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身子一直抱著自己無聲哭泣。直到女人想起沈藝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夜裏的事情了……
    “老公，看看咱們兒子，長得多結實。這回看你媽還說我什麼。”女人懷裏抱著嬰兒把剛喂完奶的奶瓶往沈藝手裏一推：“去刷幹淨。”
    “哎呦乖兒子呦~長得真像你爸爸我。嘿嘿。”眼角看見沈藝對女人說：“親愛的，咱們兒子也有了，還養著著小子幹什麼。就他一天天幹那點活，還不夠飯錢的。都一年了光吃飯也不長肉。簡直是浪費。那麼一丁點的得養到什麼時候。”
    “哼，當初就為了堵你媽的嘴，省的她天天說我不能生。現在我們兒子都生了，他也沒什麼用了。要是大一點還好說，賣給那種地方就行。你看他，個頭長的不大但是臉蛋還挺好。能賣幾個錢。就是現在太小了，養到能賣的時候也不知道合不合適。”女人想了一下一邊逗弄著懷裏的孩子一邊說：“要不幹脆你把他送走算了。哪撿來的送哪去，你說是不是呀~我的小寶貝兒~”
    別，別送我去那裏……我聽話，不會再吵到弟弟睡覺了。別送我走……求求你們，我可以不吃東西，我會幹很多活，別送我走……不要……我不去，我不去……
    身子一震沈藝猛地睜開眼睛。明亮的臥室，柔軟的被褥。潔白的天花板都在提醒他一切都過去了。他已經離開了那個難熬的過去。是的，許堅正看著他。世界上有個人是關心他的。有人會親手給他上藥，會在他沒地方住的時候收留他，會在他餓的時候做麵條給他吃。
    沈藝重重的呼吸，看著許堅的眼睛漸漸找回焦距，明朗起來。
    許堅皺著眉看著小孩，這是怎麼了？自己被懷裏一陣掙紮吵醒，卻看見小孩睡的極不安穩。眼珠亂轉喉結聳動好像在做夢。後來幹脆哼哼出聲好像很痛苦。叫又叫不醒，好不容易睜開眼睛卻是被嚇醒的：“做惡夢了？”許堅把手附在沈藝汗濕的額頭上：“發燒了？”
    沈藝看著許堅才清楚自己的那個灰暗的童年已經過去了。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嚇出了一身汗，撲到想去找藥的許堅懷裏不讓他動：“別走……”
    許堅不知道什麼樣的噩夢能讓小孩變成這個樣子，就像隻受傷的小獸一樣。那句別走分明是個請求，聽得他心頭一顫。許堅轉過身回抱著小孩還在小孩頭上拍了拍。
    半晌沈藝的心情慢慢平複下來。才發現自己死死抱著許堅。兩個人還是光溜溜的，昨晚還做了那樣的事。轟地一下腦袋就一熱，慢慢收回自己的手往邊上縮。兩個人都光溜溜的，自己還一早上就抱著許堅不讓人家走。真是丟死人了……
    許堅眼看著小孩恢複了也放了些心。拎過昨晚用過就沒收起來的藥盒。翻出體溫計塞到小孩腋下。小孩還沒走出丟人的情緒害羞著想躲，一把被許堅按住：“別鬧，量量體溫。”
    小孩蜷在被子裏乖乖的量體溫，一雙紅腫的眼睛卻跟著許堅的身影動來動去：唔……昨天好像把心裏話說出來了……他讓我睡他的床，還親手給，給我洗澡……上藥，是不討厭我的吧……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