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 一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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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十號非常的容易找到。
夜景打劫了阿緋這個月的零花錢,覺得為了補償他折騰了夜景一上午的心疼肉疼,也是很劃得來的。畢竟時間比金錢還寶貴,夜景的更是例外中的例外,比鑽石還寶貴。
阿緋一臉幽怨,活脫脫的一個怨婦,揪著衣服數落道:“討厭,討厭,討厭……”
夜景狠狠地給了他一個爆栗。
“什麼討厭呢?給我付出這是應當的,應當的!怎麼不說你進早耗了我那麼多時間的事呢!”
馬路上風聲赫赫,太陽染上了胭脂的色彩,極為瑰麗。不時的風塵襲來,掩蓋了夜景的呼聲,有些嘈雜。
阿緋撅了撅嘴,被訓的十分委屈,剛開口的話也被掩蓋住了。
夜景努力的揮了揮手臂,眯住了眼睛,看到一輛空車極為艱難的裝過頭來,直接拉住了身後欲言又止的阿緋,興衝衝的奔過去。
“哎哎哎?夜景,別跑那麼快!”身後的人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差點摔了個大跟頭,張大嘴叫道。
“管他什麼,先上了車再說!”
*
司機是個看起來很老實的人,黝黑的皮膚,臉上深深淺淺歲月的痕跡。他有些緊張地搓了搓手,緊皺著眉頭看了看前麵堵塞的情況,更是拉下了臉,哀怨著這詭異的天氣。
“真是討厭極了,這鬼天氣,還碰巧堵了車,能把人折騰死!”老師傅罵了一句,頭也不轉,催促道:“小夥子,趕緊上車吧,這路能堵死人,可不能拖延。”
阿緋跌跌撞撞的往車裏頭奔,大概是一係列的狂奔讓他有些腦子發暈,迷迷糊糊的直接撞了進去,“噗通”一聲極為響亮。
夜景無語的推了推他,自己也坐了進去,“西南路十號,請快一點。”
老師傅應了一聲“哎”,然後就匆匆的蹬了蹬腳,伴隨著一陣烏煙開始上路。
是真的,上路了。
*
接下來是出乎意料的順利。
夜景本來以為堵車要很長時間才會到達,倒是不出二十多分鍾車就將近了。夜景疑惑的歪頭:“老師傅,怎麼會這麼快?不是正在堵車嗎?”
“啊,因為西南路比較特殊,這些個貴人都有專門兒的道兒,清淨嘛。哎,我們這些個人不曉得什麼時候也能出頭——”
“哦,這樣啊。”夜景也笑笑,但總覺得心下有些疑惑,又說不清是什麼,隻得努力安靜下來,等待到達。
*
又過了三分鍾左右,車到了。
夜景付了錢,領著近乎睡著的阿緋走下車。當然臉色不怎麼好,使勁兒的拍了拍阿緋的腦袋,隻覺得這孩子越來越像豬了,當真是個不好的現象。
“緋蕭然,你給我起來!”夜景拎著阿緋的耳朵吼,臉色鐵青,如果說用一個確切的形容詞來形容,那就是——麵無表情。
是的,驚嚇多了,也就成了淡定。具體實例及範本請關照《蛋蛋是怎樣煉成的》。
阿緋迷迷糊糊的摸了摸嘴角的口水,微微睜了睜眼睛,應了一聲,然後繼續歪頭睡去。
他的頭發毛茸茸的,不硬,很舒服,陪著那有些白淨的臉倒像個文藝的書生,和本身的流氓氣質一點都不像。夜景皺了皺眉,提著阿緋的領子,卻發現不知道下麵做什麼,對待這樣一點都不欠扁的阿緋似乎動武不起來,真令人感到挫敗。這可是個難得的好時機。
太陽開始傾斜,日光還帶著一些溫度,照在身上正好,暖融融的。
他輕聲道。
“阿緋,別睡了。再睡就過頭了呢。”配合著,夜景輕輕地拍了拍他的頭。
他睜眼,“嗯”了一聲,揉了揉腦袋,還是有些迷糊,過來好半天才嘟囔著問:“夜景,到了沒啊?”
夜景點了點頭,輕輕地拍拍他的腦袋,開始仰視這個極為壯觀的樓房。不,它華麗的就像是宮殿,傲然的立在斜陽下,如果能的話,嘴角定然掛著十分驕傲的笑容。
整個宮殿似的有三樓,外麵是用白油漆精心漆好的,夾雜著淡淡的清香。令夜景感到差異的是,它幾乎有八米那麼高,整棟樓卻看起來隻有一個窗戶,還被窗簾緊緊的蓋住了,看樣子陽光一點也透不進去。
夜景微微思索,這倒是一個完全的宮殿,三分像七分的質,華而不實也許是他的第一印象。
阿緋呆住了,訥訥道:“夜景,你看這是宮殿嗎?”
夜景含糊的回答了一聲:“嗯。”
他拉著夜景的手歡快的奔到門前。門很大,很寬,是褐色的,夜景和阿緋的身高都夠不著。即使是一米七的他努力的踮起腳尖來,也無濟於事。
夜景無奈的撇了撇嘴角:“笨蛋,站我背上吧。”
他十分驚訝:“站你背上?夜景,你不是最愛幹淨的嗎……”
“少廢話!”夜景不耐煩的說,直接彎下了腰,準備好了讓他一腳踩上去。
阿緋有些猶豫,皺著眉想了好久,夜景破口大罵:“緋蕭然!”
“……哦。”他這樣回答,最後小心翼翼的踩上夜景的背,像是想要給夜景減輕重量似的墊著腳站在上麵,抬頭努力朝裏麵望。
……尼瑪,你墊著腳更重啊喂!
夜景咬了咬牙,背上似乎背了個很重的包袱,壓的很重,也很疼。想要發狂的直接給他摔下來,抬了抬頭,卻看到阿緋努力張望的樣子,最後歎息了一聲,十分配合的拱起了腰,讓他站的更高。
阿緋的身子晃了晃,死死地抓住門,穩住了,墊著腳尖一下子按中門鈴。
變故就是在一瞬間的——正當阿緋按下門鈴的時候。
剛解除到門鈴,門就開了。
那一瞬間,夜景覺得夜景和阿緋像是傳說中的王子,去拯救屬於自己的公主。
是的,空寂的仿若城堡的房子中傳出了美妙的歌聲,跳動著傳入夜景們的耳朵,久久不絕。
阿緋怔了很久,呆呆的,最後一不小心沒掌握好方向,腳一滑,摔了下來。
“啊啊啊!”慘叫聲擾亂了歌聲,變得有些雜亂無章。
夜景也被牽連著倒了下去,“哐當”一聲摔倒了地上。
還好,有個人肉墊子。
夜景在心裏鬆了口氣,然後拉起阿緋,他慘兮兮的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夜景,屁屁好痛……”
我說你這個奇形種,夠了啊喂!
*
正當局麵僵持的時候,一個人出現了。
男人英俊的臉上有著一抹笑容,不,也許他並沒有笑。仔細看他並沒有輕輕地勾唇,像是天生的一樣,他的嘴角是有些奇異的上鉤的。男人的眼睛很是狹長,像極了狐狸的雙眼,沒有那幽深的綠色,卻給人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仿佛不關發生了什麼,他都是勝利的那個。
他穿著發亮的西裝,即使是雙休日在家裏也是一絲不苟的,沒有家居的頹廢和淩亂。
夜景和阿緋互相看了一眼,默契的爬起來,開始沉默。
男人輕輕一笑,打破僵局,他柔和的聲音總是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魅力:“你們就是那兩個私家偵探吧?”他伸出手,微笑著自夜景介紹:“我是淩風,歡迎。”
夜景下意識的望了一眼阿緋,此刻他已經笑了起來,也握住了淩風的手,甩發仰頭,笑出兩顆小虎牙:“你好我是緋蕭然,他是夜景。我們算是私家偵探。”
……兩個人是找到知音了嗎?都這麼配合,語言能再簡介一些嗎?
“啊,小偵探,真了不起。”淩風的眼角微微傾斜,往屋子裏麵看,微笑著說:“隻是女兒已經找到了,麻煩了,已經不需要委托了。”他有些遺憾的歎。
阿緋一聽就愁眉苦臉:“真的嗎?那好吧,不打擾了。”
說完他就拽著夜景狂奔。
“緋蕭然,你跑什麼跑?想累死我啊?”
阿緋這一次是出奇的安靜,神色淡然自若。
他們跑了很久,直到又坐上了一班車,他這才轉過頭對著氣喘籲籲的夜景解釋。
“夜景,聽著,我們別去招惹那個男人了。”
夜景睜圓眼睛:“為什麼?不是你要去的嗎?”
他貼近夜景的耳朵低聲道。
“聽著,那男人是個變態。夜景從門外望裏麵看的時候,從小孔裏看到那個斯文的男人,對,就是那個淩風,正在侵犯一個十三歲的女孩兒。最古怪的是,那個女孩兒沒有反抗,一直在唱歌,一直。夜景還清楚的看見——”
“女孩兒背後的雙翅,她絕對不是人類,也許,是奶奶口中的妖怪。”
此時夏日,冷風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