假期長達十五天,和現實中的國慶節不一樣,大家注意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