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雲泯塵埃  第六章:潛泳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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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道這世界會不會有根深蒂固的愛情,發生在自己的心裏。
    有些事情,總是自己越來越想要,越是得不到,有些事情,越是不想要害怕得到,就越是成天在自己的身邊纏繞。
    可能並不是因為現實總是喜歡和自己作對,也可能是因為自己和自己在作對。
    回過頭想一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對那些纏繞在自己身邊的事情有過真正的在意,是否珍惜過自己曾經以為理所應當該得到的事情,也許人性中的不知滿足會讓自己失去很多東西,包括那些自己曾經以為永遠都不會離開自己的,或者本來就應該得到的東西。
    而當這些東西一個一個地從自己的身邊消失的時候,內心的失落和打擊可能會是自己所始料不及的。
    然後,悔恨和自責就充斥在自己的內心裏,想著用怎麼樣的方式去彌補。
    以前有一句話,有些人在年輕的時候是在拿著健康換錢,而這些會在年輕的時候,拿著健康換錢的人,也會在以後拿著自己用健康換來的錢,去換自己原先已有的健康。一個總是拿著沒有時間談戀愛的人,多年後,也一樣要為相親抽出原先以為沒有的空閑的時間。
    “如果,我變成了另外的一種樣子,你會不會還說像現在這樣的對我好。”她問。
    “你還能變成什麼樣子,就算是你變成了另外的樣子,也還會是很漂亮。”他說。
    “我隻想聽你說,我問你的。”葉然說。
    “就算你變成了另外的樣子,我也會一樣地愛你。”鄭欽說。
    “要是我變成了女僵屍,也一樣麼。”她說。
    “如果你變成了女僵屍,我會做你嘴下第一個被你咬傷的人,這樣,我們就又能在一起了。”鄭欽說。
    “可如果我變成了僵屍,你又變成了被我咬了的僵屍,那我會忘了你,你也會忘了我,這樣你也不在乎麼?”葉然說。
    “真心相愛的人,即使抹去記憶重新來過,也一樣會相愛的,就好像如果我現在被車撞了,失憶了,再次遇見你,再次看到你的時候,我也一樣會為你動心,一樣會為你一見鍾情,一樣會像現在這樣的愛著你。”鄭欽說。
    “我不許你說傻話。”葉然說。
    “我說的都是真心話。”鄭欽說完,把葉然攬在了自己的懷裏,“我愛你。”
    他給過的懷抱,很溫暖。
    留在自己記憶畫板裏的痕跡,有一天,也會被時間的橡皮,輕易抹去,就好像曾經刻骨銘心過的東西,都隻是湖麵隨時會被風吹起,卻又隨時會恢複平靜的,漣漪。
    “如果在我的記憶裏,已經不再存在著你,希望你不要介意,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離開了你,希望你不要對我嫌棄,我曾愛過你,就像你曾說過你愛我一樣,我對你絲毫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減少,就算記憶把你從我的身邊奪去,我還不曾在意,也許隻是因為我和你,還沒有相遇。”
    某些人在自己的心裏就像是一種慢性中毒一般的反作用力。
    往往是,自己越是想要去忘記,卻越是被記起。
    “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有一天,我離開你了,你會不會難過。”葉然問。
    “傻瓜,別說傻話了。”鄭欽的右手食指貼著她的嘴唇,“我不許你再說這樣的傻話,我們要一直在一起,知道嗎。”
    “你還沒回答我呢。”葉然說。
    “你想知道?”鄭欽說,“你要真想知道,我就說給你聽。”
    鄭欽說完這句話之後的眼神飽含深情。
    “親愛的,如果有一天,你要離開我,我會很難過。如果你和我說,因為一些事情,我也不會去問你是因為什麼事情,如果你和我說,因為這樣的原因,你不得不要和我分開,我會覺得自己的生活,沒有了快樂的意義了。所以,我不許你這樣說。”鄭欽說。
    “可是如果,我不再愛你了呢,你會怎麼做?”葉然說。
    “如果你說,你真的不愛我了,你要怎麼做,我就怎麼做。也許那會是我能夠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可是為了你,我願意。”鄭欽說。
    葉然的爸媽想要去買個新房子,這樣,她就會搬到一個新的家,這樣的房間在城市裏麵很容易找,畢竟,會發現有很多的房間都是空著。隻要自己有買房子足夠多的錢,在售樓處就可以受到很好的接待。
    在要買房子之前,她的爸媽也有去問葉然的意思,問她自己想要怎樣的房間。
    葉然也沒有多說什麼,她也知道自己的爸媽攢下了十幾年的辛苦錢,也許就是為了這樣一天,她說隻要爸媽喜歡,自己就喜歡。
    在想買房子的時候,她的爸媽帶著她走到售樓處,挑了很久,也沒有好的決定。
    想了想以後,還是說過兩天再來這看看,言下之意,也就是想再到別處去看看,也好做一些對比,在有了這樣的一些對比之後,再去做自己想要的決定。
    就這樣想了好幾天,還是沒有想好要買什麼,事情就這樣被擱置了一個多月,到葉然說其實不買新房子也沒有關係,因為她說她覺得自己住在原先的房子裏也覺得很開心,雖然別人都說是有些陳舊,可是自己畢竟已經在這裏麵住了很多年,怎麼說也是對房子有了較深的感情,一時間就說搬出去的話,說實話,自己還真是有些舍不得,所以,思考再三,想了想,還是說不要去買新房了。
    她的爸媽聽到她這樣說,也就放下了要去買一個新房的決定。
    畢竟,想在這樣的大城市裏麵買一個新房,真的不是一件那麼容易的事情。
    她的爸媽在售樓處轉過之後,才有了一些這樣的認識,也許是因為自己攢下的錢真的是不夠多,或者說,不夠買下這樣的一件“奢侈品”。
    可是如果在自己的女兒麵前說家裏的錢不夠,孩子會怎麼想哦。
    這就像是某些父母的一些類似的擔心。
    這樣的擔心也會有最初的起源。
    在這些起源裏麵,有一個原因,可能就是:孩子,在慢慢長大……
    從繁華城市回來的路上,街道上車流如水,人潮似浪。
    經過郊區的時候,她的爸媽停了下來,雖然還沒有到家,可是眼前的這一棟房屋引起了她爸媽的注意,按照常理,像是這樣一棟外麵裝修豪華的房屋不應該會就這樣被廢棄在這個郊區。雖然心裏還是覺得有些害怕和不放心,可最後,好奇代替了恐懼,兩個人還是決定走進這個破舊的別墅裏麵去看一看。
    郊區附近並沒有太多的人和房屋,偶爾經過的車輛提醒著說它的附近還有一條通車的公路,兩個人相互依偎著走進了這個外麵裝修豪華的房屋。
    這個從外麵看來裝修絕對算得上是豪華的別墅在人要靠近的時候,卻讓人的心裏,覺得一些些的恐懼。
    盡管這樣的恐懼感讓葉然的爸媽一度有想過放棄走進這樣的地方,可是對女兒的關愛和盡可能有的心的滿足還是讓兩個人選擇了一起進去看看,也許裏麵會有什麼東西是讓兩個人覺得有用的。
    恐懼感在人真的走進房間後漸漸消散,雖然說它的外表看上去很有內涵,可是真的走進會發現裏麵已經很破舊,桌上積著厚厚的灰塵,牆壁的角落上,甚至結滿了蜘蛛網。
    “孩子他爸,我們還是回去吧。這裏,看著挺可怕的。”葉然的媽媽半後退著說。
    “有我在呢,不用怕。要麼你在這待著,我再進去看看。”葉然的爸爸說。
    葉然的爸爸說完這句話之後,就一個人走了進去,葉然的媽媽都還來不及反應,也許是因為恐懼遲緩了她的反應,她的腳步邁不出去,留在了原地,她想,等過了一會兒,孩子她爸,應該也就會出來的。等他出來的時候,如果不是太好的話,那就算了,不找人來買了,畢竟雖然說這個外好裏舊的房屋雖然很符合兩個人的需求,可是這樣的房屋在這樣的地方總是顯得有些陰森,還是讓人覺得不放心,要不是為了葉然,她才不會進到這樣的房間裏麵看,說實話,這裏麵,也沒什麼東西是真的好看的。
    “孩子他爸,裏麵有什麼,看到什麼了麼,孩子他爸?”空氣中的安靜,帶來凝滯血液般的恐懼。
    這句話在空中飄著,她在原地等了很久,還是沒有人回答。
    “我進去看看。”就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突然,背後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在慢慢地想回頭,孩子的父親是從前麵進去的,進入房間門的時候,她也仔細看過了,不可能從後麵再出來,那後麵的會是什麼,拍在她肩膀上的力量,還壓在她肩膀上的沉重感讓她隱約覺得後麵站著的,不會是一個人,因為人的一隻手掌,不可能會發出那麼沉重的力量,壓得她的肩膀都好像要碎了一樣,那後麵站著的,到底會是什麼?
    孩子的父親已經走進了房間,孩子葉然待在家裏,讓她欣慰的是兩個人都不在這裏,也讓她害怕的是,兩個人都不在這裏。
    “也許。”她在自己的心裏,估算著什麼。
    走進了裏麵房間的孩子的父親還不知道房間外麵發生的這一切,就好像在房間外麵的葉然的母親,雖然肩膀被那站在後麵的東西壓得都快碎了一樣的時候,想著的,還是要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可以安全,不要出什麼事。
    在乘車回家的路上,葉然的爸媽就已經感覺到不對勁,當看到這一棟路邊的破舊別墅的時候,就更覺得怪異。想,這樣一棟外麵如此裝修的別墅,怎麼會被就這樣的擱置在這裏。屋子的主人,又在哪裏。如果說主人不在,也不應該會這樣啊,就算是房間還沒有被出租出去,可至少來說,應該會有相應的維修。
    房間的門也就半掩著,從外麵都似乎已經能夠看見裏麵,如果說屋子的主人不在的話,最起碼的一點,這屋子的主人也應該要把大門關上呀,為什麼連大門都不關呢,而且大門上麵明顯積著厚厚地灰塵,如果說這是一棟被人廢棄的別墅,按照常理來說,應該會有很多人到過這一棟連大門都沒有關上的別墅裏麵看看,又怎麼會連大門上都已經積著了這麼厚的灰塵。
    到現在了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剛開始的時候,自己的好奇代替了應有的戒備和敏感,現在一想,難道是說,那些從外麵進入這個房屋裏的人,都沒有再出來?!
    葉然的媽媽越想心裏就越覺得害怕,那壓在自己肩膀上的力量卻在這個時候,變得時弱時強,她覺得在自己想要掙紮著逃開的時候,又被壓著不能夠動彈,她就一直像之前那樣站著,不能夠回頭,也不敢回頭。
    “沒關係。”葉然的媽媽故作鎮定地在心裏想著,“就算是會有什麼困難的事情,孩子她爸,也會保護我的啊。”
    其實,在那個時候,她已經不能夠確定,留在裏麵房間裏的孩子的父親,是不是也遇見了一樣的情況,或者說,其實她已經不確定,那留在了裏麵房間裏的房子的父親,是不是還活著,她不想讓自己覺得更恐懼,她不想讓自己失去繼續活著的勇氣,所以她告訴自己,要相信,一定還能夠回到孩子的身邊。
    葉然的媽媽略微地想要偏過頭,並不是因為她想要看看自己身後究竟站著什麼東西,隻是她想利用自己偏過頭的時間,去分散後麵那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的注意力。然後,自己就可以利用這少有的時間和機會,並不是為了逃跑,因為她自己也知道,如果說,想從後麵逃走,可能性很小,自己的肩膀已經疼得好像要碎掉。她想抓住這樣的機會,去看看能不能奮力一擊衝進裏麵的房間,這樣就算是會被傷害,至少也能夠和孩子的父親在一起。就算是不能夠活著出去,當然,因為有葉然,她並不希望會是這樣,她要和家人在一起,和家人開開心心地活下去。
    以前,為了柴米油鹽這樣的瑣碎小事,她總是責備著孩子的父親,這個沉默而堅忍的男人總是用自己的肩膀扛著一家人的重擔,現在,當她的肩膀疼得像是已經被壓碎了一樣的時候,對於有些事情,她才開始明白看透。
    就在她偏過頭想要抓住這樣的時間間隙的機會的時候,透過房間窗戶的玻璃,她看見,在房屋的外麵,有很多大得不像是狗的狗,與其說是狗,倒不如說是熊,因為這些東西有著像熊一樣的身軀,卻長著一張狗的臉,這些東西的嘴巴裏,抹著還在往下滴的液體。
    當這些怪物在玻璃窗戶外麵走過的時候,葉然的媽媽卻好像在一瞬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勇氣,在她看來,自己的身後,那壓得自己的肩膀都快要粉碎的東西,應該也會是像這個一樣的怪物,隻是她不太確定那個身後的怪物會是什麼樣子,但又總歸是用了一個方向,有了這樣的一個方向之後,她就覺得自己不再像是之前那樣的害怕了。
    也許,人的恐懼,是來自於對未知危害的莫名放大。
    當這樣的恐懼因為某一部分的清晰而變得削弱的時候,人卻覺得自己內心強大了,而且,在這樣的心裏作用下,也許自己就真的變得更加強大。
    葉然的媽媽覺得,自己不能夠再被困在原地了,於是她開始嚐試著逃跑,可就在她想要逃的時候,她卻又再一次地停住了,並不是因為受困,而是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存在於夢裏,而眼前看到的一切,會不會,都是存在於夢中的假象而已。
    她還在為自己心中的這一個閃念而覺得有些欣喜的時候,打擊也隨之降臨,她又在突然間意識到,如果自己真的是在夢中,就不應該能夠意識到自己是存在於夢中,畢竟,以前做過夢的她告訴自己,如果真的是在做夢,就不會在夢中告訴自己,自己是在做夢。
    她也就在不詳的預感中開始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而那些剛才從窗戶邊上走過的人,此刻,正在朝自己這邊,走著。
    這樣的情況讓她趕緊朝著裏麵的房間走去,畢竟她不想莫名其妙地被一群嘴唇抹著鮮紅色液滴的可怕的東西抓去,她奮力地掙紮著。
    令人震驚的是,在她掙紮著想要離開的時候,來自於後麵的拍在肩膀上麵的力量卻變得越來越強,這樣的力量雖然加劇了她身上的痛苦,可她還是在掙紮後,逃脫開。
    原本,在逃脫了的那一瞬間,她想要回過頭去看看那折磨了她這麼久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模樣,但也許是害怕看到那個東西猙獰的樣子,也許是因為時間已經不允許。
    她在自己終於逃脫了之後,趕緊就竄進了裏麵的房間,隻是在她的手想要打開房門的那個時候,好像自己的手被強烈的電流擊打了經脈一樣,但她對這已經顧不上。
    她想要逃走,盡可能快的逃走,可是當她走進了裏麵房間的時候,她覺得能不能逃出去已經不重要,隻要能和自己的丈夫在一起,她就有了無盡的勇氣。
    可是當她打開房間並且竄進了房間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丈夫,並不在房間裏。他去了哪裏?她不知道,這讓她恐慌。
    她躲著蜷縮在了牆角,雖然她已經把房門堵上了,可是她知道,憑借那樣的鐵栓,根本就不能夠拴住門,也不能夠抱住門不被侵入。
    她蜷縮在牆角,並不是因為她躲著放棄了抵抗,也不是因為害怕到坐著等死。
    孩子的父親,自己的丈夫不在了,也不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這一點,已經讓她傷碎了心,那一刻,她似乎覺得,決絕死亡,是不能夠由自己在冷靜的情況下決定,左右都已經是折磨,那樣的一些過去自己忽略了現在卻覺得無比珍惜的陪伴,是自己應該要去做的,現在,卻怎麼也不能夠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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