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內心震顫的靈魂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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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如卿奔跑的速度,就是公子安內心中的旋風。
    幽靈,鬼魅一般,閃入定州城中。
    西門,已經完全被竹風秋菊所率領的蒼狼上的勇士們奪取,定州城的守兵們雖然暫時被壓製住了攻勢,可是,定州城的守兵不是知難而退的孬兵。
    季如卿一隻餓虎,撲入狼群。
    竹風看到了一個鬼魅一般的身影。
    秋菊看到了一個幽靈一樣的靈魂。
    晃入定州城的守兵中,一道弧線,明亮而鋒利的弧線,從季如卿的寬厚溫柔的大手中閃出,應身而倒的,是冒著血泡的屍體。
    季如卿,兩雙肉掌,紅彤彤的,如城西鐵匠鋪裏麵剛剛燒紅的鐵塊一樣的紅豔,隱隱泛著青綠色的火焰。
    而上下翻飛的姿勢,雨中飛燕一樣的輕快,自如,敏捷,有力。
    觸到牆,牆上一道道的白影。
    碰到樹,落葉紛飛,殘肢敗葉。
    秋風掃落葉的姿勢,雷霆催柳絮的力道,季如卿一人,渾身上下燃起火紅的顏色,火球燒過之處,定州城的守兵們紛紛倒斃,腳下,流淌著熱烘烘燥熱的火紅的血液,和季如卿渾身隱隱若顯的顏色一般。
    季如卿,此時隻想什麼都不要去思考,也不要去思索,就這麼直白的廝殺下去,不要讓所有人看到他黑色的披風下麵究竟藏了多少的秘密。
    竹風手執一柄長劍,劍尖上一滴兩滴的新鮮的血液,滴到幹燥的黃土裏麵,瞬間便被黃土吸幹,隱入灰塵中。
    她此刻的劍已經停止,因為她看到了近似瘋狂的季如卿,切菜一般殺戮兵士的季如卿。
    秋菊燃燒成紫紅色的眼球裏麵,也閃爍看到了季如卿鋼鐵一般的身影,似乎,他的身上不怕刀槍,不怕箭矢,就是一道銅牆鐵壁,佇立在哪裏,哪裏就有死亡,就沒有後路。
    秋菊心裏一顫。
    這是一種仇恨,一種嚴重而深厚的仇恨,若沒有這種仇恨,力氣無刀鋒一般的鋒利,氣息沒有宛如寒風一樣的凜冽。
    蒼狼山的勇士們,自以為滿含今朝的深仇舊恨,受今朝官兵的圍追堵截,多次用兵,蒼狼山的勇士們對今朝官兵的殺戮從來都是眼都不眨一下。
    可是,今日,兩千蒼狼山的勇士們的膽氣,全部加起來,加和,聚集到一起,都沒有季如卿一個人的氣息要盛。
    兩千蒼狼山的勇士們的刀槍,都鈍了。
    緩了下來。
    因為,他們突然發現,自己的那一份仇恨,比及季如卿的那份仇恨,滄海一粟而已。
    定州城的守兵紛紛後退。
    裹挾著慘叫聲,嚎哭聲,求饒聲,一股洪水退潮一般的退縮。
    聲震驚天。
    躲在自己家屋子或者地窖的定州百姓,聽著這慘叫嚎哭聲,不禁渾身發抖,緊緊的蜷縮在角落裏,生病的老人不再敢呻吟,哭鬧的孩子們立即噤聲,睜著恐怖的大眼,盯著驚恐的大人們,不知所措。
    季如卿喜歡這樣的聲音。
    壓抑在心中永久的憋屈,一日釋放出來,暴風一般掃過定州城的角角落落。
    一雙肉掌,上下翻飛,眼前人影憧憧,俱都狼狽不堪。
    季如卿一雙憂鬱的眼睛裏麵充滿了怒火,可以燃燒一切的怒火,這把火,也可以燃燒了他全身的血液。
    許由策馬趕來之時,恰好看到了這把火。
    許由心中一顫。
    五年前,血洗將軍府,搗毀皇宮之時,他的心頭也是這麼一顫。
    當年的血泡,和今天地上流淌的血泡是同樣猩紅的血。
    許由心中的顫抖,引發了隨後而來的謀士們更大的顫動。
    馬匹聲嘶力竭,怒掙著後退,即使狠命的拉緊韁繩,驚恐萬狀的馬匹,揚起前蹄,不忍看到眼前血肉模糊的慘景。
    謀士們更是如此。
    然則許由不是,心靈的震顫之時一刹那之間的事情。
    他肥嘟嘟的大手,指向季如卿。
    血紅的眼睛,瞪著這個相識的故人,似乎想要將季如卿生吞活剝一般。
    隨著許由的手指,身後趕來支援的排山倒海一般的定州守兵們隻有硬著頭皮,擁擠而來。
    這是一條寬闊的巷道。
    寬闊的巷道裏麵,一人當關,竟未能放過一個人通過。
    定州的守兵,踩踏著剛剛死去、屍體上還有餘溫的守兵身上,一步,兩步,整齊劃一,腳踩定州城硬石路麵,用竭盡全力的喊殺聲,來掩蓋內心的恐慌。
    頓時,定州城,地動山搖。
    房屋震顫,樹葉橫飛。
    最後一抹夕陽,殘陽如血。
    春風不能肆虐,飛鳥不能入林。
    季如卿的肉掌,就是一柄寒冷刺骨的劍。
    鋒利,無情的劍。
    一隻餓狼,是從來不會畏懼綿軟的羊群的。
    撕咬,是他唯一的動作。
    季如卿等不及一排排士兵們衝來的速度,他嫌慢,嫌等待的時間太長。
    所以,他如風一般,衝過去,衝破了道道人肉所作的城牆,衝向騎在馬上高高在上的許由。
    許由的馬匹受驚,四蹄飛騰,任憑許由將韁繩死死的勒住馬匹柔嫩的脖子,矯健的馬匹還是後退了。
    許由臉上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殺機。
    他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而且知道,這個人就是春天裏的一股倒春寒。
    可是,現在,他不得不殺他。
    隻有殺了他,隻有將這個人殺死在這裏,他才可能踏著他的屍骨,去圍剿蒼狼山,才有可能成就心中的野心。
    權利,就是他最大的野心。
    “風止,血雨,雷嘯,電疾,還不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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