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黛妃終於有所動搖，飲歡繼續說道：“要想不被欺負，隻能在朝廷中找一位靠得住的大臣，官階也要能和丹妃的父親劉成相抗衡。如今符合條件的官員隻有一個遠清揚，可遠清揚不會幫任何一位皇子，他和季總管一樣隻聽父皇的，剩下的便隻有赫連玨。把他帶回朝廷，官複原職，必定會記著兒臣的恩情，助兒臣一臂之力。而成同母妃一樣，從來不覬覦父皇的帝位，可我們必須有自保的能力，不可任人魚肉！”
    一句任人魚肉差點敲碎了黛妃的心，她怎麼舍得自己的兒子任人魚肉？怎麼舍得？可是……黛妃猶猶豫豫地看著飲歡，“可是邊都那邊……你又還這麼小……母妃……”
    “娘娘，”彩鳶轉過身跪在黛妃身邊，雙手覆在黛妃膝蓋上，表情竟是從未有過的嚴肅，“也許娘娘不願意聽奴婢這麼說，可為了娘娘和八殿下，奴婢一定要說！如今娘娘是舍不得八殿下年幼受苦，可九殿下呢？他比八殿下更晚出生，卻也更早去受苦。咱們的八殿下沒有一點比不得那所謂傳聞中的九殿下。九殿下是丹妃之子，待他功成名就凱旋歸朝，他們母子一心，娘娘和八殿下豈能還有好日子過？恕奴婢說句大不敬的話，陛下向來薄情，就是現在對八殿下疼寵有加，也難保等九殿下回來時一如既往！現在不舍得八殿下受罪，就有可能等於在將來將八殿下送入虎口啊！”
    彩鳶一番話說得黛妃岑然淚下，如今看來，就是不舍得也要舍得。
    “彩鳶你起來，快起來。”顧不得擦眼淚，黛妃扶起彩鳶坐在自己身邊，一手拉著彩鳶一手拉著飲歡，垂著頭不住地哽咽，淚水打濕了睫毛，滴落在錦緞棉袍上，“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有和丹妃一樣強勢的母家，或者是懂得討陛下的歡心，你們……你們就不用這樣！”
    在這一刻，飲歡覺得母愛並不是那麼令人向往了，因為他竟然為黛妃感到難過，就算不強烈，可看著這個女人落淚，即使知道她已經同意，卻還是高興不起來。
    黛妃哭了好一陣都沒有止住的趨勢，眼睛哭得紅紅的，估計用不了半天就能腫起來。
    “母妃不必自責，”飲歡抬手為戴妃擦去臉頰上的淚水，盡管動作有些僵硬，但還是擦幹淨了，“本來就該是兒臣為母妃考慮，母妃隻要享福就好。彩鳶，先和我扶母妃到裏麵休息。”
    “是。”彩鳶點頭，和飲歡一同攙扶著麵色憔悴的黛妃向裏屋走去。待黛妃睡下，飲歡便準備離開，彩鳶一直送他到宮殿門口。
    臨走前飲歡轉身向彩鳶道謝，“若不是你，母妃也不會這麼快答應，可有什麼想要的獎賞？”
    彩鳶輕輕一笑，“隻要是對娘娘和殿下好的事，彩鳶都心甘情願去做。隻希望殿下處理完事情早日回來，也能讓娘娘少受一些思念之苦。”
    飲歡點點頭，清冷的眸中帶著少見的讚許。彩鳶這種忠誠是多少金銀珠寶都換不來的，她又如此冰雪聰明，對飲歡而言絕對是一大助力。
    “你需記住，平日裏必要謹言慎行，多隱藏一分聰明，就多一分優勢，日後我還會有很多用得到你的地方，先給自己做好偽裝，偽裝越好，作用越大。”
    “是，奴婢謹記！”盈盈一禮，彩鳶恭敬的動作中不失剛強，這也是個外柔內剛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