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雲泯塵埃  第十一章:視線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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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人魚的周圍的那些水藻,也許是已經感覺到了來自於水中的壓力,在迅速地瘋長著。
    葉然的媽媽不想看到自己的身體又被這些水藻纏繞,所以,她想要逃離,可是她又不能夠擺脫人魚,她就隻能夠靜止在原地。
    遠處的時鍾還是在逆時針轉動著,葉然的媽媽卻已經看到自己的手掌變得有些小,她內心感覺惶惑地看著自己,好像沒有太多的變化,又好像有了她不想看到的變化。
    她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是這樣,即使這樣的事情給她帶來了驚喜,但是也同樣的給她帶來了疑慮。
    她不能夠確定自己是否真的希望這樣,也同樣不能夠確定後麵的情況,會是怎樣。
    所以,葉然的媽媽就隻能夠是一個人靜默地在原地觀望著,不知道後麵發生的事情,又會是怎樣的。
    在人生中充滿著各種未知,對於這些出現在我們生命裏的東西,有些人的態度是默許,有些人可能是不甘心,也想過要去抗爭和奮進,在大多數的時候,一個人需要去承受的和他可以去承受的未必會是一種正比,因而,這也就需要一種新的方式去得到調整和解脫。
    葉然的媽媽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去麵對著這樣的風景,在她的記憶裏,好像自己並不是第一次麵對著這樣的絕境,雖然說未必就會是這樣的一種方式,但是那些曾經經曆過的痛苦存留在她的心裏,好像自己從來就不曾忘記。
    她不知道自己之前那樣的選擇是否是正確的,在她的心裏也有著一套去衡量對與錯的標尺,隻是這樣的標尺的刻度在一次又一次的打擊過後變得並不均勻,有些地方也已經開始變得模糊不清,葉然的媽媽並不希望情況會是這樣,所以,有時候,她選擇的方式,會是一種逃離。
    就算是說,這樣的逃離的方式,未必就是正確的,但至少,在她的心裏,她是能夠對這樣的一種選擇負責,畢竟那是她自己的選擇,就算是說在最後被證明是錯的,她也無話可說,因而,她還是會堅定地走下去的。
    人魚還是在自己的眼前徘徊,她不知道那些在遊動中的紅鯉魚和人魚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她隻是希望,在她還能夠看清的時候,能夠知道事情的原因,所以,她隨著那些在水裏飄蕩著的魚,看著它們散發出來的顏色,跟著向水裏更深的地方遊去……
    徘徊在水藻的外麵,葉然的媽媽想著如果自己可以借著人魚身邊的力量,也許可以趁著水藻被衝散開的時候,闖進去。
    她不知道在裏麵會是怎麼樣的一個世界,但是在她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多少時間可以回頭的時候,她決定繼續往下走。
    紅鯉魚散開過後,水藻變得越發密集,人魚帶著葉然的媽媽,衝了進去。
    在水藻的背後,是另外一個城堡,另外一個讓她感覺完全陌生的城堡。
    但是在這個城堡裏,會讓剛剛走進去的人,萬分新奇,在走進城堡之前,葉然的媽媽回過頭去看了一眼那個在倒轉的時鍾。
    裏麵的世界,在城堡的外麵遊動著很多的生物,長得很奇怪的生物,但是葉然的媽媽對這樣一些事情已經來不及顧及。
    一條龍頭的大蟒蛇從自己的身邊經過,那條大蟒蛇有將近十米長,從葉然的媽媽的身邊經過的時候,葉然的媽媽很擔心它會對自己有太多的糾纏。
    好在那條大蟒蛇隻是從她的身邊緩慢地經過了,似乎並沒有看見她似的,這樣的情況讓她覺得困惑,但是她也沒有讓自己再去多想,人魚帶著她遊到了城堡裏。
    葉然的媽媽想要知道,在那個神秘的城堡裏,究竟隱藏著一些什麼樣的東西,此刻,她正在一點點地靠近,像是在去解開一個謎題。
    每一次遇見了陌生的環境,在葉然的媽媽的心裏其實多少都會引起一些心悸,她也隻能夠是嚐試著讓自己去學會冷靜。
    長著龍頭的大蟒蛇已經從自己的身邊經過,葉然的媽媽心安於好像自己是獲得自由了。她又想著人魚會把自己帶到那裏,當她漸漸地靠近了城堡的大門,會覺得那個大門看著其實挺簡單的,誰知道這會不會是下一個陷阱帶來的誘惑,在葉然的媽媽的心裏,已經不敢再輕易去相信些什麼。但是這一次,她也好像已經沒有了過多的選擇,她隻能夠是跟著人魚遊了進去。
    遊進了那個城堡裏,才知道什麼叫做富麗堂皇。
    整個城堡裏麵的盛景,美得像是一整座的宮殿,如果這個時候,旁邊站著一條狗的話,它都會覺得,自己已經被亮瞎了眼。
    四周整齊的木具,葉然的媽媽不知道這些東西是用來做什麼用的,畢竟,周圍都隻是魚,誰還會用這樣的一些木具。
    就在葉然的媽媽還是在這樣想著的時候,突然從身後湧過了一陣水流,葉然的媽媽本能地回過了頭。
    她的眼中存留著錯愕,那些原先圍繞在身邊的紅鯉魚都變成了一位位漂亮的侍女,她看著這些侍女走在宮殿的台階上,向著她的方向,在慢慢地靠近。
    那些侍女的手上拿著一個個的銀盤,銀盤裏麵裝著一些看著很神秘的東西,因為用一層氣泡隔著,並不能夠看得很清,就在葉然的媽媽想要走上前去仔細看一看的時候,身前的那扇門關上了,房間裏麵變得亮了,宮殿裏的水卻沒有了,再不是濕漉漉的了。
    但是當自己曾經真的在這樣的環境裏的時候,是不會刻意去感覺水的存在的,等水退去了,自己卻又是在抱怨著,地上怎麼會濕漉漉的。
    整個城堡接近於宮殿,讓葉然的媽媽的心裏有著無法平複地驚奇。
    那些紅鯉魚變成的侍女在她的身邊圍繞,葉然的媽媽也就隻能夠在看著這些侍女靠近自己的時候,出於本能地回避,在她回避著的時候,她看見了這些紅鯉魚的眼睛,那些紅色的眼光在她的腦海中回繞不斷,她的心裏有著一些關於眼神的原因的猜測,但是這樣的一些猜測在大多數的時候,都未必就會是真實的內容。
    侍女的手裏的銀盤在光環中閃動,銀盤裏麵的東西讓人好奇,而當宮殿裏麵已經沒有了水以後,她感覺自己和人魚之間的距離變得越來越遠,她不知道人魚究竟是什麼東西,所以,她需要靜靜地去等待著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人魚有了明顯的變化,首先是曾經的貼近已經疏遠,這意味著,葉然的媽媽已經得到了她之前想要去擁有的自由。可是當她的手真的離開了人魚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幾秒鍾她的心裏感覺很難過,這樣的難過,甚至於是一種失落。
    葉然的媽媽沒有再猶豫,當她已經離開了人魚之後,雖然心裏有著失落和難過,她還是表情很堅決地就離開了。
    但是人魚卻在某一個時刻,變了模樣。
    人魚的模樣的變化過程很緩慢,好像並不像是其它的動物,能夠去做到的,他也漸漸地覺得,它不會隻是一個動物,它會是一個很有感情的動物,最基本的感覺是,她覺得,它是不會傷害她的,即使它已經變了一個模樣。
    隻是葉然的媽媽很想知道它究竟會變成什麼模樣,她想在自己的心裏是已經有了要讓自己去麵對的準備。
    這樣的一座城堡並沒有讓人感覺陰森,相反,當一個人真的走了進去以後,在那些水從鐵門的縫隙間流走了以後,在相對潮濕的空間裏麵,人的內心也一樣可以感覺到溫暖。
    葉然的媽媽安靜地看著那些圍在自己身邊由紅鯉魚變成的侍女,想知道她們究竟想要做些什麼事情,那些被擱置在機台上麵的銀盤,究竟又是因為什麼樣的原因才會變成了另外的一種模樣,從原先的銀色變成了金色,銀盤也好像是很自然地就變成了金盤。
    而在葉然媽媽身後的那一條人魚,也在變化著模樣,雖然葉然的媽媽盡力地想讓自己不要去多想人魚可能會變成的模樣,但是當人魚的樣子已經變化了一半的時候,她還是讓自己睜開了眼睛,她想,自己總歸是要去麵對著這樣的一些事情,而且她也相信人魚是不會再去傷害她的,人魚會把她帶到這裏,也已經是有它的原因。
    就在她還是這樣地想著的時候,原先的那個它,就已經變成了另外的一個他。
    她看著眼前的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他,竟然會是他!
    可就在葉然的媽媽還是在錯愕著的時候,他的模樣卻又變得模糊了,她覺得,她已經不能夠再去觸碰他了,或者,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了資格。
    還原了變化的宗林站在宮殿裏,眼神專注地看著葉然的媽媽的身影。
    葉然的媽媽不敢讓自己多去想,但是她又忍不住要那樣去想。
    “蘇端。”他看著她說。
    宗林,他不是已經離開原先的那個世界了麼,怎麼又在這裏出現了呢,難道說,自己是來到了……
    “如若愛上你也是一種錯,那我寧願自己一錯再錯。”
    葉然的媽媽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宗林,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這些年都已經過去了,葉然都已經長得那麼大了,他為了她這樣去做,是不是值得,她對自己說。
    葉然的媽媽想要和宗林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自己應該要怎麼去說,而宗林站在對麵也好像是如石碑般地靜默。
    就在葉然的媽媽還是在這樣想著的時候,眼前的宗林的模樣又有了一些新的變化,她發現宗林的身體已經是漸漸變得猶如石化,到後麵已經模糊了可以被看見的臉。
    到後麵,宗林整個人就都已經石化了,站在葉然的媽媽麵前的,是一座類似於人形的墓碑,在墓碑上刻著一些字,因為有淚水浸濕,葉然的媽媽一時間看不清,就走得更近,當她走近了的時候,看見那些石碑上的字,是以前宗林想要和自己說的話。
    “你把我帶到這裏來,就是想要問我這些,和我說這些的麼,都已經過去了,多說又能有什麼意義呢?”葉然的媽媽在自己的心裏想著。
    但是在這個時候,整個石碑的形狀又發生了變化,葉然的媽媽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情況下,它會有這麼多的變化,難道說,是因為在他的心裏,對自己有太多的怨氣,才會讓它怎樣了的麼?
    葉然的媽媽不是沒有等待過,隻是這樣的等待的價值,她曾經有懷疑過,這些年,尤其是在葉然已經出生了以後,蘇端她也有問過自己,問過自己是不是真的快樂。
    在蘇端還在因為之前的自我質問而在自我自責的時候,整個石碑的形狀好像又已經被固定,隻是這一次,蘇端一樣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可能和結果。
    葉然的媽媽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麼就會來到了這兒,可能是因為自己以前對某個人做下的錯事太多了,而另外的一些人,隻是希望能夠得到一個自己內心想要的答案和結果。
    已經幻化成人型的宗林在想著蘇端一步步地靠近,其實在蘇端的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害怕,但是既然已經看見了宗林在靠近,那麼蘇端想,自己也是已經不能夠再去回避,隻是在看著宗林已經要靠近自己,蘇端還是很本能或者說是出於習慣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眼看著宗林就已經快要靠近,可是就在這樣一個眨眼的時間裏,宗林又在瞬間失去了蹤影,剩下蘇端一個人,留在了原地。
    蘇端看著已經消失了的宗林,又看了看屋子裏的侍女,她走近想要去問一問那些侍女是什麼原因,可是當她真的走近了的時候,才看到,那些侍女臉上的表情都已經僵化,就好像是那些侍女整個人都已經被凝固,像是時針在一個瞬間停止了擺動。
    蘇端感覺,自己是來到了一個靜止的時空。
    蘇端一個人在這樣一個靜止了的時空裏,看著周圍的新奇,想著葉然還留在家裏,蘇端的心裏,很著急。
    於是,蘇端嚐試著去尋找著整個宮殿裏可以被尋找到的一個出口,希望可以有一些結果,也想著能夠早點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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