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裴浪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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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港市,楓葉大街。
兩側繁華的商業區人聲鼎沸,唯有這一路楓紅漫天,獨辟出一方安寧。
Honeywolf甜點店就坐落在楓葉大街的拐角處。
雖然占據了這有利位置,店的規模卻並不做大,每天隻出售一些限量手工甜點,勉強得過。不過大多數人了解這家店,並不是因為它顯眼的位置亦或好吃的糕點,而是這家店的老板。
它的老板,是個一個小孩,而且有著歐洲人樣的翠綠瞳孔。
不管因為什麼,這家店總歸是出名了,上門顧客不說絡繹不絕,但也頗有數目。
為此裴浪浪十分滿意。
對了,裴浪浪就是這家店的老板,小老板。
傍晚時候,人陸續少了,裴浪浪伸個懶腰,舒舒服服的縮到自己心愛的軟椅上。
可惜好景不長,店裏來了一人,他一出現,整個小店就被豪車堵個結結實實,再有人想來也被這誇張的架勢唬住了。但這又是位老人,本著尊老愛幼的優良傳統,裴浪浪隻得硬著頭皮迎上去。
“薑伯,什麼風把您老人家給吹來了。”
薑伯精神矍鑠,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一雙雪白的手套。作為戚予風的私人管家,別墅的總管,不管多少年,這位老人總是一副恭敬從肅的麵容,嚴厲又端正。
“裴先生,好久不見了。”
裴浪浪皺起可愛的小臉,不滿道:“我才多大呀,不要叫先生嘛,會變老的。”
薑伯不置可否,並拒絕掉裴浪浪端來的熱氣騰騰的咖啡奶茶。
“裴……小先生,戚少爺有請,請往別墅去一趟吧。”
裴浪浪自己喝下一大口奶茶,坐在椅子上晃小腿,學著大人道:“我就隻會占個卜算算卦,戚予風想算什麼,直接告訴我就好了,不必見來挪去的,我這還要做生意呢。”
“今日甜點店的營業額,我們可以全額支出,因為事關重要,所以請務必去一趟。”
“重要,怎麼個重要法?我裴浪浪活這麼大歲數,經曆的重要的事多了去了,可不少這一樁。”
薑伯的聲音不卑不亢:“是一件你一定會想要知道的消息。”
“比如?”
“……方綺的死因。”
裴浪浪的腿忽然不晃了,直瞪向薑伯:“你們找到那個凶手了?”
“還沒有,”薑伯搖搖頭,“不過我們找到了陸銘。”
“陸銘還活著?”
裴浪浪一拍腿跳起來,“他居然還活著!方綺都死了他竟然還能存活……不對,既然活著,那這麼久他怎麼都沒消息?”
薑伯垂下眼:“這些問題也是我們想知道的,因此才需要你的力量——陸銘雖然被找到,但是他的精神出了點問題,治療不起作用,也不能跟我們交流。”
“明白了這個簡單,路上說路上說,我迫不及待要見見他了。”
裴浪浪把大門鑰匙往手心一握,翠綠的瞳孔熠熠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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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予風的私宅,在一片高等別墅區的深處,距黃金海濱不過幾公裏。外圍的大院,草木深深,薑伯一路引領著裴浪浪,有人從裏麵把門打開。
迎麵而來的是,是沉澱在記憶中的擺設。熊熊燃燒的壁爐,高頂的水晶吊燈,設計風格簡約又奪目。
“完全都沒有變嘖嘖,和當年一模一樣,我都懷疑這屋子兩年來根本沒人住。”
裴浪浪熟門熟路的找到一樓茶室,在光涼的竹藤椅坐下,薑伯知道這孩子偏愛古色古香的事物,也就由著他了。
戚予風還沒有回來,陸銘也不在,裴浪浪到的早了,無聊的要命。
薑伯一離開,他就更自由了,把茶室的古玩字畫全翻一通。可惜的是,這裏也不曾改變,再沒有人添置新物進來。
裴浪浪綠瑩瑩的瞳孔漸漸發藍,彌漫出絲絲縷縷的妖異,一掃之下視線穿過長長的客廳,後廚房,繞過旋轉樓梯,抵達二樓最大的臥室。
戚予風的這所別墅有三層結構,地下一層有影像播放室,管家室,簡易酒吧和健身房。一樓則是傳統的會客室,餐廳,茶室等,最重要的臥室和書房在二樓。
裴浪浪一雙眼所透視的,正是二樓頂頭那間。
藍瞳驟然放大,那臥室無人,卻比有人更讓他驚異。
除了浴室小廚房和音響,天花板上多了層壁畫一樣的東西,影像收縮,裴浪浪發現,這是一幅畫。不過畫麵太逼真,更像是一幅放大無數倍的照片。
照片裏是長相好看的男人,熟睡中微微翹著嘴角,細碎的額發散下來,讓人看來心頭陣陣寧靜。
是……方綺。
裴浪浪撅起嘴,照片中的人,正是方綺,而放上這張壁畫照片的人,恐怕是戚予風。
不難想象,睡在床上,隻要一睜眼就可以看到天花板上熟睡的另一個人,那感覺就好像……就好像……
裴浪浪扶住額頭:“媽媽,大人的世界好BT。”
那麼除了這壁畫是新的,還有……還有……床頭附近還新多了一個案台。
案台上麵是一個黑盒子,唔,案台打掃的挺幹淨?
哈,本著刨根問底的端正態度呢,一個黑盒子裏的內容又怎麼可以放過。
裴浪浪忽然不笑了,當年方綺笑著教他這番話時的一顰一笑還烙在腦海,如同水墨,團團氤氳。
黑盒子那麼淺,不消一眼就可望盡。
裴浪浪給自己又倒滿一杯茶水,卻再也喝不下了。
茶,原來是這麼苦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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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十多分鍾後,這家大宅的主人終於回來了。
戚予風還是那樣子,微微淡漠著的神情,浮在英俊優雅的五官上,折射出難以接近的冷厲暗芒。後麵幾位保鏢簇擁,連帶一個人,想來就是陸銘了。
戚予風進門時撇了一個餘光過來,便知裴浪浪已到,自己徑直先上樓。
裴浪浪不敢惹戚予風,以前不敢是因為有方綺護著,現在方綺不在……就更不敢了。
斷絕外間的所有視線,戚予風關門依靠,終於鬆懈下來,厚重的麵具冰消雪融。
好像隻要進了這間屋子,進入這片領域,整個世界都脫離他而去。
房間沒有開燈,黑暗好像已經成為這裏默認的基調。
落地窗上時不時倒映出外麵流離的車馬,把黑暗分隔成破碎的明亮瞬間。
明晦交叉,壁畫和案台直送入戚予風心底。
有些不穩的,戚予風走過去,小心翼翼把案台上的黑黑子圈住懷中,整個人緩緩倚坐到大床上。光影錯落,打出男人平靜又心安的容情。
“方綺,我回來了。”
一抹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