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章愛恨兩麵一線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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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扇骨折的聲音,清脆,明亮。
洞外腳步的踩踏,竟然如此的厚重,沉悶。
愛恨悠悠,愛恨幽幽。
愛,就是一張臉的臉麵,一麵寫著濃濃的愛,一麵寫著淡淡的恨。
愛,和恨,都是愛。
公子安聽著這聲沉悶的腳步,慢慢的逼近洞府,逼近這個狹小的洞府裏麵來,空氣都不安分起來。
他,要來做什麼?
季如卿,畢恭畢敬。
季如卿,文質彬彬。
這一次,他的臉色收斂了陰天的沉重,掩蓋掉了雨季潮濕的難耐。
隻有一雙發著光的眼睛,給這個狹小的空間裏,帶來了另一種不安分的氣息。
“季兄,為何前來?”
明知故問,公子安,絕頂聰明的人,難道看不出季如卿為何而來?
他在等待一個答案。
季如卿明白,知悉公子安的所問,恭恭敬敬的,雙手抱拳:“公子,卿思慮,竹風也許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何情?”
“卿不知,但覺竹風不能就此遭牢獄之苦,且,多事之秋,蒼狼山不能亂。”
“蒼狼山不亂,懲處內奸,為的就是蒼狼山的穩重,和安寧,否則,若竹風一手將蒼狼山買給人皇,我等五千將士,將是走投無路,慘死或流放,季兄,如此嚴重,難道不應該懲罰?”
季如卿直起腰板,他看不清公子安平靜的神情下麵究竟藏著多少的心思。
“非也,竹風不可能與人皇接觸。”
“那,她會與誰接觸?你又怎知悉?”
步步緊逼,洞府更加狹小,凝重的空氣裏,似乎看得見刀槍劍影,滿布了重重機關,稍有不慎,便將粉身碎骨。
“這,公子,我等確實不知,但,卿願用性命擔保,竹風,非人皇之人。”
信誓旦旦,季如卿繃緊了臉色上所有的神情:他知道,這是一步險棋,他要保的竹風無事,既然竹風不願讓公子安靠近人皇,那麼,竹風一定就是宰相虛鳩之人。季如卿記得在定州太守府內的計謀,引得虛鳩與人皇廝殺,以好坐收漁翁之利。
前提便是,季如卿必須博得宰相虛鳩之信任。
而眼前,也許,是一個機遇。
所以,將性命押上,做一個十足的賭徒。
公子安的內心,油煎一般的難受。
愛,就在那一刹那:若竹風被挾走的那一刻,季如卿如此表白,為竹風證明清白,公子安會感動。人孰無情?
可是,經過了再三思慮之後的旦旦信誓,會不會染上塵俗的煙火呢?
公子安愛季如卿。
竹風亦是深愛季如卿。
愛自己的人被擄,無論如何,挺身而出,應是常理。
可是季如卿違背了常理,沒有挺身而出,而是在思慮了許久之後,隱隱約約,卻又信誓旦旦。
一反常態。
前後之情景迥異之大,超越了公子安的想象。
細長嫩白的手指,因為緊緊握著斷了的紙扇,骨節吱吱作響。
“季兄,竹風乃官府之人,你如何還敢拿性命擔保?難道,你等真的以為公子不知此事,不諳內中曲折嗎?”
“公子,竹風事小,但眼前事大,萬不可為了一個竹風,而壞了眼前大事。”
“何為眼前大事?”
“定州起兵啊?”
“哈哈,季兄,本公子本意乃是息兵罷戰,何為起兵?”
公子安的笑聲,似是被風幹了的沙土一般,苦澀,幹燥,毫無生機。
季如卿聽的,心中一緊:所猜測不假,公子安假意受降,實則,另有玄機,也許,真的是為了引出蒼狼山上的奸細,此,可謂心思縝密,手段高玄。
此時,還能否為竹風脫身?
季如卿猶豫。
季如卿猶豫的時候,眼神裏麵,總是變幻著顏色,或紅色,或白色,交替出現,相互映襯。
“公子,不管是否起兵,但現在蒼狼山俱為了竹風,而議論紛紛,以卿來看,公子對此事應緩一緩。”
“季兄,本公子做事,不喜歡拖遝。今日,前來為竹風說情者,大有人在,但,他們不知為了何事,當知道之後,俱無言而退。而季兄你,前後經過都知悉,仍然來為竹風求情,本公子不解的是,你為的是什麼?”
“那,他們為的是什麼?”
“姐妹之情。”
“我,我乃同為蒼狼山一員,不忍看到公子誤了大事。”
季如卿突然感到額頭熱烘烘的,第一次因為挺直了後背而感到腰酸。
剛才的一番對話,似是高手過招,稍有不慎,劍毀人亡。
公子安心中不免暗暗搖了搖頭:“季兄,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了竹風,而因此前來求情?”
“不。”
公子安的話音剛落,季如卿的回答立即斬釘截鐵。
快,而迅速。
凡此種種,皆是確定。
季如卿也感覺自己的回答如此之迅速而感到震驚:“公子,卿無心風月,竹風雖有意與卿,但,卿沒有動心,今日之求情,隻是為了公子……”
公子安從來沒有打斷過別人的言語,他認為,別人在表述內心之時,冒然的打斷,是對人的大不敬。
可是,今天,他打斷了季如卿:“季兄,既然不是相愛,那,難道,你們是同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