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
    悶油瓶聲音驚現！
    吳邪欣喜不已，循聲回應。
    “悶……張……”一時激動，竟然語無倫次了，“小哥！我在這裏啊！”
    心急火燎的，吳邪捉住了聲音的“頭”，使勁撞過去，撞了個滿懷。
    “小哥！”吳邪頂住半腦袋的星光，一把狠狠揪住悶油瓶的衣襟，“你他娘跑哪去了！”
    “吳邪。”悶油瓶有些無語地看。
    “以防萬一，用繩子拴一塊！”吳邪說幹就幹，順著悶油瓶的腰部摸了過去，想把繩子拉過來。
    “咦？這繩子什麼時候斷的？胖子呢？”
    吳邪捏著繩頭百思不得其解。
    之前，身邊的人就是突然之間消失不見的，自己明明精神緊繃地死抓著實物。
    難道是那個家夥搞的鬼？他有這嚇唬人的本事？
    “拴上。”悶油瓶扯過繩頭，麻利地在吳邪腰上環了好幾圈，拉緊。
    吳邪顧自思索，心一直死死吊著，不可能放得下來，光有繩子還不夠，隨時都會斷開，於是吳邪抓起悶油瓶的手腕，緊緊力道，扭頭往回走。忽而猛地扭頭，疑神疑鬼的，見悶油瓶擺著一張撲克臉就跟在自己後麵，眉頭也才舒緩了一下。
    “小哥，說來話長，我剛剛幹掉了個傻逼，沒準成鬼魅了又玩新花樣。我看看能不能找回去……”
    “有死亡的味道。”悶油瓶神來一句。
    “什麼？”吳邪一扭頭，就見悶油瓶放大一倍的臉正貼在眼前，活活嚇一跳。
    “……”悶油瓶凝了眉頭，往吳邪臉上再貼，一本正經地嗅了嗅。
    “我身上？”吳邪不由得往後傾斜，眨眨眼。
    “吳邪。”悶油瓶又正兒八經地收回上身，定定眼，一板一板道：“你現在的身體……處於死亡進行狀態。”
    “進行時態？小哥你給我補英語四六級嗎？我考過了。”吳邪一頭霧水，腦裏跳出幾個彎彎扭扭的英文字母來。
    “我得找出讓你複原的辦法。”悶油瓶神色凝重，頗有毅然決然之態。
    “還是先找到胖子和三叔他們吧。”吳邪也皺了眉頭，覺得匪夷所思。而心裏頭仍是殘留著幾斤找到那個傻逼屍首“驗證”一番的念頭。
    “嗯……”悶油瓶主動牽住吳邪的手。
    這白霧沒有絲毫退散的跡象，實在是摸不著頭緒。唯一慶幸的隻有與悶油瓶再度重逢了。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了，可經不起三番五次的分散。誰知那個鬼魅會不會如影隨形，在又一次分散後不知好歹冒出來胡言亂語一通。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也算是一種白霧之外的存在，因為在這片“徹徹底底”的白霧裏，什麼都是捉摸不透的，聽到了腳步聲，至少能產生半點踏實感，自己是真真實實踩在地上走的。
    “哎呀！”吳邪沒想到一個不小心，給地上的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幸好吳邪一直保持警惕，沒有直直摔下去，再有悶油瓶並肩而行，穩穩拉了一把。兩人的手一直緊扣在一起未曾鬆開。
    “小心。”悶油瓶目光一冷，突然間橫臂將吳邪護在了身後。
    吳邪一手搭在悶油瓶肩上，使勁往前一看，地上那東西竟然是一具麵目全非的屍體。應該是個人，濕氣濃重，呈現出結痂一樣的惡心黑色，很是怪異。再仔細看，會發現那些黑色的塊狀物其實是粘在一起或融成一體的絲線物。
    粽子？
    “活的。”悶油瓶眉間似有刀光，緊盯著地上的怪物，一手扔護著吳邪，而另一手已然摸到了刀柄，蓄勢待發。
    “活的？”吳邪兩眼溜轉，不知所以然。就算是粽子，也不可能是活的。
    “表皮是死的，裏麵的東西正在活過來。”
    “哈？”
    悶油瓶握緊了刀柄。吳邪也緊張起來，握握拳頭，熱血流貫。
    吳邪頭腦快速運轉，對於悶油瓶的話作出這樣的理解——換皮。
    外頭的皮是死的，像繭一樣，而裏麵藏著活的東西。
    別說爬出來的是毛毛的蠶蛾，就這麼一隻想讓它快點交配完自然死掉那可不是易事。
    “趁它沒出來一刀劈下去？”吳邪提議道，越看越發毛，再猜想下去，別說裏麵爬出來個毛東西，自己腦洞裏就先飛出一大席子的蛾子，掃得頭皮直發麻。
    “可能會噴出毒血或毒氣，我們不能輕舉妄動。”悶油瓶用結實的背推著吳邪後退了一大步，手背上的青筋都顯了三分。
    “吳邪。”聲音沉穩，“包裹活物的是頭發。在此之前，活物像禁婆一樣。”
    “我靠！”吳邪隻覺腦袋被雷劈了一下，又出一個大腦洞，堪比天坑。
    像禁婆一樣？
    “那這東西還、還算是活的？不是屍化？”寒氣從體內蔓延開來。
    “是死亡進行態。”悶油瓶斬釘截鐵道，肩頭微微一動。
    他不能回頭觀察吳邪的表情變化，隻能一邊緊盯著前方，一邊用半邊身體攔住。有些事情是必須得說的，隻是時間或機會的問題，諸多的陰差陽錯。現在也不是糾結合不合時宜的時候。
    斷線一接，打成死結。
    吳邪兩眼間略顯恍然大悟之色。
    靈光過後一陣恍惚，被晃動過的意識有些犯糊塗，如同被強光刺激過後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