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什麼時候的事？”高木眸色一沉。
    “就在剛剛！”佐佐木友樹的聲音越發地焦急：“是中佐的人…一共有六個呢！”
    “我這就過去，你先不要慌，別叫其他的人亂猜疑。”高木說完便掛了電話，正要起身時，才發現佑泉已經醒來，坐在床上看著他了，因為被吵醒而迷迷糊糊的樣子可愛極了，令高木有一瞬間的失神。
    “沒事，你繼續睡。”高木坐到他身邊，拍拍他的頭。
    佑泉看向他，眼神裏閃過一絲絲疑惑。高木了然，說道：“鈴木他出…呃，軍部那邊出了點事，我現在要過去…你要是累就再睡一會兒吧。”
    佑泉低著頭，沒有吭聲。
    ——雖然沒有聽懂你方才接電話時的日語，但是有什麼關於那個叫鈴木的人的事發生了——這一點還是知道了的。
    高木到衣櫃前找衣服，一陣悉悉率率過後穿戴完畢，立在那裏有了離開的想法，卻聽佑泉這時在身後開口：“我不叫什麼程秀原，我叫程佑泉。佑，泉。”
    高木站在衣櫃前，停了手上正在係扣子的動作。
    佑泉看了一眼了他，又自顧自地接著說道：“我家原是陽城的大戶，父親是放高利貸的，娶了三房姨太太，我的母親是他的正室。我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叫程泉，嗬，我們名字很像吧，他天生就體弱多病，而我在沒出生時就被算命的說是有福氣、命好，所以母親就為我起名佑泉，希望能把我的福氣分給哥哥一點…後來家裏因為父親總是出去賭錢而破產，姨太太們都跑了，我也和母親他們走散了。你遇到我的時候我已經一個人生活了好久了…嗬，倒不如說是生存。”
    ——此刻或許他正在受刑，可是有關我的這一切，你難道不也想要了解嗎？現在，我想要知道你的選擇，是他，還是我？
    ——盡管現在還無法確定我對你的心意，但是一種名為“自私”的東西，占據滿心。我再不想像當初那個人一樣，得而複失。
    “滴，答，滴，答…”時鍾不停地在轉動，秒針每掃過一個小格，就提醒一次高木要盡快趕到軍區去。
    半晌，高木突然轉身，坐到床上去重又把已經坐起來的佑泉摟在懷中：“這樣啊…那你另一個哥哥呢？”高木問道。
    雖然表麵上沒有表現出來，但此刻見他如此，佑泉的心裏仿佛有一塊高懸著的巨石轟然落地，他暗暗鬆了口氣，眼睛卻也有些模糊——方才竟是蓄了淚。
    “另一個不是我的親哥哥，是二姨娘的孩子。他…他幾年前就已經死了…”不要，不要再提起那個人。那個我親手，親手害死的人。
    “抱歉，秀原，我不是有意要…”
    “沒事的。還有，都說了我叫程佑泉，不是什麼秀原。”
    “不要。”
    “？”佑泉不解。“就叫秀原，程秀原。以後你就叫這個名字，我不喜歡你的東西要分給別人，也不喜歡…你為了別人而活。”邊說著，高木摟著佑泉的手又加了些力度。
    佑泉臉一紅，想要說些什麼反駁他，卻是輕輕地點了下頭。又怕高木再戲弄，開口說道：“你…快到軍區去吧，不是還有事呢嗎？”高木聞言，眸底登時有了笑意，便俯身在秀原額上吻了一下。輕輕淺淺，終是落入了有情人的心。
    高木站起來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皺，不經意瞥到台上的日曆，又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轉身在衣櫃裏又取出一套衣服來遞給秀原：“穿上吧。今天你和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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