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血
    “牙？”尉遲恭拿過來看了看，抬頭問兩人，“那這些白粉是？清苑？清苑你怎麼了？”
    林清苑臉色鐵青地盯著地上的粉末，眼神有些恍惚，鬢角的汗滴答滴答地往下掉，聽到尉遲恭叫他，突然感到一陣心絞痛，一彎腰吐出一口血來。
    “清苑你怎麼了？”尉遲恭趕緊把林清苑扶到沙發上躺下，讓南宮玉趕緊打急救電話。
    南宮玉打通了，對方一聽說是在修心苑，怎麼也不肯來。
    “給你們加十倍的錢！”南宮玉有些火了。
    “這……”對方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這不是錢的問題，關鍵是這個時候，沒有人敢去修心苑，給再多的錢也沒有人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那你們就放著病人不管嗎？”南宮玉氣得快把電話捏碎了，這些醫生到底是幹什麼吃的！
    “南宮玉別跟他們廢話，快給卓越打！卓越肯定會來的。”尉遲恭掏出自己的手機扔給南宮玉，“清苑，你堅持一下，一切都會好的，不要怕。”
    南宮玉一把接過手機，找到卓越的號碼撥通了電話，另一頭傳來卓越悶悶的聲音：“今天不是我值班。”
    “我是南宮玉。”
    “啊！南宮玉！”卓越的聲音立刻響亮起來，“我還以為是醫院打來的，剛睡的迷糊，也沒看是誰打的，有什麼事嗎？”
    “你睡了？”
    “嗯，吃完晚飯有些不舒服，就早早睡了。”
    “恐怕得麻煩你來一趟修心苑，人命關天。”
    “人命？”卓越打個激靈，從床上跳起來，一隻手拿著電話，一隻手開始飛快地穿衣服，“出什麼事了？”
    “林清苑吐血了。”南宮玉看看躺在沙發上痛苦得全身發抖的林清苑說。
    “林清苑？”卓越眼前一黑，手機啪地掉到了地上，他趕緊靜靜神，撿起手機，手機顯示還在通話中，“好，我馬上過去。”
    “他怎麼樣？”南宮玉掛了電話來到林清苑身邊。
    “剛又吐了口血。”尉遲恭緊張地握著林清苑的手，“清苑，你感覺怎麼樣？”
    “疼。”林清苑臉色慢慢由鐵青轉為煞白，涔涔的汗水濕透了衣衫。
    “哪裏疼？”南宮玉看著，不由得也出了一身冷汗。
    “心疼，啊！好疼，啊！”林清苑推開尉遲恭，在沙發上縮成一團，顫抖得更厲害了。
    “清苑，堅持住，卓越很快就來了，一切都會過去的。”尉遲恭說著眼裏蒙上一層淚花，林清苑這麼難受，自己除了眼睜睜地看著隻能束手無策，要是自己能分擔清苑的一些痛苦該多好。
    南宮玉打了盆水，拿濕毛巾給林清苑擦了擦汗，憂心忡忡地問：“他以前出現過這種情況嗎？”
    “沒有。”尉遲恭搖搖頭，又補充道，“沒聽他說起過。”
    南宮玉拿著毛巾要放到盆裏，忽然見一條金光閃閃的小蛇爬過水盆，哧溜哧溜地鑽到了沙發底下，“有蛇！”
    “蛇？”尉遲恭突然想起林清苑說的紫綾來，一看表，九點十五分，“在哪？”
    “鑽到沙發底下去了。”
    “是紫綾嗎？”
    “沒看清，金黃色的。”南宮說，“要不要把它弄出去？”
    “金黃色的？應該就是紫綾吧，紫綾應該不咬人，別管它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清苑。”尉遲恭含著淚，伸手給林清苑擦擦臉上的汗，原來清苑並沒有騙他。
    這時，林清苑的右臉頰上被尉遲恭觸碰過的地方顯出一片紫色的花紋，尉遲恭吃了一驚，再細看時，又沒有了。
    肯定是自己看錯了吧，他想。
    很快，門外遠遠響起了救護車的聲音，不過這聲音剛響了幾聲又沒有了，尉遲恭焦急的臉上多了一絲失望。
    “清苑在哪裏？”不到十分鍾，大廳的門突然被毫無征兆地打開了，卓越穿著白大褂拎著急救箱氣喘籲籲地闖了進來。
    “這邊。”南宮玉站起身，示意卓越到沙發這邊。
    卓越甩甩汗，深吸一口氣，盯著沙發的位置，匆匆往過走，但是他沒有注意腳底下，一腳踩到了畫框裏的白粉上，攪起一大團粉塵，他咳嗽了兩聲然後連著打了幾個噴嚏，等他從那團粉塵裏走出來的時候，頭發都變成了白色。
    “阿嚏，清苑！”卓越沒顧得計較那粉塵是什麼，快步走到林清苑身邊。
    剛才一直在瑟瑟發抖林清苑突然捂著胸口大喊起來：“我的心！啊——你們——你們——不要奪走——啊！！！！他會——啊啊啊啊啊！！！！”
    喊完這幾聲，林清苑疼得在沙發上翻滾起來，若不是南宮玉和尉遲恭牢牢護著他，恐怕他就從沙發上掉下來了。
    “清苑……”卓越嗓子發緊，哽咽著幾乎說不出話來，林清苑的痛苦他感同身受，他放下隨身攜帶的藥箱，想要為他診脈，可是他的手指剛碰到他的皮膚，就眼前一黑，險些栽倒在地上。
    他趕緊靜靜神，卻聽到耳旁掠過一陣風聲雨聲，裏麵還夾雜著哢嚓哢嚓的聲音，緊接著像有無數鋒利的刀落在他身上，要把他剁成粉末，他疼得全身一陣哆嗦，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南宮玉和尉遲恭都在忙著照顧林清苑，誰也沒有注意到卓越的異樣。
    卓越不再急於為林清苑診斷病情，而是搖搖晃晃地直起腰，忍著全身的劇痛打起了電話。
    “爸，我是卓越……阿嚏，你快來修心館一趟，清苑出事了，我救不了他……阿嚏，爸，你快過來，要是他死了，我……”卓越沒說完，手機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上，他捂住胸口，咳嗽了兩聲，吐出一口血，倒在了地上昏迷了過去。
    “卓越！”尉遲恭大喊一聲，趕緊去扶他，但是他力氣太小，根本扶不動。
    “我來。”南宮玉蹲下身，輕易地把卓越抱起來放到了旁邊的沙發，然後他拿起地上的手機。手機裏傳來卓越的父親卓正玄焦急的聲音。
    “卓越？卓越？”
    林清苑從沙發上滾了下來，南宮玉一手握著電話，一手幫尉遲恭把他挪回沙發上。
    “您好，我是南宮玉，卓越暈倒了，現在該怎麼辦？”
    “什麼？暈倒了？這臭小子，關鍵時刻怎麼總這樣，”卓正玄牢騷道，“別管他，讓他一邊死著去吧！在修心館嗎？我十分鍾之後到，不要著急，想辦法讓清苑保持清醒就行了。”
    卓正玄的話讓南宮玉感到匪夷所思，為什麼卓越的父親不關心自己的兒子反倒關心林清苑？就算林清苑與他關係再近也沒有卓越跟他近吧。
    南宮玉掛了電話，看看卓越。卓越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額頭布滿細細的汗珠，嘴唇都成了白色，他的情況似乎比林清苑更糟糕。
    “怎麼會這樣？”尉遲恭含著淚，扭頭望望卓越，非常後悔把他叫來了，如果他沒有來，或許他就不會有事。
    “卓越的父親說，要想辦法讓林清苑保持清醒。”南宮玉說道。
    “好，我來叫他，不讓他昏迷過去。你照顧卓越。”
    “嗯。”南宮玉點點頭，又接了盆水拿出一條毛巾。他給卓越擦擦汗，目光不由得落到了地板上那片被踩翻了的白粉上，莫非是這東西引起的？但是為什麼尉遲恭和自己沒有事？難道隻對特殊體質的人有影響？林清苑和卓越是那種特殊體質？不過這也太巧了吧？
    “清苑，清苑，不要睡，堅持堅持，大夫很快就來了。”
    尉遲恭不停地叫著林清苑，林清苑開始還答應了兩聲，然後也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