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林小衝挑起眉，誘捕？怎麼誘捕？
    釣魚得有個餌，利用的是魚類對食物的欲求；打獵得配些鳥槍和絆子，是利用武器給獵物造成物理損傷，進而捕獲獵物，但現在這海蜃蚰蜒連形都不成，隻剩飄啊飄啊的意識了，既沒食欲，又不會因為受傷束手就擒，何來的‘誘捕’？
    “它自己無法成形，我們就幫它一把。”
    聿皇似乎很喜歡看林小衝雲裏霧裏的想不明白，皺著眉頭苦著臉的憋屈樣子，所以一直像林小衝之前批判的那樣‘搞個人英雄主義’，弄清了一件事後也不點透，而是慢條斯理的一點一點往外丟線索，讓林小衝不至於毫無頭緒，但也僅限於一知半解，心癢難耐的一個勁兒追著他問更多。
    聿皇這話一出口，林小衝果然好奇心更盛，兩眼盈滿了求知若渴的光芒，緊盯著他問道，“幫它成形？怎麼個幫法？”
    “噓。”
    聿皇伸出一隻帶著軍製皮手套的手，食指輕輕點在林小衝豐潤的嘴唇上，“不能說，被它聽到就是泄露軍情，失了先機了。”
    “被它聽到……”
    林小衝眨巴著眼睛微微晃了會兒神，旋即咬牙切齒，“你胡說八道！”
    海蜃蚰蜒就剩意識了，根本沒有五官感覺，更別說智慧和謀略了，怎麼可能聽到他們的話並分析該怎麼應對？聿皇這擺明了是故意找借口搞得神神秘秘的，好吊他胃口！
    太惡劣了，林小衝越想越惱火，張嘴就往聿皇點在唇邊的手指狠狠來了一口，硬質的皮革首當其衝留了圈深淺不一的牙印，緊跟著聿皇的手指也受了殃及池魚之災。
    “喔。”
    聿皇發了個短促的單音，同時把手收回來，低垂下眼看看被咬的食指和中指，又看看林小衝，見他對他怒目而視，微紅的眼底泛起潤澤剔透的一點水光。
    林小衝的臉型本來就偏圓，這種憤憤鼓起腮幫子的情況下更顯得肉嘟嘟軟乎乎，簡直有些惡意的在引人去掐去捏。
    想對林小衝上下其手的念頭在聿皇心中隻是一閃而過，旋即，聿皇始料未及的想起了自教皇賜姓、他加入護城團以來就戒了的煙。
    表麵上看來，林小衝和煙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樣東西，其實不然。聿皇偏好的陳年土煙是把旱煙煙絲、相當容易成癮的罌粟籽和在一起，卷進素有‘亡魂棲木’之稱的鐵海柳的樹皮，這樣製出來的土煙烈到摧枯拉朽，小小抽一口，無孔不入的煙味便蠻橫的侵入身體，並在四肢百骸內久久徜徉不去。
    林小衝拿他的手當磨牙棒的行為就像柔若無骨的濃白煙氣，飄飄忽忽緣著他的手指逶迤而行，蛇遊而上，引他心有旁物，誘他食髓知味。
    林小衝當然沒有意識到他正在招蜂引蝶，畢竟再自戀的人在隻剩顆頭的情況下也不會有那樣的自信，林小衝顧自繼續嚷嚷道，“小氣鬼，不說就不說吧，滿嘴亂跑什麼火車，把我當傻子糊弄啊？”
    “火車？”
    又是個聞所未聞的詞彙，聿皇皺眉，雖然不解，但並不打算深究，大概和之前說的‘跳大神’‘蒸餾水’等一樣，是林小衝家鄉的俗語吧。
    逗逗林小衝的確很有趣，但是被誤解為‘糊弄傻子’就有些過分了，聿皇於是鬆口道，“用說的不清楚，我做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