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寧言居裏，香氣彌漫，白色的薄紗隨風而飛揚，香爐裏的檀香慢悠悠的生煙又被吹散了，模糊了正在看書的寧言的臉。
    那一場雪，最後下了三天三夜，惹得眾仙久久徘徊一直未曾離去，而凡間，則因為這一場大雪重新燃起了生機。
    寧言仙的雪，是天界一直公認的美，磅礴大氣卻又帶著小小的委婉與哀傷，眾仙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即便是以前最出色的卷影仙的玲瓏雪都要甘拜下風。
    但寧言聽到卻一直隻是笑笑，他的雪，怎能比得過卷影仙呢？隻是卷影仙早已不在了，在他位列仙班的時候就已經不在了，所以他從未看過玲瓏雪是甚模樣，但隻聽起，便覺得妙。
    “傾素，沉沉呢？”寧言習慣的看著門欄處，卻看見了一個女子立於他的門前，而傾素卻直直的趴在外麵的窗上睡覺。
    “我在這。”女子笑著走近，坐在了寧言的對麵，一雙鳳眸微睜，美的讓人的魂魄都被攝走。
    寧言翻書的手一頓，眼眸裏閃過的驚訝被女子所捕捉，她笑著看著寧言，“寧言，我化形了。”
    寧言見過很多仙寵的化形，但大多沒有眼前這個女子那般脫俗，渾身上下籠罩著仙氣，一雙眼眸玲瓏剔透似乎能看見她的內心，卻又被那一層冰給隔在外麵，傾城一笑是一波春水，閉眼一望是一襲寒冰。
    她黑色的長發披散在肩頭，和寧言的銀發形成了對比，一黑一銀，發絲交錯，煞是好看。寧言看了女子許久後說道，“原來你可化形，難怪……”需要那麼久的時間。
    幾百年，對寧言來說，不算多卻也不少了，原來這個小東西已經陪了自己那麼久了。
    “寧言，我化形好看嗎？”沉沉站了起來，對著寧言轉了幾個圈，白色的紗衣飛起，模糊了沉沉的臉，卻沒有模糊掉寧言心中的那個模樣。
    那個以前還是小小毛茸茸一個的毛球如今已經化形成了曼妙女子，一舉一動，牽扯著他的心，他的喉嚨一動，笑著道，“嗯，我們的沉沉很好看。”
    “為什麼不給傾素看看呢？”
    “我怕她嚇到，唔唔。”沉沉發出了她經常發出的聲音，放在人形的她身上竟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寧言的嘴角彎了彎。
    “有什麼好笑的？我隻是還有些地方沒有改過來罷了。”沉沉嘟著嘴，有些不滿的看著寧言，那嬌羞的模樣讓寧言的耳朵有些泛紅。
    “是啊，我的沉沉還沒有改過來……隻是，當初為什麼你不直接告訴我你的名字呢？”還有……為什麼你要我下雪呢？
    “想要給你份大禮的，可是你卻沒有猜出我……我都說了好幾遍下雪下雪了，笨。”
    “嗯……我笨，沉沉喜歡雪嗎？”
    “……喜歡，最喜歡雪了。”
    最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