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3號那天是周四，季堂和謹言吵架，然後冷戰兩天，所以平安夜和聖誕節這些看似浪漫的外國節日都已經成了過眼浮雲，這是第一次，謹言對節日心灰意冷。後來，兩人和好，謹言也從此對以後的節日都失去了原本該有的希冀。
    12月31日，2010年的最後一天，周五，對於一般人來說，它是黎明前的黑暗，因為第二天就是周末。對於謹言來說，這個日子多了一個意義，因為，它是季堂的生日，而且還是18歲成年，謹言對節日的熱情終於又回來了那麼一點點。
    市一中的管理極其嚴格，尤其是18班班主任已接近退休養老的年齡，人家年紀大了，思想也比較古板，沒有什麼正當理由，她是不會讓自己班學生請假下山的，更何況又到了一月一次的月考時間，估計除了生命攸關的大事，她是不會讓學生走的。謹言本來想給季堂買個生日蛋糕，最後還是放棄了。
    所以，晚上考完試以後，體育館後，月明星稀，謹言一臉愧疚地跟季堂說“對不起”。
    季堂揉揉她的頭發，“傻瓜，隻要有你陪著我就夠了，你就是我最好的禮物。”
    這是他18年來第一次過生日，第一次有人陪著他跟他說生日快樂，而且還是他珍惜喜愛的女子，有她如此，就夠了。
    雖是這麼說，可謹言還是覺得內疚，忸怩了一番，用手戳他：“哎，季堂。”
    “嗯？”他低頭看她，迎來的卻是如棉花糖般柔軟香甜的唇瓣。
    “唔……”季堂一驚，轉而是滿心歡喜。
    他一直記得，他第一次吻她的時候，她的唇上有甜甜的水蜜桃味。
    以前他吻她，她總是羞，臉通紅著輕輕推他卻又躲不過他鐵鉗般的桎梏，最後隻得放棄反抗，雙手攀附著他任由他索吻，如今，她這般主動。
    季堂眼前好像出現了漫天的小煙花，直晃得他頭暈眼花，呆滯了一秒，雙臂馬上就勒緊謹言本隻打算輕輕一吻然後離開的身軀，將她牢牢固定在懷裏，然後反被動為主動。
    她閉著眼，每次的親吻，她都閉著眼。他最喜歡的就是她這個時候的甜美樣子，對待他們的親吻的專心致誌。而他則是大大地把眼睜著，企圖把她所有的美好都納入眼中心上。
    真是小傻瓜，怎麼又把臉憋紅了。於是，他的唇覆著她的，柔聲呢喃：“老婆，小言，言言，小貓，寶寶，我的寶寶。”
    她的麵龐，脖頸在月光下泛著玉色，睫毛輕顫，很是誘人。
    謹言覺得她就要迷失在他的深情裏了——如果不是那隻突然覆上她胸部的鹹豬手。
    她猛地一把推開季堂，小臉漲紅，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瞪著他，想凶他卻又凶不起來，小聲囁喏著：“你你你……流氓！”
    季堂有些尷尬，咳咳……勞資果然是18歲的青春年少血氣方剛啊，太沒定力了。不過，看著謹言那嬌羞的小媳婦兒樣，索性厚著臉皮耍賴：“就流氓了，你是我認定的老婆，我就隻對你一個人耍流氓！”
    “你……”謹言擰著眉不知道怎麼反駁，她真懊惱明明和陳安之從小一起長大，怎麼就沒練就了他那一張犀利的嘴皮子。
    “流氓，臭流氓，死流氓，鹹豬手，混蛋，下流……”她把腦子裏能想到的能用來罵人的詞都說了出來，瞪眼一看，眼前這人卻不惱也不氣，嘿，真神了，平時脾氣那麼臭的一個人今天心胸怎麼變這麼寬廣了？
    季堂聽著她罵，確實也沒生氣，占了人家姑娘便宜，讓她罵幾句也沒什麼。
    “好了，別氣了，乖，今天好歹是我成年，我不對你動手動腳了，你陪我坐一會兒吧。”他哄著她，摟她在草地上坐下。
    謹言越想越氣，“不行，你占了我便宜，我要討回來。”說著，嘟著嘴賭氣般地在他身上亂摸一氣。
    季堂惱了，兩手固定住她不安分的兩隻小手把她壓到柔軟的草地上，“別鬧！”
    這小妮子，她是不知道男人有多危險麼？雖說沒有實戰經驗，但有宿舍裏那幾個猥瑣男，什麼小短片之類的東西他還是看過一點的，要真忍不住了怎麼辦？這小丫頭才這麼丁點大，還未成年呢，他可舍不得。
    謹言覺得季堂有些異常，但又不知道是哪裏異常，大腿上似乎有什麼東西硌得她難受，是了，季堂的運動褲了總是會裝著很多東西。
    她安分下來，因為雙手被束縛著，隻得努力仰起頭蹭蹭他的脖子，“季堂季堂，你是不是把手機裝褲兜裏了？硌得我腿疼。”
    季堂身體一僵，笑容陰森，齜牙咧嘴：“嗬嗬嗬。”好吧，他這回哪怕是再怎麼青春年少血氣方剛也興奮不起來了，唉，這傻孩子，當真還小。然後，他放開對她的禁錮，從她身上起來。
    謹言起身，卻看到季堂的手機在不遠處反射出可愛的光亮，視線移動季堂的褲兜處，癟癟的，什麼也沒有。
    她石化了。
    呃……那個……好像，季堂以前抱著她的時候也感覺有什麼東西硌著她來著。
    誒？不是手機，那是什麼？
    這是謹言當晚睡覺前的最後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