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謙安不搭理他，倒了一點在碗裏：“也不知道能不能喝這個，少沾一點吧，嘴巴裏有點味道就好了，也能舒服點。”說著用勺子小心的喂沈藝。
    姚景在後麵笑：“就是就是，沒打算讓孩子大口喝，才帶了這麼點。小藝要是喜歡我下次多帶點來。”
    沈藝張嘴接過沈謙安的勺子，隻覺得嘴裏酸酸甜甜的。不是單純的糖水倒有一股水果的香味。喝起來很舒服。沈藝砸吧著嘴看著沈謙安溫和的表情，那表情是發自內心的。是他在黑暗中不曾見過的。
    蘇清摘下眼鏡，眯著眼睛看著自己辦公室的不速之客。
    許堅把沈藝的病例往蘇清麵前一推：“麻煩你幫我看看。”
    蘇清無語的打開病例，裏麵把沈藝現在的情況寫的很清楚。但是也都是沈藝的傷情。
    蘇清再一次拿下眼鏡的時候許堅開口了：“我想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把孩子拿掉會有危險嗎？”
    “健康人做流產都是有危險的，何況他現在受著傷孩子也那麼大了，你說呢？”蘇清說。又拿起病例仔細看了重點：“嘖，他傷成這樣流了多少血你也有數吧。拿掉孩子也是要流血的。流血到沒什麼，準備好血包再輸進去一些也算可以。關鍵是他的身體素質，最好是別折騰了。他身體條件允許的情況孩子能保一天是一天。”
    “他現在因為孩子不能打止痛藥。根本睡不著。恢複的非常慢。”
    蘇清恩了一聲點點頭。半晌說：“我剛好下午沒什麼事，去和他的主治醫生聊一聊吧。現在來講我是主張留孩子的。引產到底還是傷身。不過也要看沈藝的情況。手術也不是不能做。到時候權衡一下吧。”
    沈藝的情況很糟。蘇清看著眼裏，原本想說服許堅留下孩子的想法變得不那麼堅定了。隻要看見了床上虛弱的沈藝就知道懷著孩子對他是不小的負擔。不管那個孩子是不是健康是不是喜歡鬧人。
    從病房出去到醫生辦公室的那段路蘇清沉默了。她知道以一個醫生的立場，站在病人越快康複越好的立場把孩子拿掉也許才是正確的選擇。但是作為時常鑒證生命的誕生的她，作為把孩子帶到這個世界的使者的她。作為一個女人，她看得出沈藝是多麼喜歡肚子裏的孩子。
    幾個醫生問過蘇清孩子的情況之後針對是不是要留著孩子的問題討論的熱火朝天。蘇清一直在聽。就那幾個主治醫師的意見也是分了兩派一時僵持不下。最後他們把目光都投射到蘇清的身上。
    蘇清越過那些醫生問坐在角落裏的許堅：“作為醫生，在理智上我同意手術。我會想辦法把傷害降到最低。但是許堅，我需要得到沈藝的配合。如果他不同意我們也不能強製進行引產。那樣對他的傷害就不止是身體上的了。身體上的傷害我可以盡量降到最低，其他的還得看你們怎麼去說服他。”
    許堅回到病房的時候沈藝閉著眼睛躺著。不過許堅知道他沒睡。蹙在一起眉毛顯示出沈藝的痛苦。沈藝的呼吸聲忽大忽小，不是很平穩。可是他卻從來不喊疼，隻是在受不了的時候偶爾發出哼聲。這樣讓許堅更是心疼。
    王冠看許堅進來起身準備回去。不過那樣子明顯還在生許堅的氣。許堅也不在意，王冠生氣是應該的。沈藝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確實是因為他。
    沈藝聽見動靜睜開眼睛，看見許堅馬上就揚起嘴角對許堅笑。許堅也笑著坐到床邊拉過沈藝的手問：“怎麼樣？今天感覺好點了嗎？”
    “恩……”沈藝拉著許堅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小聲說：“我們都很好。他今天……比昨天精神多了。動起來力氣不小……一定是個男孩子。”
    許堅抿起嘴，不知道該怎麼對沈藝說不要孩子的事了。他心疼的吻了下沈藝的額頭。
    沈藝裂開嘴笑，發出很小的哼哼聲：“我都嫉妒我的額頭了。”
    許堅聞言又親了沈藝的嘴一下，然後看著他眼中開心的神色。許堅覺得自己嘴裏幹巴巴的。實在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那是沈藝的孩子，也是他的。要說不要孩子了他也舍不得。這幾個月他已經體會到準爸爸的待遇了。每次把手放在沈藝的肚子上幾乎都能感覺到孩子在裏麵動來動去。特別是在他說話的時候放映更大。那種奇妙的感覺許堅無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