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黝黑的鐵門，便收回目光，跟隨他們出去了。
    剛走出屋子，便看到一位古稀老奶奶站在院子裏。她穿著簡樸的服飾，臉上布滿皺紋，表情呈現出少許的不安，但看到我們的出現，眉目裏卻透露出一股慈愛的氣息，整個人都放鬆了。
    歡顏立即走上前，歡快地問道：“奶奶，您需要什麼幫助嗎？”
    有了歡顏的問話，老奶奶愉悅地開口回答：“你們是警察嗎？我有事想找警察。”
    “我們也算警察，奶奶，您找警察幹嘛？”趙影豪搶先回答。
    “我剛剛去派出所報案，但他們說我的情況比較特殊，叫我來這裏。”老奶奶看著趙影豪，口氣緩慢地解釋。
    這也太巧了吧，我們剛來就遇到一個案件？不會真的像趙影豪所說的，這是一個考驗。
    “沒錯，您來這裏就對了，我們就是負責奇難案件。”趙影豪邊說邊向歡顏眨眼。
    “奶奶，我叫趙影豪，您可以叫我阿豪。”麵對長者，趙影豪沒有對自己的名字開起玩笑，反而鄭重的自我解釋。
    “奶奶，我叫巫馬宙，可以叫我小宙。”
    “我叫孫歡顏，可以叫我歡顏。”
    “你們好，其實也不是什麼奇案，隻是我的兩條狗前兩天相繼死亡，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老奶奶表情略有傷心地說著。
    “狗？”孫歡顏和趙影豪同時喊道。
    連我都覺得新奇，要說一條狗突然死去，應該會有許多征兆呀。要不然就是被偷走賣掉才對，無緣無故殺死兩條狗沒什麼好處。
    “嗯，財神和壽星陪伴我好些年頭了，我把它們當做家人，可就在前兩天，它們一個接一個死去，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老奶奶說著說著，眼角滲出晶瑩的淚花。
    這，看到老奶奶流淚的瞬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幸好還有歡顏在旁邊，她急忙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紙巾，遞給老奶奶，還輕聲安慰：“奶奶別傷心了，我們一定會幫您查出財神和壽星的死亡原因。”
    “嗯，小姑娘，謝謝你。”
    “財神和壽星，奶奶，您取的名字很霸氣呀。”趙影豪嬉笑地談起兩條狗的名字，將氣氛完全轉換了。
    “嘿嘿……這是我老伴取的名字，一個代表我，一個代表他，隻不過他走了……現在這兩條狗也走了……”
    生老病死，世間常態，阿彌陀佛。人活著便要經曆離別之事，看淡了也就釋懷了。
    歡顏握住老奶奶的手，低聲說道：“奶奶別難過，我們會去查清它們的死因。”
    “奶奶，我們先去您家看看吧，路上您在和我們說明一下情況。”事不宜遲，我立即叫他們動身出發。
    如果真像趙影豪說的，這是對我們的一場考驗，那麼就不知道有沒有時間限製，所以要早點解決案件才行。
    在趕往案發現場，也就是老奶奶家的路上，她向我們說明案子的情況。
    老奶奶膝下無兒無女，與老爺爺共度晚年，誰知半年前，病魔帶走老爺爺的生命，如今留下她和一群小動物相依為命。
    說起來，也正是如此，她才會非常重視財神和壽星的死亡原因，畢竟動物也是生命，萬物皆平等。它們的離去，絲毫不亞於老爺爺的過世。
    還有一點就是老奶奶不是一個人生活，她還有一個類似管家的老人，以前是老爺爺門下的一名學生，如今也年過半百。老爺爺還沒過世前，經常來串門，又或者說是幫年老的兩位老人做一些家務活。
    哪怕老師駕鶴西去，他也一如既往地伸出援手，明明也是年逾半百，還在想著尊師重道，善哉善哉。
    “就在昨天，我早上起床後就看到財神一動不動，本來以為它還在睡覺，但一旁的壽星卻不停地搖晃它，我感覺不對勁就上前查看，結果……嗚嗚嗚……”老奶奶說著說著就哽咽了，一隻手捂著口鼻傷心著。
    歡顏扶著老人的手臂，溫柔地拍打著老人的後背，臉上透露出淡淡地哀傷。
    “財神死掉的前一個晚上還興奮地和我玩耍，完全不像生病的樣子，一定是有人害死它，請你們一定要抓住凶手。”
    “那麼壽星呢？它怎麼死的？”我想起她說過兩條狗相繼死去，所以詢問道。
    “壽星是今天發現死在門口……我當時看到後就嚇住了，還好有阿空在，他馬上把壽星帶去寵物店診斷，我就趕緊來警局報警。”
    “有沒有查到死因？”
    “阿空把財神的屍體拿到寵物店，獸醫說是犬腦炎。”
    “犬腦炎？是什麼樣的病？”歡顏問道。
    “是說細菌進入狗的腦部或者通過血液流動，直接侵害狗的腦組織，導致狗的死亡。阿空還說，也可能是寄生蟲跑進它們的腦袋，引起腦炎。”老奶奶含糊不清地論述著死因，她應該也不太了解犬腦炎的具體病症吧。
    “最近您有沒有發現可疑的人，或者奇怪的地方？”我換一個話題問道。
    既然老奶奶堅信著這是謀殺案件，就不能局限於病害，何況這要真是考驗，就一定不是病死這麼簡單了。
    “沒有，我沒發現什麼可疑的人，所以我才想請你們抓到凶手。”老奶奶搖著頭失望地說道。
    “現在說這麼多也沒用，到奶奶家再問吧。”一直不語的趙影豪突然故作老道，一邊叉著腰一邊大聲建議。
    此番神氣必定是想引起歡顏的注意，但希望落空，反倒讓老奶奶露出欣賞地目光。
    老奶奶的家不在三亞市內，遠離市區，這也不奇怪，首先她養兩隻狗，不可能在市區的樓房內飼養吧，喂食、洗浴、散步都不方便，要有兩個人應該勉勉強強可以應付。
    最主要的是，高樓大廈內，空間有限，不可能讓殺手在不知不覺中殺死一條狗。
    我們一群人坐上出租車，在老奶奶地指引下，來到一個小巷口外，不，這應該算是一條小路，
    小路兩旁都是房屋，但隻有一層，看著老奶奶的房屋，能看得出每戶人家分配的土地麵積應該是一樣多。像老奶奶的房屋比其他人家的略小，可門前卻有一片庭院，這也難怪，畢竟要養兩隻狗。
    進到屋內，我率先看到的便是滿屋的木質家具，和少林寺的房間好像，沒有豪華的沙發，沒有晃眼的吊燈，甚至連窗戶都是木頭做的，這種裝潢在城市裏極其少見，真的好親切。
    可是歡顏和趙影豪的目光都聚集於，在看什麼？
    我順著望去，看到一隻金毛尋回犬躺在地上，睡姿安詳，頭部都和尾巴相連了，整個身體被金毛所圍繞，就好像一塊毛絨玩具似的，毫無生氣。
    這隻應該就是前天死去的財神吧，奶奶的眼神中透露出悲傷，能感覺出氣息都起伏不定了。
    做為警探查案的第一步，自然是觀察案發現場的蛛絲馬跡，屍體的全麵勘察必不可少，我走進財神，摸了一下這副死去的肉體，肌肉並不像想象中的僵硬，應該就像老奶奶說的是死兩天了，肌肉開始逐漸軟化了。
    對了，傷口呢？如果真的是被殺害，應該會有致命傷口才對。
    “奶奶，財神真的是被殺死嗎？都沒有看到傷口。”趙影豪盯著屍體，質問奶奶。
    我認真檢查一遍，的確沒發現任何可能導致死亡傷口，難道是下毒嗎？
    想到這一點，我立即檢查財神的眼睛、鼻腔和口腔，除了泛白的眼球、黝黑的鼻孔和深邃的咽喉，可以說什麼都沒發現。
    趙影豪好像突然看到什麼似的，大聲說道：“這隻狗幾天沒刷牙了，牙齒都黑了。”
    額……
    “你給狗刷牙呀？是不是傻？”孫歡顏瞬間發怒，明明財神都死於非命，這家夥還偏要用它開玩笑取樂，這是對死者的不尊重。
    不過，狗的利齒上確實殘留著一點黑色的物質，但不知道是何物。
    啊……書到用時方恨少，早知道平時多讀點書了。
    就在我懊悔時，大門突然走進一個人。
    此人步履蹣跚地靠近眾人，白發蒼蒼倒是顯示出自己的高齡，灰黑的眼眶使整個人看起來甚至比老奶奶的年紀還大。
    他的手裏還抱著一隻體型較小的金毛巡回犬，應該就是第二隻遇害的壽星。毋容置疑，他這便是在老爺爺去世後，一直照顧老奶奶的“學生管家”了。
    “阿空，你回來了，獸醫怎麼說？”老奶奶走上前，接過壽星，詢問老者。
    如果兩隻狗都如老奶奶所說，皆是遇害，它們必有共同點，既然從寵物醫院檢查回來，應該能有所發現。
    “對不起，師娘，獸醫依舊說壽星也是因為犬腦炎致死，身上沒有別的傷口，一定不是被殺害。”阿空遺憾地告訴老奶奶獸醫的申述，略有遺憾地低下頭，表情悲傷。
    怎麼可能，唯一的突破口斷了，難道這兩隻金毛巡回犬真的隻是因病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