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像是有幾條奇長的爬行怪物在血管裏亂竄，摩擦出連綿不絕的火花，而血隨之沸騰，在皮肉深處不斷漲開，無聲中似有幾處破裂，裏頭血肉模糊一片狼藉，隻是無法滲透到外麵來，唯獨刺骨紮心的痛感一波一波接連傳來，漸強漸廣，暢通無阻。手掙紮著垂下，白皙無垢，不見血色蔓延。
    “咳咳！”猛地一聲大咳，吳邪感覺喉頭一甜，有什麼東西滾了上來，撩過舌頭，直逼嘴關。
    下一幕，袖口開了紅花。
    這是得肺結核了嗎？樹要皮人要臉，粽子要黑驢蹄小爺要血饅頭。幹脆自產自銷好了，把自己的血咳在饅頭上，再吃回去。
    驀地背上一沉，一件厚外套被人披了上來，隨即一張手帕映入眼簾。
    “難受嗎？”熟悉的聲音撫過耳畔，低沉而溫柔。
    “咳咳咳……沒事……忍……咳咳咳……”吳邪咳得太過厲害，壓根沒有餘力去抬頭看清來人。隻是憑著那聲音，稍稍放了心，不知不覺中軟化了一大片。看到那隻手，吳邪沒有猶豫，直接將手帕取過，捂住雙唇。
    吳邪的身子不受控製地顫抖，沒完沒了的，隻覺得越來越虛。一隻手緊捂著雙唇，另一隻手似乎是慌了想要尋找依靠，或是想找個支撐點穩住晃動不停的身子，抽出來想往一旁摸去。
    一隻手托住了那隻無處安放的手，有力而小心，握住。
    與此同時，吳邪的右肩上多了一隻手，輕輕一拉，吳邪的身子就有了依靠。
    吳邪一陣恍惚，眼前漸漸模糊。
    “小哥……”是自己的聲音，很弱。
    “嗯。”感覺身上的懷抱在加深。
    怎麼回事，這種感覺？像是三魂七魄在一抽一抽脫離身體，而意識尚未消盡，真真實實地徘徊著。
    “吳邪，你有事瞞著我。”一隻手撫過劉海。
    “沒有……”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說謊。”
    “一個人說謊，是為了保護另一個人。”身體掙紮了一下，馬上被按牢了。
    “你不說，我去找。”
    “別鬧！”急了，隨即大咳一聲。“別折騰自己了，聽我的，好好活著……”
    “你呢。”是肯定句。
    “我……”深深一歎，莫名地眼睛濕潤了。說不出話，隻有不平靜的呼吸。良久，自己的聲音虛飄虛飄地拂過。
    “謝謝你……十年……”心裏像打翻了一鍋滾燙的苦藥，生疼得無力言語。
    “再換一次。”身上的手開始顫抖。
    “別蠢了，這輩子……已經……換走了……”呼吸很困難，似乎是為了說出話，才拚命地咬住一口氣不讓它飛散去。
    “下輩子……”
    “你他娘夠了！”這一口氣一呼出去，頓時一片空白。
    我怎麼了？
    天旋地轉。
    或是抽痛，或是絞痛，或是刺痛，或是灼痛，像是有幾條奇長的爬行怪物在血管裏亂竄，摩擦出連綿不絕的火花，而血隨之沸騰，在皮肉深處不斷漲開，無聲中似有幾處破裂，裏頭血肉模糊一片狼藉，隻是無法滲透到外麵來，唯獨刺骨紮心的痛感一波一波接連傳來，漸強漸廣，暢通無阻。
    開口喘氣，一吸一呼的反射弧比平常要拖拉半分鍾，說不定可以練練氣沉丹田。
    其實這樣子不會舒服到哪去，一吸氣腹部就如被什麼東西從外頭擠壓，裏麵又有什麼東西在不停收縮，牽拉神經抽動血肉，一呼氣又生猛地來了個大逆轉，裏頭的爆炸了一般往外擠，外頭的東西又拉拽又撕扯。
    “他娘的這是迷幻霧！都閉上眼睛！”三叔的聲音驟然傳響，中氣十足，猶如大霹靂。
    “可閉上眼了怎麼防身！啊——”是潘子的聲音。
    不好！重重危機感逆襲而來。
    吳邪上下眼皮一打，使勁擠壓，拚命地保持冷靜。心上長眼心上長眼……
    有動靜！仿佛聽得到霧的聲音，明明無聲，可吳邪心裏很清晰地感覺到，這大霧之中，有可怕的東西在縱橫亂竄。是什麼？心跳加速。
    不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緊張的時刻了，可緊張它沒有土豪金炫不了富、沒有小黑刀裝不了逼、沒有悶油瓶秀不了愛，就隻能不斷刷新存在感了！他娘的還作不了死！
    “三爺！快躲開！”
    緊接著，“啪”一聲槍響。
    吳邪忍不住猛然睜眼，眼前的迷霧似乎淡了一些，有黑影匆匆閃過。
    又是一聲槍響。
    “那裏有粽子！”聲音瞬間逼近。
    他娘的把我當粽子了？操，求潛水求透明求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